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绝色的大脑顿时空白了半刻,然后,他很快反应过来地一把推开东无敌。无名怒火猛地烧起的他,想也没有多想就出掌向东无敌拍过去。
东无敌连忙闪身,避开北绝色的一掌。那一掌带起的掌风直往窗户扑过去,只听到“砰”的一声,那扇关上的窗竟然从窗框上脱了出来往外面飞去,一下砸到屋外回廊的木柱上,砸出了一个深坑来。
这惊人的一幕,让北绝色呆住了,拍了出去的手掌也忘记了收回来。虽然东无敌早就把一半的功力传了给他,但他还真的没有试过这一半的功力究竟有多大的威力,今天无意的一试,想不到威力会如此惊人。
屋外的孟家兄妹冲了进来,紧张地问:“太子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在他们冲进来的那一刻,东无敌反应很快地闪到北绝色的身边,捉着他的手。在孟家兄妹冲进来的的时候,他正摆着一个出掌的姿势,淡定地朝两人一笑,说:“没事,你们的太子殿下说想跟我学功夫,我刚给他示范如何用掌出击。我没有控制好力道,就把窗户给打飞了。”
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北绝色也连忙附和说:“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孟家兄妹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孟超回过头来看着北绝色他们两人,认真地说:“太子殿下如果想学功夫的话,可以到练武场去。那里地方够大,不怕打着不应该打东西。”
北绝色把手从东无敌那里抽回来,讪笑一下说:“知道了,下次我再想学功夫的话就去那里练习。”
“没事的话,属下就不打扰太子殿下的雅兴了。”孟家兄妹很快地退出去,吩咐外面的宫人收拾散成了几块的破窗。
东无敌若无其事地说:“看你,差点就把自己会功夫这事给大家知道了,以后得要注意点,多练习控制好自己的力道。”
他那事不关己的态度,让北绝色的怒火又升了起来:“还不是给你害的!”
东无敌回应他的,是坏坏的灿烂笑容。
那副讨厌的模样,让北绝色有揍人的冲动。但是,他忍了,只是转过身去大步往外走,无视东无敌的存在。
在出使大明的人选决定好后的第二天,因为装了沉重贡品的车队不能跑得很快,于是车队就要先行出发,而北绝色和阮经伦这两位代表南棉国到大明面圣的人物则在十天后才出发。
天还没开始亮,南棉王和北绝色已站到了南棉王宫一处高高的宫墙上。
宫墙下的那片宽广的空地上早就停放了许许多多辆的马车。那些马车全是用八匹马来拖的大马车,每辆车都插了一面画了一朵盛开红棉的旗。大群的人围着马车忙碌着,他们都忙着把各种的贡品搬到马车上去。
看到城墙下的阵势和规模,北绝色不由得怀疑运送一次贡品是不是得要倾尽南棉国的国力来支持。
到了天亮的时候,所有的贡品已经装载妥当。负责运送贡品的人员整齐地排成了几行,站在宫墙下等候南棉王下命令。
南棉王用南棉语高声朝下说了几声,底下的人跪下来呼叫了一声后,站起来各自回到自己负责的马车上,调过马头开始出发。
长长的送贡车队沿着南棉城的大街越走越远,很快就只见一道朦胧的远影。
南棉王遥望车队远去的方向,直到最后的一辆车都消失在远方的晨光之中,他才回过头来对北绝色说:“王儿,陪父王到后花园走一走。”
北绝色点了点头说:“好。”
他们两父子并肩顺着宫墙的长阶往下走,一直在不远处站着的孟家兄妹也跟了上前;而跟孟家兄妹站在一起的东无敌只是看了他们的背影一眼,转身便往另一个相反的方向走去。
南棉王和北绝色走了不久就来到了后花院。南棉王登上了其中一个亭,北绝色跟了上去,孟家兄妹和南棉王贴身伺候的宫人则留在亭下守候着。
南棉王坐到亭中的竹椅上,又示意北绝色坐下来。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北绝色的脸,脸上表情越发越见悲伤,到最后眼角甚至看到了隐隐的泪光。
他那张悲伤的脸让北绝色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他为何而悲,北绝色小心地轻唤了一声:“父王。”
南棉王叹了一声,说:“你流落在外十几年,好不容易才回到父王的身边,现在又要离去。父王不想你离去,更不放心让你离去。”
之所以悲伤,是因为自己要离开吗?北绝色让自己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看着南棉王说:“父王别担心,王儿很快就会回来的。”
想不到,这样一句简单的话竟让南棉王一下子哭了起来。
“父,父王,你怎么了?”北绝色被他的眼泪弄得慌了手脚。
南棉王擦了一把眼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象是把心底的悲伤压了下去后,才用悲哀的语调说:“你母后当年离开的时候,她站在马车边,也是这样笑着对父王说要父王别担心,她会很快回来。结果,她是守诺言回来了,可随着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一副冰冷的零柩和无穷无尽的伤痛。”南棉王捉过北绝色的手,悲上之色又涌到脸上,“父王已经失去了你的母后,好不容易才让上天动了怜悯之心让你回到父王的身边,可你在父王的身边没几天又要离开,还要象你母后那样去大明……父王,父王再也经受不起任何的伤痛了。”
原来,悲伤来源于此。对于这一直刻在南棉王心上的陈年旧痛,一直缠绕在他骨子里的恐惧,北绝色不知该如何安慰开解,但在这个时候他又一定得要说些什么来化解这沉重的气氛。
“父王。”北绝色拍了拍南棉王的手背,“这一路上有这么多人同行,再加上有身手了得的大师兄,孟大哥和小晴随行保护,除此以外更有才智兼备的文大臣一同出行,可以说这次的出使是百无一失的,父王无须过于担心。”
听了北绝色的话,南棉王脸上的悲色虽然散去了些许,但依然沉重。他用无奈的声音说:“话虽如此,但此去大明的路途遥远,父王不得不担心啊。”
北绝色笑着说:“父王既然答应了让王儿出使,怎可对王儿这般没信心呢?”他抬起头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南棉王,“王儿答应父王,一定会平安回来,您要相信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