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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话 战士的决心(1 / 1)

()流逝的岁月,

安逸的生活,

当日子成为规律,

一切就开始变得浑浑噩噩。

——希雷尔p·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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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迪洛弗尔亚的帝都,博卢蒙特,此刻正在召开最高议会的会议。

“我们在帝国南方的状况并不令人乐观,月教的传播正在给帝国的统治带来危机……”这位是卡诺杰p·圣堂议员,这位议员虽然看上去头发花白,皱纹满面,但是他的实际年龄要比看起来小得多。

“绝对不允许,怎么可以让那种对岸传播过来的肮脏教派进入我们的国家?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另一位议员,方克亚蒂斯p·迪斯仿佛无视前者存在似的打断了他。

“军队在做什么?将军,我听说曾经不是有一度月教的活动已经被镇压下去了了么,现在怎么南方大部分的地区都沦落为月教的统治区了呢?”矛头又被指向了军队。

“我们掉以轻心了……没想到月教教徒有那样的战斗力,依靠一般的治安部队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据我获得的情报,他们在战斗时使用妖术!”帝国南方军团的指挥官,古尔p·刀锋将军原来并不是如此容易就低头的人,不过面对眼前的事实,他也确实相当缺乏斗志。

“妖术?那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你不必找这种虚无的东西来为你的失败来开脱吧,实在是太丢人了!”

“这是事实!那些月教教徒们被杀死多少次都会在站起来,我们完全无法预计敌人的数量……士兵们毫无斗志!”古尔终于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

“这只能说明你有多无能……”方克亚蒂斯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不要再吵了!”议长用手掌敲敲桌子,“单纯的争吵没有办法解决我们的问题!皇帝已经为了这件事震怒了!”

“月教教徒从对岸度过亚海来到我们的土地,用一些鬼话欺骗我们的百姓,但是我们这些沐浴着光与荣耀成长起来的士兵们却几乎无法守卫帝国的土地,保护自己的父母妻子!这是不正常的。”

“而且月教只是一方面,我们还得注意那来自更南方的威胁!”卡诺杰说道。

“那些异教徒?”这句话引起了旁边的一位大胡子议员的注意。

“正确。长久以来,我们在日光沙漠以北的地方一直设有防线,防止那些异教徒进入我们的土地,为害我们的国家,但是现在……因为月教的存在,这条防线已经无法再维持了,月教统治区横跨了我们的补给线,这样,要不了多久,那些帕索特和鲁杰特们就可以长驱直入地侵入帝国的领土。”

“恕我直言,假如可以就此将他们引入月教的统治区……”

“那样想实在是太可耻了!你真的觉得让其他国家的家伙在我们帝国的土地上撒野是一件很值得称道的事吗?”卡诺杰有些恼怒的骂道。

“那么你说,应该怎么做呢?!”

“我并不是敷衍你,不过这个决断很难下……”

※※※

在几百年前,圣堂这个家族曾是迪洛弗尔亚帝国的望族,在诸多捍卫帝国存亡的战斗中都立下了显赫的功勋。但是时过境迁,现在这个家族的地位早已大不如前,仅仅是因为依靠过去的那份声望,才勉强步入帝国贵族的行列,而实际上圣堂家无论实力或是财产或是别的一些象征身份的东西,已经根本无法使别的贵族用什么平等的态度来对待他们了。

希雷尔p·圣堂,圣堂家唯一的公子,年轻的满头金发的英俊贵族,目前正就读于位于博卢蒙特的皇家陆军学院。放课后,当他回到家里,刚走进家门就听见自己的父亲正在大发牢骚。

“那些家伙真是过分!会议已经召开了三天,却什么结果都没有!议会的那些家伙们想的只有自己的利益,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死活!假如一开始他们就能听我的劝,事情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真是气死我了!”卡诺杰用手不停使劲地敲着椅子的扶手,以致于希雷尔在门外就开始怀疑为什么他听见了上等木料在咔嚓欲裂的声音。

“爸、妈!我回来了!”希雷尔关上了房门,走进了家里。

“好了,亲爱的,”希雷尔的母亲从里面的房间里探出头来,“我们开饭了。”

吃饭的时候,卡诺杰还是唠唠叨叨喋喋不休地重复着这几天受到的不公正待遇。不管是不是有心,这些话多多少少刺激着希雷尔。假如在平时,他大概一定会丝毫不顾父亲的颜面吼着让他住嘴,不过这一次是一个例外。平时在学校里,他的处境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身边全是那些有钱有势家的公子哥儿,根本没有人将他放在眼里。想着想着,希雷尔竟然有些同情起自己的父亲来。父亲比同龄人更显苍老的面容,是他承担着整个家族的重担的写照。

“你什么都做不了吗?”希雷尔问着自己,“你和那些娇贵的富家子弟又有什么区别?”

