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怎么才能让果儿对我再好点？”
“她对你还不好？”
“你不常和她接触，她对谁都这样，对谁都好。”
“……他对我就不见的跟你一样。”手千摸摸下巴说道。
沈继言立刻翻了一个白眼，对手千说：“你见谁都板着个冷脸，谁愿意热脸贴冷屁股。”
“真的那么冷？”手千不禁想到是不是因为脸太冷，所以秦雪对他总是若即若离。
“真就那么冷，冷的出冰碴子……这都说哪去了？这正说果儿呢！”
“呃……老话讲得好，烈女怕缠郎，不要脸呗，你沈二少是做得到的。”
“滚你丫挺的。”沈二少气愤的一拍桌子，指了指手千继续说道：“你到是缠一个，你家那口子的面你都不敢见，表白更不敢，你好意思说……”
二少也说不下去了，两人就是一对难兄难弟，谁也别笑话谁。
最后，手千离开时，撂下一句后世经典语录：“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又拍了拍沈继言的肩膀说道：“路漫漫其修远兮……”
……
……
路是慢慢走着，日子却过的飞快，转眼间十二月底，新年即将到来。
期间沈继言曾找了手千几次，态度很是诚恳，面色极其无奈，可见其夹在两女之间的为难之处。到不是手千有意拖延，只是没有机会而已，毕竟突然间给一个女生房间钥匙显得太突兀，说不定会让人胡思乱想，手千只能静待一个恰当时机，好在这个时机很快到了。
临近圣诞节，手千请黄静竹秦雪吃饭，地点还是学校附近那家还算不错的餐馆。
“你要是给沈继言当说客，我转身就走。”黄静竹最近有点憔悴，虽依旧娇艳，可宽大的冬衣随便的裹着，显得人很瘦弱。
“你们俩的礼物。”没理黄静竹话中的火药味，手千从包里拿出两个包装好的礼物推到两人面前。“记得要给回礼。”
黄静竹大大咧咧的拆着包装纸，还嘟囔着：“告诉你，最近我很穷，太贵了我可回不起……巧克力？怎么送这个？”那边的秦雪可不像她，说声：“谢谢”，把礼物收起来。她是知道其中一些新鲜风俗的，男生送女生巧克力表达爱慕，女生要给男生送苹果做响应的回礼，只是没想到手千竟然也给她送了巧克力，本不想收，可随后想到他给竹子的礼物从来都是两份，每次都要捎带着她，收下也不算什么。
“据说现下圣诞节的流行趋势，男生送巧克力，女生送蛇果，我觉得要比过去好，一个圣诞卡片，过后就是废纸。”手千说着顿了一下，看了看对面的黄静竹继续说：“听说你跟家里人吵架了？”
“呦？你这不替沈继言说话，还替我爸妈做起说客了？我家的事你管的着吗？”黄静竹美目圆瞪，一副要发飙的样子，一旁的秦雪也尴尬，这事连她都劝不住，没想到手千上来就捅马蜂窝。
“世界没那么黑暗吧，难道你就不能有一个关心你的朋友？”手千说着把钥匙推到黄静竹的面前，也不看她。“我在这片有个小阁楼，你要是想和家里人长期奋战起码也得有个安身之所吧……也不能总麻烦秦雪，看人眼圈黑的。”
秦雪闻言脸一热，强忍着摸眼底的冲动，低头吃菜，黄静竹却不领情，把钥匙推回去，“什么意思？你这是要泡我家雪？”
“你愿意这么想就这么想吧。”手千说着看看秦雪，见她根本不敢抬头，一个念头忽然而至，“听说你在网吧认识一个新疆姑娘，为了她你和果儿差点没打起来，怎么回事？”
“什么新疆姑娘，没有的事。”像是被抓住痛脚，黄静竹连忙否认，还若有似无的看了眼秦雪，手千见她的表情皱着眉头，心忖直觉没那么准吧……可还没等着手千试探出什么，黄静竹忽然红了眼睛，梨花带雨的说道：“你们欺负人，你们都欺负我！”
