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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说道林小强躲在暗处,见吴琼把文件夹往车里一放,拿了钱就去吃饭了。今天吴琼开的可是警车,谁胆子那么大,敢去动警车啊?诶,林小强就敢。见吴琼走远,左右没人,一闪身就到了车旁。开车门,这叫事情?不到十秒钟林小强就把车门打开了。一弯腰,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把车门一关。一坐进来,外面就算是有人看见,那也就不怕了。文件夹就放在副驾驶位置上,林小强把它拿上来,打开了一看,里面夹着厚厚的几摞纸,表格都是打印的,抬头是询问笔录,下面就是手写的文字了。
简单一看,这第一页,就是问的一个人,姓名、年纪、家庭住址,工作单位,然后是发病的情况,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病情是怎么发展的,什么时候到的医院,身体的感受等等。后面就是叫他回忆,发病之前,都吃过些什么,接触过什么人,到过什么地方。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没有。密密麻麻就是满满一页纸。林小强一看,就是这东西了。这要想马上看完,除非是受过训练的特工,林小强这样的可不行。不过现在也好办,林小强拿出手机,一页一页慢慢地照下来,我现在看不了,我照回去看呗。
科技进步就是好啊,现在是人人随身就有相机。不过这么厚一本,要是全都照,那也得且费时间呢。吴琼就是过去吃个饭,那能耽误几个小时不成?林小强照了有四五十张,一看,这还连一半都不到呢,行了,先就这么着了,也不用全都照下来,有这几十个,估计也能看出点端倪。时间拖久了,真要吴琼回来把我堵在车里,那才叫百口莫辩,解释不清楚了。
揣好手机,合上文件夹。打开车门,人先出去。再把文件夹放回原位,检查一下,没动其他东西,也没有落下什么,关上车门,林小强从从容容离开警车,从医院大门走了。
那位说了,就这么简单?世上的事情啊,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关键就在于,你有没有这个真本事。林小强要是弄不开车门,或者这开锁的本事差点,就是打开车门都要一堆的工具,在哪儿鼓捣半个小时,那你就是看见了东西,也拿不着。随便过来一个人,见你可疑,转身就叫保安过来了。再有就是这心理素质,你自己先慌慌张张,鬼鬼祟祟的,自己就先把自己招出来了。人家林小强,光明正大,从容不迫,就像进自己的车一样,简简单单的就把这资料搞到手了。留指纹?留指纹就留指纹了呗,吴琼回来没有发现异常,她还会什么东西都先验个指纹啊?这就叫难者不会,会者他就不难。
东西到手,也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吴琼吃完饭回家要抓紧看这些东西,林小强那回去也要抓紧看这些东西。回到观里,林小强还是老一套,纸笔准备好,拿出来手机,开始慢慢研究。
这些笔录,笔迹一看就是好多个人的。一想也对,一百多号病人呢,要是就一两个人来询问,只怕一天也问不了几个人,这怪病来的突然,吴琼她们也要抢时间。一看这些字迹,也有写的龙飞凤舞的,也有写的端端正正的,也有跟林小强一个档次,歪歪扭扭的。林小强根据之前的分析,前面问姓名职业什么的,那都不去看了,着重就是看后面,该记下来的,就在纸上记下来。几十个人,过年嘛,都吃得不错,鸡鸭鱼肉山珍海鲜的,去的饭店餐馆也是五花八门。喝酒打牌串门旅游,干什么都有。一时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林小强不是警察,这怎么分析他总归是业余的,不过笨人也有笨办法。和老衡交流的结果,这个病不像是吃什么吃出来的而是接触,就是说,很有可能是摸了什么东西才得上的,那么现在他们吃了什么不重要,凭感觉,应该把他们行动的一个交集找出来,有可能是某个地点,也有可能是某样东西,比如,他们都坐过哪一路的公交,或者都曾经打过车,那么这个范围就可以缩小。林小强在纸上,把这一个一个人的行动轨迹都记下来,简而言之,抓住了每个地点。这一边看一边写,就有一个地方,那是反复的被提到。哪儿?城西广场。这前面二十几个人,就有十个以上提到了城西广场。再往下看,这个没提,这个也没提,这个,果然,这个也去过城西广场。
林小强放下纸,不用再看了,没提的估计是记不住,或者说觉得它不重要。这些人,看来是都去过这个地方了,古怪八成就出在城西广场。具体是什么,现在还不清楚,不过总算是找到一个方向了。看来要去探查一趟了。林小强转念一想,这东西,连自己都能分析出来,吴琼那绝对也是能分析出来的,只怕明天我还没去,城西广场哪儿就到处是警察了。这广场那么大,找寻下来,那要多少时间啊,要是我一个人出现,在那儿东晃西逛的,碰上了吴琼,会不会让她起疑。她知道我是宅在观里,轻易不到处走的,这个巧遇,解释起来太费劲了。要是等个几天,她们都忙活完了再去?不行,我等得起,医院里的病人等不起,多拖一天,只怕后果就更严重一分。要是真的到了截肢的地步,那就不可挽回了。怎么办呢?
