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小试锋芒
白智勇回去之后，幕府山的鄂南自卫团就改弦易帜，正式亮出了128师独立团的旗号。
这几天，杨正爷同大家一起，又是动员又是说服，部队做好了渡部北移的准备。私底下杨正爷同李先生、白智勇和张文冲商量，埋在潜香山的“财宝”要不要带去的问题。李先生说：马有失蹄的时候，先放在那里不动，说不定以后困难之时，有用得着的时候。
同进，潜香山与幕府山这边，留下杨村的二十个人为种子，由杨世富带领，对外用潜香山自卫队的名称活动，作为独立团的一个情报收集点。
出了没过几天，杨其正杨正爷就收到了128师师部的正式命令，限令即日在蒲圻赤壁附近过江。
收到命令后，杨正爷与李胡子，李先生，还有白智勇和曾柏伟几人，结束了战前动员，研究了好一阵，过江地点选在赤壁上游好几公里的一个小渡口。
三百多人，只找到一条小木船。过江时间，选在晚上。白天过江，目标太大，晚上过江，利于隐蔽，只要不惊动鬼子就行。
好在武汉会战刚结束不久，日军还没有力量封锁长江。应该说独立团这三百多人渡过了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因为两天前分作两批过江的128师师部和吴天兴团，都平安地过去了。
可是，在登上北岸之时，独立团却碰上情况了。
——为了减小目标，独立团没敢联系过多的船，只找到一条能载几十人左右的木船。
渡江是从午夜里零点左右开始的。一条小船，一次只能载六七十人和装备。小船一连来往几次，将大多数人渡过了江。最后一船，是载的白智勇的一连。
为了抢时间，在天亮之前人部过江，这一次，船上多载了三十来人，达到了一百人左右。——船老大说船小不能超载，超载了会有危险——可白智勇坚持说没事儿。
这会儿，天还未亮，大约就是清晨的四点多钟。
由于安全的需要，过江的船实行了严格的灯火管制，所以一公里左右宽的长江，平时要划半个小时左右才到对岸。也许由于超载，这次多划了十多分钟，船在水中划了四十多分钟，才到对岸。也就是说，船在江中，漂离了原来的航向，往下游多漂了一公里多。
就要登上岸时，突然，黑夜之中，传来一声吆喝：
“谁，什么人？什么船！”
遭了，碰上鬼子了！——这是白智勇的第一个反应。他轻轻地下令道：“机枪准备！”
见船不回答，对方拉了一下枪栓，又问：
“再不应声，老子开枪了！”
“我们是国民革命军128师的，你们是什么人？”白智勇大声地说。
“砰！”
回答白智勇的，是一声清脆的枪声。在寂静的黑夜之中，枪声传得很远很远。
这一声开枪不要紧，紧接着，枪声大作。从枪声中判断，对方开枪的，没有十人也不会少于八人。
身边有人“哎哟！”一声。白智勇一看，是副连长张文冲左边胳膊上中了一枪，他右手正捂着左胳膊，血往外涌。
我没打你，你倒打起我来了！白智勇气得火冒三丈，他大叫一声：“打！”手中二十响驳壳枪一举，手指头一扣，“砰砰！”就是两枪。
立刻，船上的那挺歪把子“咯咯，咯咯”地叫开了。船上的各种枪支，全都开始了“发言”。
这时，船一个“急刹车”，船头被抬高。有明显地感觉，船头底板已触到岸边的泥沙。
“给我冲！白智勇大喊一声，一个箭步冲上船头，跃到岸上的软沙上，向岸上冲去。
有白连长带头冲锋，一连的战士们，纷纷跃下船头，大声地呐喊着，开着枪，迎着对面的枪声冲了上去。
岸上，就一片沙滩地，没有工事，开枪的人全跑光了。只有沙地上，躺着四个人，死了三人，另外一个，肩膀被子弹咬了一口，受伤不是很重，没来得及跑，这会儿，躺在沙眼滩上直哼哼。
这些人，没穿军装，身着老百姓的衣裳；使用的武器也很杂。
“你们是什么人？敢向我们开枪！话得不耐烦了！”白智勇问那个受伤的俘虏。
“我们是洪爷手下的护湖军，我们接到情报，说有一船过江的货物，要在这里起岸，我们就想来收点保护费。见你们来了，不是过江的商船，以为你们是过江的溃兵，于是就想留下你们的枪打日本！”俘虏回答后，又战战兢兢地问道：“长官，你们是谁呀？”