黄静竹哭着跑出去，秦雪连忙收拾东西出门去追，手千看着冒着热气的油泼鱼叹气付账。
十二月的天气很冷，手千走到一处路灯的边上，抬头仰望漆黑的夜。那里一望无际直欲吞噬他渺小的目光，却有雪花在静谧处翩然而至，似是起舞的银蝴蝶，昏黄的街灯衬着她们如梦如幻，竟然让手千有种遁入仙境的错觉，却不是桃花源，而是西方童话故事里的冬景，他和她们都是童话里的主角。
两个女孩都蹲在路灯下，秦雪还不时的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黄静竹。手千没想过惹哭一个女孩会让茫然奔走的他生出这样的宁静之感，忽而觉得这才是平淡的生活，酸甜苦辣咸百味尽有。
可认识黄静竹后就从未见过她哭，手千狠不下心，也不再纠缠其他事，而是把钥匙硬塞在秦雪手里。
“你晚上带她去阁楼住吧，那里我还放了些储备物资，也不怕饿着你们。”
秦雪拿着钥匙也没想着刚才双手相碰后的温暖触觉，她看看黄静竹，这时她已经不哭了，眼睛鼻子通红轻轻抽噎着，倒也没再反对。手千知道她现在的选择不会太多，因为和家人吵架，断了零用钱，天天麻烦着秦雪吃住一块，日子很不好过。要不是这样也不会因为手千的几句话而崩溃，现在实是她这辈子最低潮的时期。
女人终是女人，在某些方面她们对归属感要比男人强烈得多。在看到小阁楼的一霎那，手千就察觉出黄静竹暗淡的目光亮了一分，毕竟不像小二楼那般吵闹，这是一片安静私密的独立之地，手千也想明白为何黄静竹会不喜欢果儿去小二楼玩，那是属于她和秦雪之间的地方，根本不会让其他人染指。
安顿好两个女孩，手千叮嘱道千万别把钥匙丢了，目前这房子的钥匙只有一把，他也没有备用。立时博得黄静竹好感，其实手千这样做也只是为了让秦雪更有安全感而已。
下楼时，黄静竹追出来，微尖的下颌点了点，勉强一笑，“谢谢你。”
手千看着穿着单衣跑出来的女孩，未来她即便不能富贵显赫，也总会有着衣食无忧的一生，她有一个好家庭，一对为他着想的父母，而他们对她的要求只是听从他们的一些建议而已。可这个时候青春期还没有广为人知，她的叛逆，父母的为难，总没有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可总有一天，她还会回到家里安排的那条道路上，她还没有与家庭决裂的勇气。
想到这，手千轻轻说道：“天太冷，你快回去吧。”
黄静竹却没有走，缩着肩头，摆出一副郑重的表情，“你是不是猜出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猜到，你快回去吧，别冻生病。”手千可不想把这事说清楚，终归有点惊世骇俗，即便是后世的华夏国也不会被人理解。
可显然，黄静竹并不这么想，“我可不怕被人知道，”她本是低着头，看着棕色短靴的鞋尖，可抬头时脸上出现了解脱的神情，“没错，我喜欢女人。”
手千面无表情的听着，心下却是无比的震撼，没想到黄静竹竟真有全无畏惧的勇气，耳边又听她继续说：“本以为你听到后，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会垮掉，呵呵，怪不得他们都说你够冷够酷……不过还好，你这样的表现也算做不反对吧。”
面对黄静竹苦涩带笑的精致脸庞，手千深吸一口气，“放心，我是不会对别人说的。”
“没关系”
临上楼时，黄静竹俏皮的对手千说：“我和你不一样，我不害怕别人知道我喜欢秦雪。”
为了这句话，手千在雪下站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