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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话 诺亚的信徒(1 / 1)

()神给了我们光,

神给了我们水,

神给了我们火,

神给了我们空气和土地,

但是我们的心,

是我们自己的。

——法鲁迪p·萨迦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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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着雨,帝国的南方地带几乎全部为黑色的积雨云覆盖。雨水击打着地面、房顶、水塘,激起无数的白色的礼花,是天上众神在为这场战斗中逝去的灵魂哭泣哀歌吗?

即使处在昏迷的状态,雨声还是进入了仲裁学火的耳帘,以至于他的梦境也成了水的世界。雨水放肆地淹没了一切,迷迷糊糊地仲裁学火跟着他的兄妹上了一条船,当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处境时,那两周不幸的船上生活的经历把他从虚幻的梦境带回了现实世界。

“哥?你醒了?”

一睁开眼睛仲裁学火就听到了妹妹的声音,眼前只能看见一片白色,旧病新伤,他开始有点担心自己的身体会不会就此垮掉:

“唉,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呢?”

“假如当时你不在我前面挡着我的话,可能我也会被伤到呢。”懂事的妹妹在一边安慰他,“伤口我已经帮你包扎好了,伤得并不是很厉害,而且伤口很干净,愈合以后应该连疤也不会留下呢。”

仲裁学火此时才感觉到,他的左手和胸口都被什么东西缠得紧紧的,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果然是独具仲裁家特色的包扎方式,他妈妈是这样干的,现在他妹妹也学会了这个方法,据说这种压迫包扎法可以令人在半死不活的状态下加速伤口的愈合,尽管仲裁学火并不相信。

“对了,外面怎么样了?”仲裁突然记起了之前那场战斗,对他而言,战斗还没有结束。

“哥哥,其实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了,”仲裁学水揉揉自己的黑眼圈,“他们全逃走了,因为你受了伤,我们没继续打下去……

“现在碧罗门还是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不过,”仲裁学水有些犹豫,“我们伤亡太大了,不知道还能支持多久……”

“哥哥那边呢?”

“嗯,”仲裁学水顿了顿,“昨天卡帕米斯的信使传消息来,说在我们被攻击的同时卡帕米斯也遭遇到了数千的帝国正规军的进攻,幸好学木哥哥打败了他们……不过伤亡也很大,现在正在从索拉和法利戈罗调派人手。”

“这么做并不妥当,”仲裁学火听后有些担心,“这样一来三座城市人手都会不足的……而且假如真是正规军团的话,说不定这几天就会再发起攻击……”

“哥哥,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仲裁学水突然打断了他,“我想回家,我们一起回帕拉鲁尔去好吗?”

在仲裁学火的白色视野里,于是浮现出了一张妹妹天真善良的脸,他笑了笑,回答说:

“假如你告诉我一个不用坐船的方法,我们就回去吧……”

※※※

“部队伤亡很大,假如没有援军,我看我们已经很难再发起下一次攻击了。”古尔面色沉重地察看着伤亡报告,“特别是我……因为我的指挥失误使我们的军团阵亡了一半以上的士兵,而且一无所获……”

“不用自责,将军。你做得很好,只是敌人的强大难以估计。”旁边的一名指挥官应承道。

“确实,月教一方伤亡也很大,就战场上的实际情况来看我们和对方打成了平手……”

“是两败俱伤,”一直沉默不语的希雷尔终于开口了,“才打了一仗,我们的部队就已经编制混乱,军心涣散,看来前线的指挥真是一门学问啊,竟然有如此复杂的环境要计算,我离开学校太早了呢。”

“圣堂,你不用想太多,”古尔在一边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不懂……”圣堂仿佛受了重大打击似的,“我们率领的是帝国最光荣最精锐的军团,战术战略方面也完全没有大的偏差,可是我们却被一群平民打得不成样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已经没有脸回去见皇帝陛下了!”

古尔发现眼前这位帝国历史上最年轻的指挥官已经显得有些沮丧了。年轻人有时得为年轻付出一些代价啊,而且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东西是你的这份年轻所不能接受的,古尔这样想着,决心让他振作起来。

“虽然被称作帝国的荣耀,这份荣耀其实只属于历史,而并不属于目前我们所指挥着的军队;所谓的精锐,我想也不过是装备上的精锐而已。这些一直被养在兵营里的士兵,多多少少会被宠坏。太和平的环境,会磨平战士的棱角,我想我们现在就遭遇到了这样一种情况,希雷尔。没有哪支军队生来就能打胜仗,我们能做的只有积累,然后适应这样的生活……”

“将军……”圣堂很惊讶古尔竟然能说出一番如此令他醒悟的话来。

“不用担心援军的事,这个我会想办法,你把几千人交给我,我会负责……”

“将军!指挥官!不好啦!”一个惊慌失措的卫兵跑进了兵营的指挥室,“有……有一群人闯进兵营来了,他们说什么……要见圣堂大人!”