这时，胳膊负了伤胳膊已处理过的张文冲也上来了。一根白色的吊带，挂在他颈脖上，很是醒目。
“看看你们这个熊样，还想打日本！”张文冲说。
“长官，我们也是为了一口饭，能饶了我不？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才出世的孩子……”
“饶了你可以，只要老实回答我问的问题，就饶了你。”白智勇说。
曾柏伟对白智勇说：“他们是湖匪，洪湖洪旋的人，以抢劫来往客商，干杀人越货为主，有时遇上落单的鬼子也打！”
“你们有多少人？”白智勇问。
“七十多个兄弟。”
“刚才打我们的一共有几个人？”
“十二个。”
“你们在哪里驻扎？”
“东湖，太洪外洪港村……”
“离这有多远？”
“十八里地。”
“你们都有什么装备？”
“也没什么，就两挺捷克式轻机关枪。一支日式掷弹筒。”
“机枪和掷弹筒怎么得来？”
“报告长官，捡来的，中日两军大战，武器扔得到处……”
“好了，没你事儿了，押下去，给他上点药，包扎下！”
看着那俘虏被押走后，白智勇说对传令兵说：“时间不等人，联系杨团长，要快。”
“是！”
杨团长是最先过的江，不一会儿，就有传令兵来报：“杨团长到。”
“哦，这么快？”话才落音，杨其正杨团长就到到了。
“不快还行么？”杨团长说：“你们这边一开枪，夜间，那动作是多大？几十里以处都能听到。我一听不好，你们这边准出事儿了，于是就带了部队过来了。怎么回事？”
说话间，李胡子，李先生等人也到了。白智勇将刚才过江发生的情况，向杨正爷讲了一遍。
“你们知道洪湖洪旋不？白智勇就迫不急待地说开了。
“知道，不就是几个横行洪湖的湖匪么？”李胡子说。
“这湖匪洪旋，也太嚣张了，我们没打他，他倒先打起我们来了！瞧，还打伤了我们张连长！这么说吧，我们来到一个新地方，当务之急是打下一块地盘，先站稳脚跟再说。我的意思是——”
“打他个狗娘养的！”杨正爷是个直性子，一听就火了，接过话荐，骂起娘来。
白智勇说：“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们要马上行动！动作要快，要速战速决！天亮之时结束战斗！行动慢了，人家有了防备，那就麻烦了！”
“可是，”李先生说：“是不是太急燥了一点？作战对象，地点，对方情况，我们一无所知。”
一直没说话的曾柏伟，也支持马上打。他说：“不要去管那么多，先打下一块立足之地，有个容身体之地才是正道！”
“湖匪情况我知道，一会儿我们一边走一边讲。战机乍现，稍纵即逝！杨团长，下命令吧！”白智勇说。
杨其正说了一声：“好！咱初过江，来个小试锋芒，看看我们这刀的钢火如何！”开始下达作战命令：“二连长宋汉东，三连长徐春元，同一连长白智勇，马上出发，歼灭东湖洪湖湖匪！”
先前那个带伤的俘虏被带了上来，白智勇对他说：“我们要去东湖，太洪外洪港村，要想活命你就带路！听到没有！”
“听见了，长官！”
三个连三百多人，一路急行军，一个多小时，就来到太洪外小港庄。”
在离小港庄还有一里路时，队伍停了下来。俘虏指点着离湖边不远的那片房子说：“长官，就那里了。”
这时，天边翻起鱼肚白，大地，开始在晨曦中苏醒。
远远望去，只见那是一个单独的若大的四合院。说是四合院，也就只有三面是房，还有一个小小的阁楼。正面是道一米四五的矮墙。矮墙正对着大路。离真正的太洪外洪港村约有两百来米，中间是光溜溜的一大片农田。那四合院，大门半开着，门口，也没见有岗哨。
为了减小目标，白智勇令三个连全部蹲下，然后将另两位连长叫来，指着那四合院，交待了任务：
“看见没有，就是那个院子。我一连从正面发起进攻，你们两个连从侧后迂回，你们悄悄过去，二十分钟后我率先发起攻击，你们先不要打，湖匪肯定向侧后逃跑，只要一跑，你们就，”白智勇两手一合说：“不要放过一个湖匪！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没有就干，动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