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潜香山上
白智勇知道这事重大,安抚了三个土匪几句后,同杨其正杨正爷,马上去找村长,专门商量这一事情。
杨其正认为,应抓紧这一机会,尽快多多弄来一批枪支,那才是正道。没有傢伙,什么要打鬼子抗日呀、队伍扩大呀,说什么都是白搭。
老村长也支持这一说法,说要去立马就去,趁贺老三之死还没传出去,要不,这事不好弄。
事不容迟,迟恐生变——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第二天一早,天才麻麻亮,杨村自卫队就早早地吃了饭,然后分成两队,每队九个队员,逞警戒队形,向潜香山腹地潜山坪进发,去端贺老三的山寨老巢。
为了防止意外,两个队,一前一后,中间相距一里。
前边一队是杨世富组,白智勇负责指挥,张文冲协助之,由胡七和另两个土匪带路。为了不让山上剩下几个土匪生疑,胡七等三人,一人背了一支空枪,与白智勇等走在前头——这三支长枪是白智勇藏在村边的三支中正式。
后边一队,由杨其正带领杨宗组,在后面消消地跟着。
这是自卫队成立的头一仗,大家都知道这一仗的份量,用老村长的话说是“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潜香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里山峦叠翠,气势雄伟,加上林木苍翠,荆竹丛生,在这山上藏个百十来号人,没有什么问题。
一路上,白智勇一边看着山势和地形,心里暗暗称奇,心里想道:这土匪贺老三在这里落草,还真会找地方!
贺老三土匪,是一支小股土匪,才拉起队伍不久。潜山坪山寨是潜香山中的一处不大的平地,四周地势颇为险要,只有一条小路通到这里。这里没有人家,就一座破旧的道观,两三个月前,贺老三领着几个土匪来这里落草时,赶走了道士,强占了这里,将这里据为匪巢。据胡七说,现在这里土匪不多,就十二个人。
白智勇他们来到这里时,东边的山边,太阳才开始露脸。
胡七对白智勇说:“前面的林子里有暗哨,一会儿我来应付。”
白智勇轻轻地传令:
“土匪就有前面,大家准备战斗,一会听我的!要沉着,不要慌!”
“是!”队员们回答道。
随即,队员们轻轻地将子弹顶上了膛。
再往前边走了几步,只听路边的林子里,有人叫了一声:
“干什么的!站住!”
——只有声音不见人。
白智勇手一摆,自卫队员们停了下来。因为人们第一次参加这种行动,多少出现了一点骚动。就连张文冲,握枪的手,也出汗了。
胡七向前两步,大声地说:“是九成兄弟吧?是我,胡七呀。”
“胡七,老大怎么没见回来呀?”林子里的九成问。
“老大在后面,一会儿就到,叫我们先回来打个招呼!”另一个背空枪的原被俘土匪也站出了出来说。
“哦,是六指儿呀。那些人是谁,怎么认不得?”
“是新来投奔我们的兄弟,后面还有,贺老大陪着他们马上就到,叫我们先回来杀鸡宰羊,准备接风的酒席!”胡七大声地回答。
“是不是哟?”藏在林子里的九成同另一个土匪走出来,将枪背在背上说道:“我们山庙子小,他们怎么会看上我们这里?”
“听说贺老三是英雄,我们就来投奔他,不行么?!”白智勇说。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自由处在,怎么不行?!”九成说着,双手比了个请的动作。
一行十二个人,随两个土匪走进了破旧道观的院子里。
院子里,看样子有的土匪才起来,有坐在通铺铺上的,有在揉眼睛打哈欠,见来了新面孔,一个二个的怪模怪样地盯着白智勇他们。
要这样的话,土匪还不好解决,得来点猛的!
“站队集合!”白智勇艺高人胆大,突然冲着土匪们大吼一声。接着用手拐捅了捅旁边的胡七。
胡七立刻明白过来,大声地说:“老大马上就到,快集合欢迎新来的兄弟!”然后他也学着白智勇,用胳膊捅了捅九成:“快叫他们集合!”
