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姐姐是应该早一点来的,因为按照规矩,我结婚的被窝是应该她和大嫂装的,可是,妈妈的脖子都望长了,她和姐夫还是没有到,没有办法,只有临时让一个有福气的舅妈和大嫂装了,本来,这是她这个做姐姐的本份,只是,等了那么长的时间,她们一家还是没有到,这让大家不由得有一些生气。
我倒是无所谓,管他是哪个装了,这些都不是我所关心的,只是,大嫂在装被窝的时候喊我去了,问我哪一个包单配哪一床被窝心更加地好看,我只有跟在她的身后,看她们是哪门个装法。舅妈显然是很有经验了,她的嘴里念念有词,说着一些祝福的词,这场面倒是有一些的喜庆。
安排客人们都吃了饭,男方已经准备告辞的时候,姐姐和姐夫抱着孩子匆匆地来了,一来就大声地喊着人,婆婆踮着小脚站了起来,埋怨地看着他们,一边揪着嘴巴,明显的是气他们姗姗来迟了。客人们也围了上来,询问她来迟的原因。
这时,大哥走上了前来,怒气冲冲地责问道“你晓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嘛?你有几个妹妹呀?你究竟有多忙呀?我跟你说,我早就想开你的皮了,那一日,小勇结婚的时候,你是在半夜的时候来的,来的时候,我们都已经吃过夜饭了,可是,今天你又来迟了,你要是不想来,你就不来,你有多忙,你把今天过了,你再去忙,你偏偏在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还迟了,你还有一点心没有呀?”
“我。。。。。”姐姐没有想到大哥会来这么一出,眼泪立即下来了。
“你还有脸哭,婆婆从早上就问了你几道,你问一下婆婆去,爸爸只有一个兄弟,也没有多的姊妹,实指望你早一点来的,你拖到这时候才来,未必人家的屋里没有事呀,就你的屋里事多呀,爸爸妈妈只有你们两个姑娘,你也不早一点来,又不是要你来做什么?他们都望着你了,是有多远呀。。。。。。”大哥还要往下说的时候,被大嫂拦住了。
“算了,算了,来了就好,来了就好,人有几门亲呀,我们不是望着你嘛。”妈妈接过姐姐手里的孩子说道。
“吃饭,吃饭,不是你的大哥说你,你看你们两口子,早一点来了我们也好安排,这会儿来了,坐席已经坐完了,再为你的安一桌吧,又还有事不是,大家都要帮着把嫁妆上车不是,你大哥说你嘛,你就听着,谁叫他是老大了,肚子饿了吧,吃饭去,吃饭去。”二妈劝说着姐姐。
旁边的人也在说着姐姐的不是,是呀,今天是你妹妹结婚的大日子,你为了什么不早一点来了,你在家里忙一些什么了,现在是冬天了,又能有多忙了?别人都能早一点就来了,你为了什么就不能了?堂屋里闹烘烘的,我一听到,就晓得是姐姐来了,她也是的,你把我当了什么了,连今天这个日子也不早一点来,就算是没有什么体已话,你来的早一点,父母也能安心一些嘛。他们说他们的,我只当是没有听到一样,同时,我也觉得是姐姐过份了,我虽然不喜欢和他结婚,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把这个事情看得重一点。不要一副天大地大的样子。
姐姐进来和我说话的时候,眼睛还是红的,我只是瞟了她一眼,我才想哭了,可是,这会儿能哭嘛,大家已经在热热闹闹地搬嫁妆了,我听到大哥高声大气地在指挥着怎样搬,他明显是在为我出气才和姐姐过不去,可是,我竟然一点儿也不怪姐姐了,她眼泪八沙的样子有一些可怜,也许,她真的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才来迟了的吧。
车装好了,听到一阵鞭炮声音,这时,新郎他们今天的任务完成了,车子已经启动了,他还在屋子里面发着烟,我听到他说着客气话,和大家告别着,要走了,他来房里看了一眼我,可是,我的眼睛望着窗外,他走到我的身边说了一句什么,看到我没有什么反应,就和旁边的无琴说他要走了,明天早一点过来。
“姐夫,明天要多带一点糖来呀。”元琴笑着说道。
“那我明天拿麻包背一包来,好不好呀?”他大方地笑着,我都不晓得,我这种样子对他,他怎么笑得那么高兴。
“你快来看,装了那么大的一满车,来看嘛。”元琴在窗户外面喊着我。我摇了摇头,婆婆走了进来。
“哎,嫁个姑娘满屋里穷,接着媳妇满屋里红呀。”婆婆有一些不舍地说道。
“婆婆,你说什么了?”元琴走进来问道。
“你说说,我说错了没有?”婆婆坐了下来“还是娶媳妇才划得来了,俗话说的有嘛,嫁个姑娘满屋里穷,娶个媳妇满屋里红,这上午都还是我们屋里的东西,这一车,全装起走了,全部摆在了他们的家里,到了明天,连人都是他家的了。”
“婆婆,你是舍不得孙女出嫁了吧,所以才这么说的呀。”元琴笑了。
“我哪里舍得了,她是我一手摸大的姑娘,这一下子,成了人家的人了,叫我哪里舍得了。”婆婆的眼圈红了。
“婆婆,我。。。。。。”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婆婆,这是喜事嘛,你不要哭,不要哭。”元琴劝说着。
“我这是高兴了,”婆婆又笑了。“你明天还不是要看到呀,他们的屋里肯定是排排场场的,光是这些嫁妆,摆出来都多好看,是不是,娶个媳妇满屋里红了,你看,现在我们的屋里空空荡荡的了,哎。。。。。。”婆婆又说道。
“婆婆,养个姑娘是不是划不来呀?”元琴问道。
“不是这个话,这家家养男,户户养女,都是一样,只是,这屋里少了一个人,总是不习惯的。”婆婆看着我说道。
“婆婆呀,你还是舍不得她出嫁。”元琴又说道“隔得又不远,叫她勤便一点回来看您不就行了。”
“结了婚,她就有了她的家了,只有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我们才能放心呀。”婆婆又说道。其实,我的心事婆婆一直是很清楚的,可是,都到了今天这一步了,她只有这样劝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