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至宝‘凰涅璎珞’!”
萧音音玉容大变,满脸愕然,心中念道。
萧虹仙将折扇递给葛贯亭,他不知所云的接过折扇,茫然问道:“这是为何?不是钱财所剩无几了吗?又何以如此大肆破费啊?”
狄印茫然接过那把拥有精致外壳的佩刀,“哐啷”抽出那把刀望了望,又是合上,附和道:“可不是嘛,这不是瘦子充胖子嘛,这么打扮,在路上一走,不就遭贼惦记嘛!”
萧虹仙一双水盈盈的眸子里闪烁着机智与自信的光芒,神神叨叨地说:“我就是要引贼出洞,请君入瓮。”
狄印闻言顿刻茅塞顿开,终于晓得了萧虹仙的用意了,竖起大拇指道:“原来这就是钱生钱的办法啊,不愧是萧诸葛啊,果然诡计多端,错了!是足智多谋才对!”
“呵呵,那还用说,好好学着啊你,有舍才有得,你是个男人,这种胸襟是必须有的,小气顶个什么用,本姑娘平生最厌恶小气的男儿,狄猪头你现在连女子都不如哦!”
萧虹仙摇了摇纤细的一根手指,表示对狄印的不认同,不屑一笑,语重心长道。
狄印抱胸道:“为什么不叫我作饵,好歹我比葛木头机智灵活,不容易露馅嘛。”
萧虹仙朝他冷冷一笑,白了他一眼,讽刺道:“就你这德行,能穿出英俊贵公子的模样吗?”
狄印不知何时生出了一股倦意,颇为费劲地抻了抻眼皮,打了一个呵欠,抱着那把佩刀与胸前斜倚在门柱上,毫无气力地应诺道:“是,那么请问少爷小姐如何吩咐,小的遵命行事便是了。”声音听起来犹如催眠之曲,隐隐透着不情愿。
本身这大街上多了这几个俊男美人儿已经引来路人回首与观望了,此刻葛贯亭华服加身,兀自走在前头,步履稳健、气宇轩昂、俊朗飘逸、不禁看痴了路上未出嫁的少女们。
他脖间套着的璎珞,散发着缕缕别样的异彩祥光,更是吸引了好奇者的注视,而狄印大步流星地走在后头,紧跟步伐,刚健硬朗,活脱脱地一个贴身护卫的姿态犹然附体。
当然引人注意的并非这假扮主仆二人的兄弟俩,还有狄印身后的三位姿容姣好的美人儿,俨然成为了这条街上的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尤其是萧音音的妩媚动人姿色更有艳压群芳之势,加上萧虹仙的清丽美俏和萧戊曦的婉恬碧玉,颇俱韵味,足以让正值血气方刚的少年青壮们眼眶血丝满布、鼻腔血液充盈。
观者不再少数,或老或少,或男或女,各怀心思,不知其究。
※※※
寂静的夜色,白日里的巡街招摇下,几位少男少女早已微露疲倦,但是引蛇出洞,必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方有收获。
一道玫瑰红的身影在黑夜里犹如初绽芍药,摇曳生姿,一只金毛密发、形似狮子、身子瘦小的小猞猁在她肩上匍匐着。
而她清眸之下闪烁着是晦涩的梵文字眼,在无人的院落下,轻移步子,反复冥想,低吟道:“若是能将他带到爹面前,亦晓得此剑谱的由来?”
“师妹!这似乎多此一举了吧。”
一阵清风飘然飞扬起她的裙摆,当她凝神抬望时,穿着蓝邃若空衣衫的青年男子不知何时落到了她面前。
他俊俏十足,分毫不差的棱角,赋予着成熟的余味,天工雕刻出他那精致的五官,嘴角荡漾着似笑非笑、傲世绝尘、洞察难穿、如迷般的笑意。眉宇徜徉着清尘俊雅、超然脱俗的桀傲之气,修长的身影在夜幕之下,更添了一抹妖魅。
萧音音眸子里的淡淡诧异早已被冲散,随之代替地是淡然与漠视,她浅浅一笑,淡淡然道:“是吗?孟师兄深夜来此,意欲何为?”
还不待孟秦飞回答,她反唇相讥:“莫不是找仙儿小师妹?”
孟秦飞似乎毫不在意,神色怡然,剑眉虚扬,道:“我若说来找你的,你有何感?”他的声音柔软无力,不腻且韵味十足,有着特殊的魔力,使听者不禁酥骨软髓,心旌摇荡,他说完此话后,目光如炬直直凝视着萧音音,而嘴角缓缓咧开一道弧线,随之眼线渐渐拉长,眸子飘荡着些许不能言明的暧昧,淡淡的笑意,深深的迷离。
萧音音根本就不受其所惑,举止泰然,十分老道地避过他如炬如魅的目光,缓缓说道:“找我吗?是我爹找我对吧。”
“师妹果然不是一般的小女子,真乃料事如神,好,义父遣我出来寻你回去。”
“嗯,是时候回去了。”
萧音音忽然紧了紧手中的那残旧泛黄的书,正面迎过孟秦飞深魅不实的目光,仿佛从他的眸子,他的淡笑,他的眉宇间看到了另一个蓝衫少年的身影。
那眸子如洗,那眉宇痴傻不定,那嘴角倔气十足,那脸庞俊逸不凡,不知何故让她心中泛起丝丝的暖意。
“呦!大师兄和大师姐难得独处一庭,真让小师妹不禁暗叹大师兄猎艳手段又高超了几分哦!”