“饭桶!”古尔骂道,真是莫名其妙,“这里是我们的兵营,你们怎么就让人家闯进来了?”

“对方很厉害……她们一言不发地闯了进来,弟兄们看见女人就轻敌了,没想到……”

“找我吗?”希雷尔若有所思,下意识地握紧了右手,“将军,我出去一下。”

“我和你一起去。”

打开指挥室的大门,外面的景象让谢雷尔和古尔大大吃了一斤:担任守卫兵营大门的几个铁甲兵悬浮在空中,扭动着肢体哭爹喊娘。在正对着他们的空地上,站着两个正值妙龄的姑娘。在兵营外面,停着几辆金黄色的马车,马车周围还站着一些穿着五彩斑斓的人。

对方的人马还在外面,这是希雷尔的第一反应,然后他判断出对方并无敌意:假如想动手的话,留那么多人在外面干什么?不过,只派了两个女人冲进来,似乎又有些不给面子了,转念一想,对方已经很照顾他们了,只有两个女人,就把兵营搅得天翻地覆,对方决不简单!

想着,希雷尔迎了上去:“敝人就是希雷尔p·圣堂,请问两位有何贵干?”

“你就是希雷尔?比想象中长的还要英俊么……”对方把脸转了过来,接着几个悬在半空中的铁甲兵种种的摔在了地上,不过都没有受伤,对方显然手下留情了,“不过,你的手下实在是太无礼了!你平时都有管教他们么?”

借着这个机会,希雷尔看清了她们的容貌。左边一个身材高挑,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除了颜色,这种打扮看起来像月教教徒,她生着一头浅黄色的及腰卷发,眼神中散发着一股摄人心魄的魅力,而且全身上下闪着一种莹白色的光;旁边一位看起来则要不起眼得多,天蓝色的短发,天蓝色的袍子,唯一能引起人注意的是她手里抱着一个娃娃。

“你弄错了,傻瓜!这里有三个人!”那个娃娃突然开口说话了,原来是一个孩子,希雷尔距离对方有一段距离,所以看走了眼。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无论是谁都会被这小子给吓到,希雷尔也不例外。不过面对着两位美女他也还不得不保持自己的风度。在一旁早已步入中年的古尔p·刀锋可没有这种困扰,开腔骂道。

“哦……这不是古尔将军吗……那个传说中的草……”那个小孩完全不留情面的讲着。

“住嘴,法洛!”蓝头发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于是那个“包”字就留在了他的喉咙里没发出来。

足够了,这已经让古尔没法吱声了,那么小的孩子尽然知道他的名字!而且那种说话的语气,这根本不是一个还需要人抱着的孩子能具备的……

“对不起,忘了自我介绍了,”白袍子用一种很优雅的姿态走到了希雷尔的面前,“我叫丽丝p·丹法兰纳尔,这位是格洛莉亚p·苏卡尼,”她指指蓝头发,然后又指指那孩子,“还有,这个调皮的小鬼叫做法鲁迪p·萨迦尔,少和他讲话,不然你会疯掉哟!”爱丽丝朝希雷尔眨了眨她那精灵的眼睛,竖起食指,“记住我的名字,我可不轻易把名字告诉外人哟……”

她的声音里藏着磁性,足以迷倒众生,周围聚着的铁甲兵全是一副自己爹妈是谁都忘记了的表情。

格洛莉亚走到爱丽丝背后,法鲁迪拍拍她的肩膀说:

“阿姨,你把重点忘记了……”

“可恶!你说的‘阿姨’是谁啊?!”爱丽丝一把从格洛莉亚的怀里抢下法鲁迪,掐住他的脖子,脸上洋溢着要掐死他的温柔。

“哈?难道你要我叫你姐姐吗?我会想吐的……”法鲁迪丝毫不示弱。

“你们两个,”格洛莉亚拥有一个可以把周围事物降到冰点的声线,“丢人丢够了没有?”