咦,有了。我把若通他们叫上不就完了。就说陪他们去玩玩,这就合情合理了。林小强心说,要是换上便装叫上小曼,吴琼肯定不会怀疑,但是小曼现在也不稳定,你叫她出去转转,也没去过这么远啊,这出去的真实原因,是跟她说还是不跟她说?说也不行,不说到时候她不配合,那还难办了。还是若通师兄弟最好,他们那都是宅在山里的,好忽悠。再说了,这是去探查妖啊鬼的事情,他们多少会几下,说不定啊,有个什么万一的时候,还是个帮手。嗯,好,就叫上他们。定了。
打定了主意,一看时间,快三点了。林小强收拾好东西,把刚才记录的那张纸烧掉。手机里的笔录暂时留着吧,万一我分析的不对呢。回到神殿,打坐休息不提。
一大早,林小强就往大院子走。人家五个老道起的也早,林小强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在大殿里面做早功课了。念经林小强不感兴趣,直接就往门房走。我们说过啊,这门房,就是小卖部,都是小曼在经营的。这两天小曼惊吓之后,都是在静养,这小卖部就没开门。没开门可不是说锁上了啊,都是一个观里,真要小曼离开就把门锁上,人家三个老道会怎么看?所以当初这门就从来没锁过,小曼离开的时候,就把窗户一关,门一关就完事,谁想进去,那开门就进。林小强直奔小卖部,开门进去,几天没开,也没什么不同,东西还是那些东西,摆设还是那些摆设。略略坐了会,算着那面早功课该做完了,这才起身找若通去。
一出来,就碰见若通若凡了。两人正在扫院子呢。一看林小强,从前门方向冒出来了,有点诧异。无量天尊,景云师兄,你这是从哪儿来啊?
哦,我早上起来没事,去那小卖部看看。这几天没开门,也不知道该进点货什么的不要。主要啊,我那面院子还住着位客人,就爱喝可乐,我也看看这可乐还有没有,要是不够啊,让他们送些过来。
若通心说,这景云师兄,就是一个居家的小老板啊,这哪儿还像出家人啊。大早上的,也不做功课,关心起生意来了。那好,景云师兄,你忙。
不急不急。你们这还每天都扫地了?
若通一笑,嘿嘿,做完早功课,三位道长做饭去了。我跟若凡两个,那帮不上忙。我们不能袖手坐等吃现成不是?这不嘛,就把院子扫一扫。当初在青城山上,这扫院子,那也是我们几个小师弟的活,倒是习惯了。
哦,好啊,你们习惯就好。不过我说若通师兄,这个,你们难得出来一趟,就这么每天关在观里,那和在山上有什么区别呢?
哦?景云师兄你这话的意思是?
无量天尊。我是这么想的,你们这趟来,那也不容易。住也住不了几天,再回去,那也是继续修炼。我们要再见面,又不知道要等几年了。这一年多没见,我也怪想你的。这几天出的这些事情,我们还没有好好聊聊呢。今天天气不错,不如我们一起出去逛逛,看看城里的景象,那也算是你们到我们这儿来过一趟啊。不然你们回去,跟大家一说,这个市都有些什么啊,你们那都还不知道呢。
若通一听,两眼放光。他才几岁?十六七啊,正是贪玩的年龄。这趟出来,路上就磨洋工一样,拖拖拉拉到处转悠。到了宝真观了,还赖着不想回山,就是想在外面多玩几天。这上面没有师父管着,师兄们压着,知根道长三位,那就是客气,他们远来是客,哪能管他们啊。心里本就想着怎么找个机会出去转转呢,林小强一说,正中下怀。
无量天尊,景云师兄,你想的周到。对啊,我们要不出去走走,这以后回山了,师兄们一问,你去了宝真观一趟,他们哪儿都有些什么景致啊?除了这观宇,我还什么都说不出来呢。这一年,你们这儿变化多大啊,是该好好出去走走。
无量天尊,那好,我们就一起出去走走?