“集合了。都到这边来集合,要列队欢迎老大!”九成说着,自己站在了头一个。
这些土匪还真有些听话,纷纷聚了过来,站成了一排。
“报数!”白智勇喝了一声。
土匪们还真听话。
“一!”
“二!”
“三!”
……
“十一!”最后一个土匪报道。
“不是一共有十二个人么?还差一个!”白智勇问九成。
“还有一个,一直在拉扗子,这阵可能滚到茅厮里起不来了!”九成说。
“胡七,叫人去叫叫这个兄弟!”张文冲说。
“是!”胡七叫人去了。
白智勇上前一步,对十一个小匪拱了拱手,说道:“如今日寇入侵我中华,大武汉会战,双方拉锯四五个月,胜负未分。如今各种地方武装蜂拥群起,人思抗敌。可这期间,有人不思抗敌,反而为虎作胀,杀人越货,鱼肉乡里,你们说应该怎么办?”
说话间,来的杨村自卫队的队员们,已经散开来,作好战斗准备了。
“怎么办?这种人,一但抓住,杀!”九成说。
“说得好!这人已被我抓住,并且已经处决了,这人是谁呢,你们想不想知道?”
“谁?”在土匪们问。
“这人就是,就是贺老三!”白智勇说。
一听说老大贺老三被处决,土匪们一下乱了。可是,四下的枪同时举起,黑洞洞的枪口顶着自己胸口,土匪们一下子蔫了。
“谁也别动,谁动就打死谁!”白智勇说。
“我们不动。”九成说。
“现在听我命令,放下手中的枪,转过身去,双手抱头,跪下!”
土匪们都照白智勇的话做了。
另一个蹲茅厮的土匪,也被押了过来。
“现在怎么办?”杨世富问道。
“去迎接队长杨正爷!”
“不用迎接,我们来了!”满脸络腮胡子的杨其正走进道观,见到一大群俘虏,擂了白智勇一拳头,喜孜孜地说道:“白老弟,大将之才呀,不费一枪一弹,就拿下了潜香山,了不起!”
“碰巧了。”
十二个土匪,被关进了一间屋里。清点战果,六支汉阳造,五支中正式,一支三八式,还有四个手榴弹,七把刺刀,子弹一千多余发。
接下来,在胡七的带领下,挖了两处地下埋的东西,又获得长枪三十多支,二十响德国原装大镜面驳壳枪二支,国产仿大镜面驳壳二支,还有日本王八盒子两支,子弹两三千发。除此之处,还获得大洋四千多元,金条十三条,金银首饰一盒!
“我们发财啰!”李先生说。
“这贺老三也真是呵,放着这么好的德国二十响不用,却爱背这中正式的汉阳造,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呀?”杨其正说。
“才不是哩,人家这是聪明人,叫财不露白,你想,眼下群雄并起,要是叫人家知道你这家里什么都有,会是什么结果?”李先生说。
“对呀!”杨其正将自己大腿一拍:“出头的橼子先遭烂,太为张扬会带来麻烦,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失职呀!不过我们几个当头儿的,长枪使用起来不方便,有了短枪,长枪就可以换下来了。”
“这我同意。”李先生说。
“俘虏的土匪怎么处理?”杨其正问白智勇。
“先前的办法,先教育,然后愿意留下的留下,不愿留的发给两个大洋走人。”白智勇说。
“我们都缺少大洋花,还发钱给他们?”杨宗咕噜道。
有这样想法的人多,杨世富就是一个,不光杨世富,差不多所有的人,都有这样的想法。
“这样做有这样做的道理,我支持这样做!”李先生说。
见李先生都支持,杨宗,杨世富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白智勇是北平燕京大学的洋学生,作出这种决定也许有他的道理——可他们哪里知道,白智勇是在模仿当时的中国共产党执行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