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东方不败醒来后,第一眼就看到昨晚睡不着的人躺在自己旁边好梦正眠。
他侧着身子面对着自己,带着棱角的面庞此事显得柔软不少,倒比醒来时更符合他的年龄。
扫了眼他散在枕头上的和自己的纠缠在一起的发,东方不败伸手想要将自己的发拿开,却发现那些纤细的发丝更加紧密的混在一起。
视线定定的落在那一片交织在一起不分你我的发丝上,东方不败的神情微不可查的变了一下,随即看向呼吸依旧平稳的人。
这时天刚破晓,倒也还算早,东方不败盯着他看了一会后坐了起来,伸手顺了顺自己的发,随便悄无声息的从床里到了床下。
拿过木架子上的外袍披到身上,东方不败走到窗边轻轻的推开木窗。
天已经亮了,不过外面还有些没有完全消散的薄雾,院子里的花草上还带着露水,本就快秃了的大树又掉了一地枯黄的叶子。
才享受了一会带着青草气息的微风,忽然从前面传来一声尖叫,东方不败抬眼望了过去,隐约看到前面有许多人动了起来。
清晨的宁静被打破,东方不败神情透着一分不悦,他凝神去听,只听到什么“死了”、“好几个”之类的话语。
从这些只言片语,东方不败就知道有人发现前面有好几个人死了,而干这个好事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静静的又看了一会,见他们只知道争吵个不停,觉得无趣的东方不败不准备再关注。
就在东方不败刚侧身看向床上时,正好醒来发现身边没人的司寇凌天刚转过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看到他司寇凌天下意识的微笑了一下,然后坐起来下床穿衣走到他身边。
木窗还没有关上,不时有一阵风吹进来。
清晨的风还是带着几分凉意,见他只是随意的披着外袍,司寇凌天伸手想要帮他穿好。
任他将外袍从自己肩膀上拿下又替自己穿上后,东方不败抬手拒绝了他接下来的动作,自己将衣袍整理好。
“昨晚睡得可好?”
他低头整理衣服时有一缕发落到了脸上,司寇凌天抬手帮他拂到耳后。
“你不在自然睡得好。”东方不败道。
“是我不好。”想到昨晚他两次被自己弄醒,司寇凌□□他笑着,然后道:“我去打些水上来。”
就在司寇凌天转身要去准备洗漱的用品时,余光却透过窗看到远处有不少人正往木楼这边来。
脚下的步伐顿了一下,司寇凌天眸中滑过一抹暗色,随即继续往前走,绕过屏风去楼下打了水上来。
他上来时东方不败已经束好了发,本来准备代劳的司寇凌天觉得有些可以。
东方不败这两天胃口不怎么好,所以昨天入睡前司寇凌天便在小炉子上放了一锅米,早上拿下来正好是一锅煮的粘稠的好粥。
于是,就在一大群人从前面过来涌进院子里时,一眼便看到正坐在楼下的桌前吃着早点的二人。
一大早发现出了人命,有些人连洗漱都来不及,如今闻到一阵阵香气,有人肚子里了唱起了空城计。
本来面上带着愤怒与冰冷之类表情,气势汹汹而来的众人在看到桌前的人时,皆是一怔。
本来以为他们过来时定是人去楼空,可如今,看到那二人坦然的坐在那里吃着东西,表情都变成了疑惑。
难道他们都猜错了?
“二位倒是好胃口!”不管有没有猜错,看到他们现在还有心情吃东西,有人讽刺道。
余光也没投给他们半分,司寇凌天见身边的人碗快空了,抬手又帮他添了半勺粥。
在他的心里,这么一大帮无关紧要的人,甚至比不上身边人多用一口粥。
如果真不关他们的事,那么木楼所在的位置太偏,他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也情有可原。
有人拉了刚刚开口的人一些,提醒他事情没搞清楚前不要这般不客气。
这却也是好意,不说司寇凌天年纪轻轻凭着一手九修剑法已是不容小觑,就是他身旁的那位,见识过他的深不可测后,没人愿意无故得罪他。
“刚刚我们发现有九人在房间遇害,诡异的是他们身上的伤口明显是出自于九修剑法!”奔雷堡语速很慢,一边说还一边死死的盯着司寇凌天。
在奔雷堡中出了人命,再没有谁比奔雷堡堡主更想要快点弄清楚真相。
然而,司寇凌天神情却是丝毫未变,还顺手夹了个包子放到身旁人面前的瓷碟里。
“不用了。”东方不败拒绝道。
用筷子将包子夹成两半,司寇凌天劝道:“再用半个。”
见他没再拒绝,司寇凌天唇翘了一下,随即将另外半个包子拿起来自己解决。
“看他知道后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甚至还有心情吃包子,说不定人就是他杀的!”之前被东方不败打了脸的蒋中道。
不过,若说一开始知道几人遇害时倒有很多人怀疑就是司寇凌天所为,毕竟此间只有他一人会九修剑法。可是刚刚一路走过来,稍微冷静了些的人又觉得司寇凌天实在是太年轻了,即便九修剑法再厉害,也没可能一夜之间无声无息的杀了九人。
更何况,那九个人都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其中还有几个武功很不错。
特别是等到走到木楼,发现人还在这里,那些人的怀疑便又淡了几分。
他们也不是傻子,谁杀人用会自己惯用的手段,杀完后还呆在这一副悠然的样子?
