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劳烦慧源大师了。”君莫惜微微垂眸应道。
简单的祈福仪式,捐了香油钱便就此可行,君莫惜可谓是极为的不规矩,既没有行跪拜佛像之礼,也没有亲自上香,只是做样子般的在佛前站了站,上香都是由尚紫来做的,明明是这般的不信佛,为何要来祈福?尚紫很是不理解。
“殿下此番前来有何吩咐?”寺院后方,木屋之内慧源恭敬的为君莫惜奉上热茶问道。
窗前两人对面而坐的身形就好似是君莫惜正在听禅一般,窗外满树的雪花正在悄然融化,想来这天气很快便晴朗了。
“本宫有一事要慧源大师帮忙。”君莫惜微微顿了顿身子,看向外边的枯枝落叶,眼眸中微微泛着点点冷光。
“殿下请吩咐。”慧源闻言脸色一凛,垂眸应道。
“母后如今身体越来越差,待在后宫之中恐有不妥,本宫欲将母后送入佛门静养,劳烦慧源大师好好安顿一番。”君莫惜平淡的音调吐出,慧源瞪大了眼睛,如何也想不到,君莫惜竟然要把自己的亲生母亲送出皇宫。
“这……”慧源有些不明的皱起了眉头。
“本宫已经没有余力保护母后了,这般做来也是为了母后好。”君莫惜艰难的闭起了眼睛说道:“母后如今病人膏肓,本宫实在不希望再让母后看见后宫那些肮脏的权谋。”
“贫僧明白了。”君莫惜虽说的隐晦,慧源却是明白了,汉阳的政局已经出现了轻微的动摇之态,前段时间皇叔君千南的事情他们如何会不知,君莫惜这般做来,是怕公孙芸在皇宫之中遭受了迫害,这才急于将公孙芸送入开元寺避难。
“这是本宫给你的报酬。”君莫惜转过头,从袖中取出一卷纸张递到慧源的面前,慧源疑惑的接过,君莫惜看着慧源说道:“该如何做全凭你自己思虑,若是三日后你并没有做,本宫自当另寻他人。”
君莫惜嘴角的笑意加深,慧源带着惊恐的看着手中这白纸上所写的东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那眼中满是恐惧之色,有些颤抖的将手中纸张合上,抬眸盯着君莫惜,颤抖着嘴唇问道:“你……你如何知道……”
“你认为呢?”君莫惜轻笑一声,站起身来,微微低头说道:“今日便打扰了,时间不早了本宫该回去了。”言罢,推开门带着尚紫离去,留下那依旧坐在窗边无法平静的慧源,手中的那白纸被他紧紧的拽着,似乎很怕丢失,又似乎恨不得立刻扔远。
尚紫看了一眼失神的慧源大师,很是好奇的看向前面缓步走着的黑袍女子,很是不解的皱眉,跟着君莫惜才几个月,她却从来没一刻能看得懂眼前这像是迷一样的储君,不论是哪一件事,都让她忍不住的猜测,奈何她半点也猜不出。
比如,慧源那惊恐的表情,她很是好奇储君殿下究竟是说了什么?
下山很是顺利,马车内君莫惜摘下帽檐,舒了一口气靠在车内,微微闭着眼眸假寐,就在君莫惜思考着回去如何跟母后言说出宫一事,行驶平稳的马车徒然一顿,君莫惜微微皱眉睁开了眼眸。
“怎么回事。”君莫惜轻声问道。
“殿下小心,有刺客。”尚紫那冰冷的声音传来,君莫惜心脏猛然一缩,微微掀开窗帘,一眼便看到了马车已然被五六个黑衣人包围,那明亮的刀剑映入君莫惜的眼中,让君莫惜忍不住的慌乱了。
影一并未现身,也就是说影一大约是被缠住了,君莫惜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如今这局面,她出门自然不能只带尚紫一人,影一几个暗卫也在暗处保护,如今影一几人未曾现身,要么是被引开了,要么是被缠住了。
君莫惜正在思考之际,外面一言不合已经打斗了起来,那刀剑相撞的声音让君莫惜越发的不安了,瞧着这荒郊野岭的,再看那些黑衣人下手招招狠辣,尚紫一人如何能抵挡这五六人?一身侍卫常服不消片刻便已经是伤痕累累。
看来这是有预谋的刺杀,有人想置她于死地。
“锵!”君莫惜正思考之际,一把明晃晃的刀直直的插入马车的壁沿,正对着君莫惜的眉间,那相差几厘的距离,让君莫惜倒吸了一口冷气。
君莫惜强自咬破了舌头,逼着自己冷静,一把掀开了轿帘正准备下马车,却突然看见三道黑影从天而降,几乎没有任何的言语,对着那些黑衣人大打出手,君莫惜呆愣看去,却未曾看到一把利剑正朝着自己横砍而来。
“该死!”一道熟悉的声音入耳,君莫惜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眼前一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血腥味肆虐,君莫惜茫然的低头,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手背衣服上被溅的满是鲜血,而那挥剑砍来的黑衣人已然身首异处。
君莫惜眼中满是惊慌,前世石室之中的种种浮现在眼前,那娇小的身子忍不住的颤抖的起来,抬头看向抱着自己的男子,轻轻靠了过去,嗅着他身上的阳刚味道,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几乎无意识的伸手紧紧的抓住了男子的衣襟。
“夜锦,留活口。”沉稳声音在自男子的喉中传出,君莫惜这才睁开了眼,抬眸看向上方男子那脸上冰冷的贴面具,微微垂下了眼帘轻声说了句:“谢谢……”
男子闻言,很是不满抿唇,看向那娇小的被自己抱在怀中的女子,眼中满是冷光,看着君莫惜说道:“出门不知道多带些人吗?”
“这么蠢,你是怎么当的储君?”男子毫不客气的出口责骂,君莫惜微微抿唇不言语,转头看向已经被稳定的场面,尚紫抱着受伤的手臂慌忙朝着君莫惜走来说道:“储君殿下,您没事吧?”
“我没事。”君莫惜微微动了动身子,从铁面男子的怀中挣脱了出来,看了看四周的血腥的场面,脸颊再度忍不住的泛白。
“主子,没能抓到活口,服毒自尽了,看样子是死士。”刚刚在厮杀的三人其中两人是男子,一个女子正在那些人的身上摸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