一下子,兵营里的铁甲兵全部变成了冰块。

爱丽丝回头看见了表情已经凝固住的希雷尔,赶紧把法鲁迪丢还给格洛莉亚,尴尬地笑起来,“人家还没那么老嘛……”

“我们,”格洛莉亚用身体遮住爱丽丝,“是太阳神的信徒,诺亚塔姆的魔法师。”

魔法师有这么年轻的吗?

“光之旅团,诺亚塔姆?”希雷尔脸上的表情终于解冻,“我们军队和你们没有什么过节吧……”

“这次我们来这里,其实呢是为了几天之前的神迹……”,爱丽丝从格洛莉亚身后蹦了出来,“你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回来之后希雷尔并没有声张,所以甚至连古尔都还不知道那一天希雷尔是怎样活下来的。他带去的士兵本来就没有几个能活着回来,况且他也关照过他们不许对别人提及这件事。月教那边,自然也不会大肆宣扬这件事去灭自己的士气。所以他很怀疑,这些人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你不必去猜测我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法洛迪似乎看穿了圣堂的心,“该知道的我们就会知道。”

“我们叫做光之旅团的原因呢,”爱丽丝把话接了过去,走到了希雷尔身边,抬起左手贴在他的脸颊上,“就是因为我们需要在世界各地寻找那些被神选中的人。”

希雷尔像触了电一样向后退了一步,脸涨得通红:“小姐?你干什么?”

“假如你是被神选中的人,那么你的身上一定留下了什么契约哟,”爱丽丝向前一步,再次把手放在希雷尔的脸上,“不要动,我只是想调查一下那是什么样的契约……”

“小……姐,恕我冒……昧,什……什么是……契……约?”希雷尔声音颤抖着。

“你讨厌啊,都跟你说了我叫爱丽丝了,”爱丽丝开始解释,“我们所指的契约呢,就是类似魔法来源一样的东西。我们的神,太阳神索多洛西斯,会在这片大陆上选招他的信徒,为他们订下契约,赐予他们守护光明的力量和义务。譬如说本小姐呢,拥有的是闪电之灵——雷雀基珈杰的契约,所以我是一个雷魔法师哟……至于格洛莉亚呢……”

“冰雪女王里塞卡。”格洛莉亚在一边冷冷地说道。

“在你身上的契约,”爱丽丝继续她的话题,“是一种很稀有而且很强大的元素,”她停了下来,把手从对方脸上移开,“据我所知,拥有你这种契约的人世界上只有两个……”

“恩?到底是什么啊?”希雷尔似懂非懂地问道。

“一个,是我们光教中的大主教,帝斯宇凌大人,另一个,”爱丽丝脸上的光不知为什么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肃穆而尊敬的表情。

“就是你。”

“我?”希雷尔不知为何说出了与发生神迹时相同的话。

“你掌握的是绝对纯净的光之元素,守卫世界之神的力量。”

“你们,你们在说什么啊?”古尔陷入了完全的不理解的深渊中。

“无关的人,可以休息一下,”法洛迪摇摇手,几秒钟之内,兵营里的人,除了希雷尔和这几位魔法师,全都倒在了地上。

“你?他们怎么了?”希雷尔大喊起来,“你干了什么?”

法鲁迪摆出一个无关痛痒的表情,“不必担心,一个小小的法术,让他们暂时睡一下而已,我们继续我们的话题……”

“可是,我什么都不懂啊,”圣堂有一些无奈,“你们找我又是做什么呢。”

“加入我们,跟我们走,你会成为这片大陆最伟大的魔法师。”

魔法师?希雷尔根本就没想过,他们家都是骑士,他也应该成为骑士。

“骑士?那种东西早就过时了,不是吗?”法鲁迪毫不掩饰他对希雷尔心灵的洞察能力。

“假如,我不愿意跟你们走呢?”希雷尔试探性的问道。

“这是神的决定,你没有办法拒绝,”格洛莉亚看着他说,“如果你不愿意或者反抗,我们收拾得了你。”

“可是现在,我不能离开这里,我背负着皇帝的信任,我是这里的指挥官,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圣堂用坚定的态度回答,“除非我能平定月教的动乱……”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在这点上不会为难你。”

“我们到这里来一共有两个任务……”

“一个是找寻被神选中的人,另一个是捍卫光的信仰,”爱丽丝指指兵营外面,“假如你不介意的话,能在兵营里给我们留一个歇脚的地方么,不然我们就得去找旅馆了。”

“反正这座兵营里正好空的很……”格洛莉亚在一旁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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