一袭绿裳从黑幕中倏然而出,清丽俏美,嘴角逸着淡淡不屑与讥笑,双手负于背后,踱步而来的正是萧虹仙。
孟秦飞目视这本门内年纪最小,诡计最多的小师妹,摇首道:“仙儿师妹你言重了,若是比这猎艳手段却远远不如师妹你的猎郎手段。”
“你....”
萧虹仙似乎想说些什么,嘴唇嚅动,当正视孟秦飞那彷佛洞悉一切的眼球,就硬生生地把话咽下去了,轻轻一笑,道:“呵!身为大师兄,小师妹的真传自是受师兄您的谆谆教诲和自小的耳濡目染、言传身教。”
孟秦飞不怒反笑,呼出一口气,道:“对了,前日见着萧师伯,他甚为担忧你,师妹离家已有多月,切不可贪玩忘记回家的路啊!”
“笑话,我萧虹仙何时愚蠢到忘记回家的路,你当我是那个书呆子...”
话未说下去,便拉长尾音,急急断开,萧虹仙似乎才发觉自己多嘴说错话,若是再说下去就中了这诡计多端、善于攻心的大师兄圈套了,她俏脸涨红,窘态由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上一躲。
她定了定惊慌的神色,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既然大师兄大师姐要一同回去找伯伯,那你们路上小心,天色已晚,小妹就不便多送了。”说罢,还不等他们的回答,转身径直走入黑幕之中,愿黑幕马上笼罩她靓丽绿裳下悸动的心,也遮掩住她羞涩的少女情怀。
“仙儿,好好照顾葛师弟,日后我还会回来。”
萧虹仙闻声停滞住步子,她听得出这是萧音音的声音,也听得出这话中的含义,她心中不知为何突然一阵混乱,调整心态后,加紧步伐深入黑幕之内。
又是那么一阵清风呼啸而起,一抹蓝影与玫瑰红影齐齐隐没在黑夜的星空之上。
而仰望星空的蓝袍少年兀自站在窗户旁,轻叹了一口气,道:“好一个夜晚,却要等候贼人入室,这不是吾辈以骗抢贼脏之物吗?”
“哎,我说我们家的大少爷,你还不睡觉,等小毛贼来了就没精力对付小毛贼啦!”
狄印紧紧抱着那把佩刀卷缩在床榻的角落内阖眼小憩,不耐烦地说。
葛贯亭走上前,拿起被子铺展开来盖在狄印蜷缩如龟的身子上,道:“你要睡觉也得盖上被子啊,小心着凉。”
这话一出,屋子一阵寂静,狄印亦没有说上半句话,仿佛已经睡着了,葛贯亭兀自坐在一旁盘腿打坐,凝神敛念,阖目静思,默念「上善九道」无上心法,全身毛孔舒展,肌肉松弛到最极限。
忽地,他脖项间的璎珞祥光生晕,重辉相叠入顶,璎珞随之脱项浮升盘旋于葛贯亭的天灵盖。
转眼间,璎珞圈子变大,在半空中来回旋转,散发着金黄色的余晖点点落到葛贯亭的天灵盖、鬓发、眉梢、没入舒张开来的毛孔里,沁入松弛极度的肌肉里,全身经脉彷佛得到甘露的滋润与浇灌,如雨后春笋般茁壮滋长。
膨胀复苏的经脉在祥光滋润下,充盈着脉脉灵力,流转身上一周天,葛贯亭被这股莫名灵力带动,运起丹田集成的微弱上善灵力与之交汇,水露交融,没有任何排斥的迹象。
两股祥和灵力融为一体,犹如乾坤灵力那般的神奇,奇迹般地压过了一直在体内猖獗、嚣张称王的食蚁蛊毒。
须臾,入定到最佳境界,那璎珞早已变小,安稳地套在他脖间,而他凝神瞑目,一缕如炊烟般的白雾蒸蒸从他的天灵盖袅袅升腾,早已汗流浃背的他,紧蹙着剑眉,汗水濡湿了他的眉毛与睫毛,睫毛一滴滴珠水如断线的项链一颗颗地滑落,一串串汗珠如小白蛇般迅猛地爬过他俊朗的脸颊。
眼看收官之际,一抹黑影破窗而入,身手极为敏捷,在地上打了两滚之后,翻身跃起,蹑手蹑脚地走到正在打坐修炼「上善九道」第一境界「道生」的重要关卡的葛贯亭身旁,双目瞪圆直直盯着他脖间那熠熠发光的璎珞,以为这是什么法宝,刚要伸手欲夺时。
身后一阵不祥之风鼓荡,黑衣贼人立马侧身避过身后挥来的一掌,饶是挥掌的人是萧虹仙,原来她早已经在暗处潜伏许久,并且很快地制服了屋顶上的贼匪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