我看行。景云师兄,等用过了早饭,我跟知根道长说一声,我们就出去转转。
好,就这么定了。
几句话把若通忽悠动了。林小强那是不跟他们一起吃早饭,回到小院子,小曼还没起呢,胖子那才开始睡觉。林小强也不用吃东西,身上收拾利索,各样家伙都准备齐,一一带好,这才开门进了小曼的屋,把小曼摇醒,交代到,我今天要出去一趟,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好好休息,别到处乱走。对了,你手机不是摔坏了嘛?等下我给你再买一个回来。
小曼听说,两人自是又有一番温存,这不必细表。林小强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这就到了大院子,招呼若通若凡,我们出发吧。
三人从观里出来,先就是在门口的大广场走了一圈。这广场,面积宽阔,一共是三级。绿化那是相当的漂亮,现在是早春,过年的时候拜访的那些鲜花,还都在呢,看上去就是花团锦簇,阳光一照,也是春意盎然。
林小强心里急,今天还有正事呢,光这儿逛那哪行啊。无量天尊,若通师兄,我们往远处走走?
好啊,这城里你熟悉,我们都听景云师兄安排。
行勒,干正事吧。林小强带着两人,打车就奔城西广场。三个小道士打车,驾驶员也看着稀奇。出租车驾驶员,那个个都是说书的水平,按北方话说,都是侃爷,上知天文下懂地理中晓人和的,见上来三个小道士,这一通的吹牛,林小强听得头疼,若通倒聊的兴致勃勃。好容易算是到地方了,给钱下车吧。
这城西广场,修起来也没几年。包括整个城西,其实都算是新区。再往西走,那些地方,还在不断地修房子呢。这个广场,离江不远,可是隔着一坐小山,看不见江,广场那肯定是平整的啊,广场后面,一个坡下去,有个小小山坳,那里面就有池台亭阁,修的更是漂亮。林小强以前来过,大概的位置都清楚,下车首先就是四处看,不对啊,怎么没看见有警察啊?
大上午的,阳光都还不是很好,广场上人也没几个,一眼那就看明白了。林小强心说,这吴琼连我都赶不上?这地方她愣是没分析出来?不可能啊。可是这怎么没看见警察啊?
满腹的狐疑,还不能露出来,林小强知道这地方有古怪,打点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探查之术打开,法眼打开,先就粗粗一扫。没什么异常的。这么大个广场,看来还是要慢慢找啊。若通师兄,你们看这儿怎么样?我们先四处走走,那下面还有,都修的挺漂亮的。
好好好。若通若凡那就是出来玩的,开开心心,嘻嘻哈哈,这儿走走,哪儿看看,还好他们不会玩手机,不然,估计是得到处自拍。林小强心里有事,一步一步,那就是在找什么地方不对劲了。三个小老道一起出来游玩,这也算是景致了,广场上人虽然不多,可是看见他们的,那都要多看几眼,这也都习惯了,你们爱看这稀奇,看就看呗,我这正事还忙不过来呢。
刚走了几分钟,就听得警笛响。林小强一听就站住了,这是吴琼她们?不一会,七八辆警车就停到了路旁,上面制服的便衣的,还有拿着什么仪器的,就下来二十多个。头一辆车,林小强一看,下来的就有吴琼。对了嘛,我说她不可能分析不出来这地方的嘛。
吴琼怎么比林小强晚来?人家吴琼昨晚上一回去,把笔录挨着一看,没多一会,就找到这个疑点了。吴琼可不是林小强,地方可疑,可是是不是所有人都去过这个地方,笔录上现在还有很多人没有提到,那就还要进一步证实。况且,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些人得病,那才是重点。连夜吴琼就召集了一批人,再一次回医院,这一次就是针对两个问题,第一,那些笔录上没有提到城西广场的,要确认是不是没去过,第二,这些人在城西广场的活动,关键是细节,一定要问清。这个工作量可不小啊,忙了一夜。最后吴琼把汇总的情况一看,好嘛,这得病的一百多个,个个都去过城西广场。那些个之前没说的,被一提醒,都说去过,这下算是把地点落实了。可是再一看,所有人的活动,那就是走一走,坐一坐,晒晒太阳,照照相,这到了这样的广场,可不就是干这些嘛,没有任何的异常。既然笔录看不出来什么,那就出现场吧。向领导汇报,开个短会讨论,组织人手,安排技术上的人员,这些事安排好,等吴琼领着大队人马到了城西广场,那就比林小强慢了一步。
林小强心说,我这多留一手看来是不错啊。真要是就我一个人碰见了吴琼,这怎么解释?既然你都来了,我也犯不着躲你,那干脆大大方方打个招呼吧。林小强就站在若通他们旁边,望着吴琼他们这面。若通他们也是没见过这热闹,都在伸着脖子看呢。三个小老道,那在这广场上多扎眼啊,也就离了四五十米,吴琼下车一眼就扫到了,她一看,这不是林小强嘛?他旁边还有谁?一看林小强他们也在看她,吴琼向着林小强招了招手,那意思你过来。林小强就跟若通他们说,走,那面那个警官我认识,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