“司寇少侠不解释一番吗?”奔雷堡堡主再次开口道。
正好这时东方不败用完放下了筷子,司寇凌天掏出快帕子递给他后才抬头道:“解释什么?”
得到回应,奔雷堡堡主赶紧道:“自然是这九人为何死于九修剑法?”
“因为他们是死于我之手。”司寇凌天道。
这淡淡的一句话不亚于石破天惊。
可惜,惊过之后反而没什么人信,还有一人面带不悦的站出来道:“事关人命,你还是莫要拿来开玩笑。”
既然他们不信,司寇凌天扫了众人一眼不再说话了。
“司寇少侠,我们没有过来兴师问罪的意思,一起过来也是想赶紧弄明白真相。”以为他是因他们来时的阵仗不悦所以才有意那么说,另一人出来打圆场,想让他好好配合。
今日的粥格外的合胃口,吃饱了的东方不败撑着头,等看到这里时却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这些人可真有意思,说真话反而不信。
自从那天知道了他的武功高深莫测后,众人便不敢小觑他,此时听到他突然笑了不由望了过去。
“敢问阁下笑什么?”一位精瘦的老者问道。
“自然是笑你们可笑。”
东方不败一拂衣摆站了起来,“他说人是他杀的那就是他杀的,以为都和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一样敢做不敢当吗?”
见他不似说笑,再看一旁司寇凌天的表情,众人不由警惕起来。
“哈,我就说人果然是你们杀的!”蒋中冷笑着说完,看着他们眸中带着深深的恶意。
显然,他还记得之前东方不败对他动手的仇,想要借现在的机会将仇给报了。
“无仇无怨的,司寇凌天你为何要杀他们?”
一人沉不住气的刚说完,还不等司寇凌天回答,突然有人倒吸了口气。
“该不会之前死的五人……也是死于他之手吧?”
众人沉默了一会,忽然觉得很有可能。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九人之死就算是他们引狼入室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一想到这,有人已经忍不住握上了兵器。
“司寇凌天究竟为何要杀人!”一人拔剑出来道。
司寇凌天淡淡的扫了那人一眼。
“十年前他们就该死,多活了十年,即便下了黄泉他们也该偷笑了。”
十年?
听到他的话,有人不由皱起了眉。
蒋中担心众人会放过他们,赶紧道:“即便他爹与武林有恩,可也不是他滥杀无辜的借口!”
本来没想起来的人被他这一提醒,不由也想起来司寇芎大侠就是在十年多前死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出司寇凌天话里有话,有人忍不住看向他道。
“虽然没有参与,但你们这里的所有人都敢说不知道当年有些人为了剑谱害死我爹的事吗?”目光从在场的人身上扫过,司寇凌天语气里透着冰冷,“这只是开始,当年和参与此事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话说完,司寇凌天便拉着身旁人往楼上走。
在场的人有人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飘忽起来,更多的人却是对他的话不解。
“他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司寇大侠当年不是和魔门门主比试后重伤而亡的吗?”
“对啊!什么剑谱,他是说九修剑法的剑谱吗?”
“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论一众人是了解或是不解,一时倒没有人追上楼去。
倒是蒋中急着出来打断道:“这么多年他不提,怎么今天忽然这么说?说不定他就是故意那么一说想要脱身,不管事情究竟如何,我们也不能让他现在就跑……”
他话还没有说完,两层高的木楼突然发出轰隆一声,然后猛的倒塌。
众人因这突变而赶紧躲避时,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已从天际消失。
这间院子实在太小站了那么多人根本施展不开,木楼突然倒下来,不管是站在院子里的还是一脚踏进楼里的大部分人都受到了波及。
特别是准备上楼的蒋中,在往外蹿时更是被倒下来的柱子与木板砸了许多下。
离开奔雷堡后,二人便回到了之前的小院子里,在里面歇歇脚,随后又离开了锦州。
与此同时,杀那一共十四人的凶手是司寇凌天的消息很快也传入了江湖。而当时司寇凌天说的话也传了出去,引得许多人猜测纷纷。
因为这事突然变成了是司寇凌天报杀父之仇,虽还不知道真假,但奔雷堡里聚集的人还是先散了。
毕竟,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若那几人真的和他有仇,那么就算是寻常的江湖恩怨,除了死者的家人可以为去找司寇凌天他们报仇,他们这些外人却是管不着。更何况,司寇凌天之父可是司寇芎,若其当年真是被人所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