其实希雷尔在学院中算是相当出类拔萃的一个,这倒不是因为他有什么与生俱来的才华,而是圣堂家长久以来的家庭风俗。在这个家族慢慢没落之时,每一代父亲们都将复兴家族的希望寄托在了他们的儿子们身上,所以家教非常之严。在这种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希雷尔p·圣堂,自然具有一些别的孩子不太容易学会的东西。

譬如说,志气。

※※※

翌日,皇帝每个星期的这一天都会到皇家陆军学院来视察教学工作。话虽这样说,其实在学院中无论学生或教师都知道皇帝只是来看望他最宠爱的三王子而已,即使国家目前的局势略微有些不安定,这个习惯还是无法改变。为此,早晨剑术课的授课地点由击剑厅改到了学院的后花园,仿佛击剑厅那个阴暗狭小的环境会伤到皇帝的身体似的,哪怕后花园的环境完全不适合击剑这种破坏性不小的练习。

左边是名贵的索特亚罗兰,右边是更名贵的风央子,甚至脚下踩的那些不知名的绿草都名贵的很!每个星期都会来这里接受一次剑术教学的希雷尔一来到这里就斗志全无:这哪是练剑的地方,这分明是妇人们喝下午茶的地方么!本来他对这些花就没有什么趣味,在他眼里这些花就是一些一堆一堆的金币,假如有这些钱的话,他就可以给自己买一柄心仪已久的好剑。

“全体收剑!”教官冲他的学生们喊道,“向皇帝陛下致礼!”

在一大堆的随从的陪同之下,皇帝的身影出现在后花园的门口。看见自己的儿子手持利刃意气风发的样子,皇帝显得非常开心。

“免礼,免礼。”这位略显老态的皇帝朝那些半跪在他面前的臣民们挥挥手,示意他们起身。

“父皇,父皇!”三王子仿佛为了炫耀他的身份似的迎了上去,搂住了他父亲的胳膊。

“今天,”皇帝朝教官那个方向瞥了一眼,示意对方只需要站在一旁看着就行了,“我们来举行一个小小的剑术比赛吧。

“规则是这样的,假如有人能在这里击败我的儿子,我就给他奖励!任何愿望!不过,假如没有人能战胜我的儿子的话,这份权利我就保留给我的儿子了,”说着皇帝拍拍他的儿子的肩膀,“怎样?”

三王子势高气傲的往前踏出一步:“放心吧,父皇大人!孩儿不会丢您的脸的!”

提到这位三王子的剑术,实在是不怎么的,可毕竟人家是王子,所谓金枝玉叶,碍于皇上的面子,学院中的其他学生虽然也是名门,却也都不愿意去招惹他。到了眼前更是如此,虽然皇帝许下了愿,但是假若真的有人在他面前把他的儿子给打了个落花流水,皇帝会不会翻脸可不是件值得去试验的事。

所以,三王子的同班同学们,站成一堆,一言不发,完全没有去挑战他的意思。见到这种情况,皇帝显然是会错了意,竟然呵呵大笑起来:

“哦哈哈,果然不愧是寡人的儿子啊!阿哈哈……”

听到这种赞许,仿佛觉得自己王位有望了的样子,三王子也得意忘形起来。

此时,在人群中,不知是哪个好事者重重地推搡了希雷尔p·圣堂一下。身体失去了控制,希雷尔跌跌撞撞地冲出了人群。当他勉强控制住自己的重心,发现大伙儿正用一种找死的眼神看着他,另一边,三王子已然举着剑向他冲了过来。

“等等!我只是……”希雷尔试着解释说。

三王子哪里给他机会解释,这正是一个在他父皇面前大出风头的绝好机会。况且,假如是别人也就算了,偏偏是他最看不起的圣堂!这种小子都敢来向他挑战,三王子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丢人了!

“好小子,今天非得给你一些教训不可!”

希雷尔根本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一左一右地躲闪着对方的攻击,然后看着索特亚罗兰和风央子的花瓣一左一右地被击起、落下。可惜了这些花啊。

一开始,皇帝对他儿子的这份勇猛的斗志欢欣不已,不过当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几分钟之后对方毫发无伤,而自己的儿子却气喘吁吁的景象,不得不使皇帝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他儿子的对手身上去了。

“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尽管成功地闪避了三王子的所有攻击,他还是觉得心里开始没底了。

况且,尽管三王子没有伤到他一分一毫,希雷尔已经被三王子逼到了花园的一个角落,无路可退。

“一个愿望……”,年轻的圣堂突然回想起刚才皇帝许下的允诺,数千万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他在心里作了一个决定。

三王子挥着剑,一副要圣堂血溅当场的模样,朝他扑了过来。希雷尔眼睛发着光,将手中一直没用过的剑丢在了地上。

“咣当!”

