白青尘冷笑了一声:“私印是父亲的,鸟市也是父亲的,洛娘子现在不是求父亲救你,而是应该求父亲放了你!”
洛娘子一顿,看向白青尘的眼神可不同于看向白子逸的,但言语间显然要比以往恭敬许多:“大小姐说的是,是洛娘给四爷惹了祸,四爷念在我伺候你一场的份上,看在二公子的份上,求你和四夫人饶了我这一次。”
楚施华冷哼一声,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本以为四房还是有点儿家底的,结果居然还被钱庄的人逼上了门来:“真是不知道四爷当初是如何想的,竟然把管账的事儿交到了你的手上,只差没把整个家给败没了!”
白子逸看了一眼自家老婆,想反驳来着,最后还是一言不发,而洛娘子更是被说得抬不起脸来,想当初,要不是四夫人做什么都不行,事情也不会落到自己头上,现如今,自己倒是被她数落到谷底去了。
楚施华话一说完便看着白子逸,白子逸有些摸不着头脑,承受不住那目光了才看向自家女儿求救。
白青尘咳嗽两声,白子逸脑袋里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咳咳,洛娘子,从即日起,你便将所有的账本和我那库房的钥匙都交给四夫人。”
洛娘子大惊失色,这是要让她交出管账的权利啊:“四爷……”
还要说什么,被白子逸打断了:“不,是立刻马上,就你,你去把东西拿来!”
小怜看了看洛娘子,最后没等洛娘子说话就离开了,不一会儿便将白子逸要的东西拿来了。
看着楚施华手里的账本和钥匙,洛娘子眼里有些恨意,仿佛是被人抢了极其重要的东西一般。
楚施华将那些账本拿给白青尘看,她淡淡说道:“一笔账,三个账本,给大夫人的一本,给父亲的一本,自己留一本,洛娘子这些年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啊,我还真要替父亲向你说声辛苦了。”
三个账本,一个不同于一个,给大夫人的那本增加了支出,少了些收入,这些都是经过白子逸同意的,而给白子逸的那本上,就少了叶宽的暗地生意,而那些生意算下来,竟然可以达到整个鸟市的三分之一!
洛娘子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做假账是从去年开始的……”
洛娘子讲述了一番,事情果然如同白青尘猜测的那样,她为了救出她娘家侄儿,从钱庄借了钱,十万两银子,还二十万两,一年还完,每月还一万六千两银子,这每个月的还款压力可不轻,就算白子逸有点儿积蓄,也很难解开这个扣啊。
洛娘子有些自暴自弃的样子:“其实按照最开始从钱庄借银子时候的估计,每月是能还上的,可我没有想到我那哥哥会翻脸不认人,说好的十万两银子最后一分都不给我,还有大夫人也凑巧的来拿了两万两银子,又加上四爷娶含芳阁那位进门,也是花掉了不少。
最后我没有办法,为了能还上钱庄的银子,我便让叶宽偷偷私下卖起了雀鸟,可就算是这样,逸园每个月的开支也不小,单靠白府给的月奉,根本不够用,这个月,钱庄的银子便还不上了。”
白青尘心里已经做好了最糟糕的打算:“四房现在能动用的银子还有多少?”
“不足一万两了,四爷记账的好几个酒楼茶馆都来催银子,我都拖着,准备将绛红居值钱的东西先拿去当了,凑足一万六千两银子,先把钱庄的还了再说。”
白青尘想起来第一次去绛红居的场景,原来白青牧玩的首饰正是洛娘子清点出来,要拿去典当的。
洛娘子将放在心里许久的事情说出来后,竟然感觉到了久违的轻松,肩膀也松垮了下来,整个人歪坐在跪着的腿上。
白青尘看她那样子便知道,该讲的她都讲了,转来问叶宽:“你们签的那借据呢?”
叶宽整个人还很虚弱,嘴角还有血迹,此刻是强撑着的:“借据被钱庄的人拿去了,说还不上拿鸟市来还是他们后面补上去的,我和洛娘子都没同意的,可……”
可胳膊拧不过大腿,他还说为什么那借据最后要空那么多才签字盖章,原来就是用来后面补充那个条款的!
白青尘不是一个容易动怒的人,此刻也被眼前这两个拆东墙补西墙的人弄得头疼而气愤,借据都被别人掌控在手里了,你不乖乖跟着别人走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