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清晨,天刚蒙蒙亮,陈牧出了村子,再次上了象山,这一次,他选了另一个方向。
按照欧阳的看法,一天之计在于晨,练武最好的时机,就是在清晨,朝阳初升的时候。最佳的场地是山上,植物茂盛的地方。
这周边,最合适的就是象山了。
从另一面上山,山腰上居然遇到了一片瀑布,水量不大,旁边有一块平地。面向正东,此时太阳还没有出来,天边一抹红霞。
他当即决定将这里当作练功的场地。热身过后,拉开架势,打起了伏虎拳。
一拳打出,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
这声响,代表就是“冲劲”已成。
第一拳就打出劲来,他精神一振,毫不停留,展开第二式,又是啪的一声脆响。
啪啪啪……
一连十八响后,他收招而立,站在那里,脸上一片赤红,一口气吐出,只觉得双手手臂肌肉发胀。浑身都暖洋洋的。
“冲劲”一成,意味着他正式跨入武者的行列,一拳能打出超过人体极限的力道。
同样的,这种出拳方式,对身体的负荷也是巨大的,一般的初学者,最多能打出两三响,就会力竭。
他却能打出十八响,而且,还有余力。这本身就不正常。
而且,即使有阁楼那样的神辅助,一夜之间练出劲来,也太惊人了。要知道,欧阳当年在老人的指点下,也足足花了三个月,才打出第一道劲力。
他并不觉得自己是那种绝世天才。真相应该是,他的原身就是武者,只是他附身后,发挥不出来。现在从头开始练,唤醒了身体的记忆,所以很短时间就掌握了。
其实,之前他对自身超强的身体素质和耐力,就有所怀疑了。
他没有按《赵氏拳谱》上的法门来练,直接练起了伏虎拳,就是为了证实这个想法。
“也不知道我以前练的是什么功法。”
他心中既喜且忧。喜的是能大大缩短入门的时间,很快就能拥有一定的实力,在这个危险的世界,能多一些自保之力。
忧的是,他的武道基础很可能已经定型了,就是不知道练体的法门是什么。
他心中想道,“看来,还是得打听一下前身的情况。起码得知道练的是什么武功。”
如果有得选的话,他很想将前身的因果斩掉,免得卷入那巨大的麻烦中。可是,他占了别人的身份,怎么可能断得掉?
霍家。
他心中默念了一句。
不过,这种事绝不能急,不能刻意去打听,免得露了行藏。
“况且,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自身能掌握几种劲力,一种种试过去就行了。”他心中想道。
这是一个笨办法,武道之中,劲力有多种,但是在练体的阶段,不可能完全掌握。就像走横练路子的“刚劲”,和走灵活路线的“柔劲”,对身体的要求完全相反。也只有到了练气境,才有可能融汇一体。
在练体时,限于人体的局限,一般都是有所侧重。往哪个方向发展,就能掌握相应的劲力。
反过来也是成立的,能练成什么劲力,就代表你的身体能承受那样的发力技巧。
他只要将各种基础拳法一一试过,看自身能掌握哪些劲力,就能知道练体法门倾向哪个方面。
这时,他感觉眼前一亮,见到一轮太阳从天边升起,感觉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深吸了一口气,摆起另一个架势。
几秒的蓄势后,他吐气开声,“哈!”,声音炸开,跨步出拳,声势惊人。
这套拳法,叫做崩拳。是《赵氏拳谱》里面记载的一门拳法,练的是“炮劲”,这门拳法的奥义就在于一往无前,打它个天崩地裂。
这是一种比“冲劲”更加猛烈的劲力。
崩拳只有八式,一步一拳,又叫八步崩拳。
陈牧打完八拳后,只觉得气血如沸,毛孔一闭一合间,汗水将衣服打湿了一片。
这门拳法,太耗费体力,比刚才连打十八道冲劲还要累。
“你连伏虎拳都没练会,就敢练崩拳,真是胆大包天。”
这时,旁边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陈牧认出这个声音,正是昨天那个少女的,有些无奈,这人怎么阴魂不散。转头看去,果然,昨天那绿衣少女就站在瀑布边上,只是换了一身淡黄的衣裙。
她一脸惊奇地说,“难道你师傅没告诉过你,这样练是会死人的。”
“多谢姑娘提醒。”陈牧一拱手,转身就走。
“你站住。”身后女人一声娇喝,他只觉得眼前一花,她已经拦在前面。
他只得停下脚步,问,“不知姑娘为什么拦住我的去路?”
少女有些不悦地看着他,“为何一见到我就跑?难道我很可怕吗?”
她的语气中,不经意透露出些许娇横的姿态。这样的神情语气,陈牧曾在一些漂亮女孩身上见过,不愿跟她纠缠,耐着性子说道,“姑娘别误会,我只是要赶回去挑水。”
少女有些怀疑,“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先告辞了。”陈牧说完,从她身旁绕过,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
少女犹豫了一下,没再拦他,直到他走远了,才突然一跺脚,“不对,他的双手连茧子都没有,哪里像是做粗活的人。好啊,居然敢骗我……”
…………
陈牧下山的时候,决定以后不到这座象山来了,免得再碰见那少女,纠缠不清。
回到蔡勇家,他见蔡勇在,问道,“这象山上,可住有什么人?”
那少女刚才展现出来的身法,起码也是练气境,看她年纪,最多也就十六七岁。跟秦姑娘自然是没法比,但在一般人中,已经算得上了不起。出身肯定不普通。
蔡勇有些紧张地问,“恩公,你可是在象山遇到什么人了?”
“确实碰到了。”
“那是官家的产业,上面有一座别院,只是不常有人来住。也没听说最近有官家的人过来啊。”
“官家?”
“谢,王,官,是我们扶风郡最大的三个世家。我们这些普通人家,可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