这个举动是三王子万万没有想到的,站在原地懵了。希雷尔看准了这个空档,一个箭步窜了上去,伸手扭住对方握住剑的手,一使劲,王子的剑也落在了地上。等王子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圣堂放倒在了地上。希雷尔用膝盖抵着他的脊背,使他动弹不得。

“你?”

“王子殿下,你刚刚太冲动了,假如不阻止你的话,我也许已经没命了。”希雷尔站起身,同时顺势松开了三王子。

不服气的王子起身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向希雷尔挥出一拳。

“停手!”皇帝朝他的儿子大喝一声,看起来很恼怒的样子,“你丢人丢得还不够么?”

恼怒是理所当然的,还有什么会比如此丢人的一件事更丢人呢?假如传出去,岂不是成了宫廷的笑柄,他的颜面何在?皇帝的脸有些挂不住了。但是他心里有一点还是清楚的,许出的承诺就要兑现,不然他就会一步一步走上昏君之路了。

“孩子,来,”皇帝走到圣堂面前,“你做的很好,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是?”

希雷尔弯下腰,半跪在皇帝面前:“贱民的名字是希雷尔p·圣堂。”

圣堂?皇帝心中颤了颤,这个姓怎么有些熟悉却又不是那么熟悉?然后他伸出双手,把圣堂扶了起来。

“那么,孩子,告诉我你想要什么赏赐,金丝雀、宝剑还是钱?”

“请问陛下,真的什么愿望都可以吗?”希雷尔抬起头,有些紧张地想再确认一次。

“切,”三王子站在一边,很不屑的盯着他,“难不成你还想做皇帝?”

“是啊,尽我所能。”皇帝看着眼前的青年,这孩子到底要什么呢?

“我想……我想……”,希雷尔还是在犹豫着,“可不可以……”

看起来似乎是不怎么能见人的愿望呢,皇帝想着,朝圣堂走进了一步。

“我想要一支军队!”一个声音从希雷尔的身体里爆发出来,在场的人,包括皇帝在内,全都被这话惊呆了,“我想带领这支军队,去南方平定月教的动乱!”

圣堂?!皇帝心里闪过一道光,难道是那个圣堂么?他想起了自己还是孩童的时候他父皇的父皇给他讲过的故事:自古以来,每当帝国有什么危难的时候,就会有一个叫做波图拉德的家族挺身而出,拯救帝国于危亡,正是因为这种功绩,这个家族后来被皇帝赐姓“圣堂守护者”,为了方便称呼,世人干脆称他们叫“圣堂”,难道眼前的这个孩子?

“这小子简直是在找死啊……”三王子已经完全无法理解希雷尔的行为的含义了。

“既然如此,鉴于你对帝国的忠心,”皇帝迟疑了一下,“寡人就满足你的要求吧。不过……”

紧张的神色已从希雷尔的脸上褪去,让皇帝答应了他如此一个纯属胡来的要求,他自己也实在不怎么能高兴起来。更何况,皇帝这里还有一个“不过”。

“既使寡人答应了你的要求,寡人仍然十分担心你的家人会因此归罪寡人,”皇帝一脸令人起疑心的表情,“会说什么寡人为了国家而不顾他们的儿子的死活……所以,寡人决定派帝国的南方军团的指挥官古尔陪同你一起踏上这段征程,并且,带上我们帝国最精锐的铁甲步兵军团……”

“皇上他疯了么,为什么这么相信这个年轻人?”在皇帝身后,随从们议论纷纷。

“我们帝国南方的安定就交付给你了,”皇帝环顾四周,“这里还有人愿意加入吗?”

不愧是自小娇生惯养的贵族子弟,竟然没有一个人吱声。

皇帝似乎早就料到他说了一句废话,于是回过头对圣堂说:“这其实算不上是一个赏赐呢,这样吧,如果你能凯旋归来的话,我就册封你为骑士吧。”

“承蒙陛下的错爱!”希雷尔做了一个礼节性的动作,“那么,我该什么时候动身呢?”

“哈哈,”皇帝笑了起来,“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吧,因为,这是你的军队啊,我会让古尔那家伙替你打点一切的。哈哈……”

“终于,终于这样就要开始了么?”希雷尔暗自说道,身体微微颤抖着,是激动吗?一股热流涌遍全身,这是他前所未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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