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完全被家里的这一些事情困住了,只是,我们做得很高兴,我们这一大家人在一起不吵不闹,和和气气的,但是,我看到姐姐的话越来越少了,原来喜欢来我们的家里玩的几个同龄人都先后出嫁了,姐姐还是连接一个男朋友都没有,我有时候都替她委屈,别的姑娘们因为事情做得少一些,蓄得白白净净的,而且,大家就是热天里晒黑了一些,在冬季一捂,过年出来的时候,又是水嫩水嫩的,可是,我们根本上没有休息时间,头一年的冬天是要开荒,一直开到了第二年的热天过后,直到种上了作物才算是开完了,可是,刚刚开出来的田种得是甘南油菜,油菜有了一指深的时候,就要开始间苗了,苗一间完,接着就要薅草了,把一遍草薅了过来,又要补苗了,由于是荒田,占多少算多少,我们那一年,怕是占了大几十亩,我只记得,我和姐姐干到了腊月二十几里的才收手,实在是太冷了,田在大河的中间,又没有地方可以避风,要不是变天了,我怕是还要接着干下去了。
那时候,在田里做事我还不觉得什么,我最怕走回来的时候,经过村民的门口,他们一看到我们两姐妹了,一定会有人说,只有这两个姑娘才吃得亏了,将来要是哪个娶了她们,才是好福气了。
这是恭维的话,可是,我倒是觉得有一些刺耳,姐姐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却还没有婆家,比她小的一些姑娘们都谈了男朋友了,而且,三哥他们一般大的小伙子,也有人谈了恋爱了,我都有一些替姐姐着急了。这一天,村上的一个小妈进了我们的门,说是要给姐姐找一个婆家。这个消息让大家都有一些高兴,毕竟,二哥的孩子都有了二岁了,姐姐该谈一个男朋友了,她只比二嫂少一岁了。
其实,在这之前,我的表妈跟我介绍了一个男朋友,我见过了,长得不错,可是,我一想到姐姐还没有谈恋爱,我就回绝了,何况,我才下学一年,十几岁的姑娘只想到了这一点,我可不想让家里为难了,再说了,哪里有不割大麦先割小麦的道理了。这回姐姐一谈成的话,接着就是三哥,再下来就是我了,我可一点儿不着急,我还小着了。
姐姐谈得并不顺利,一段时间她都是愁眉苦脸的,问她吧,她也不说,这时候,又有人跟三哥说了对像,家里的大人也答应了,接下来,按照我们地方的风俗,初次对面,正式对面,可是,正式对面以后,三哥就不乐意了,家里有两个人谈恋爱,都谈得不顺心,连爸爸妈妈也跟着着急了,着急归着急,规矩却不能坏了,有一回,姐夫来接姐姐去他们的家里过六月,到了晚上了,姐姐还没有回来,这还得了呀,婆婆着急了,打发我去找姐姐回来,我不愿意去,婆婆就把堂姐喊来跟我做伴,我还是不去,因为头一天下雨了,路上有一点不好走,两说了,姐夫家里我才去过一回,根本上就记得不是蛮清楚了,可是,不去又不行,婆婆说了,我们要是不去的话,她会自己的去的。
这天,大嫂和二嫂正在我们的家里玩,一看到了婆婆的架式,都在笑婆婆封建,婆婆才不管这些了,一个劲地催我们,大嫂就问了“婆婆,要她们去哪里呀?”
“寻他们的姐姐去了。”婆婆一本正经。
“她不认得回来的路了?”二嫂边问边笑。
“不要听婆婆的,你们不要去了,什么时代了,婆婆还要管这些了?”大嫂跟我们说道,又跟婆婆说“婆婆,这时候还早了,他们吃了夜饭自然会回来的。”
“要回来的话,早就回来了,真的是,一个姑娘家的,心里没有一点事一样,这传出去多不好了,没有结婚的人,在男方的家里过什么夜嘛?”婆婆说得振振有词。
“婆婆,你是一个老封建了。”二嫂也说。
“婆婆,他们两个好呀不好一些呀,你还管什么,都是男大女大的人了。”大嫂劝说着婆婆。
“先不先就到人家的家里过夜,不是给人说我们的家里没有家教嘛。”婆婆一副一家之主的样子。
“还有哪个来管你哟,婆婆呀,不是你们的那个时代了,真是的。”二嫂也说。
其实那一天,姐姐带了伴的,就是和大哥的孩子一起去的,婆婆就是咬着这一点了,非说是去接孩子的。天都渐渐地暗了下来,可是,婆婆还在一边催着,好像要是我不动身的话,她是不会让我安逸的,实在是逼的没有办法了,我只好推出了脚踏车,和堂姐顺着大堤寻了去。姚集和耀星都是沙地,路倒是好走一些,我骑车一走过耀星,那路上的泥巴就把车胎卡住了,我再用力蹬,车子也走不动了,我踮起脚撑着车子,堂姐从后座上下来了,我们借着月光一看,车胎被泥巴卡死了,堂姐拣了一根小棍子捅了好半天,才捅干净,才走了没有两步,车子又卡死了,我不由得埋怨起婆婆来了,真是的,自己又不来,不晓得下了雨的路是多不好走,这走两步要捅一下泥巴,再走三步又要捅一下,我恨不得把车子丢在路上算了,幸亏有堂姐在一边打气,帮忙捅着泥巴,要不然,我早就回去了。
我和堂姐好不容易地找到了姐夫的家里,可是,姐姐未来的婆婆笑着说,我姐姐早就回去了,这会儿早就到了屋了。我一听这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幸亏是在月光底下,要不然,我还真有一些难为情的了。本来就没有吃夜饭来的,以为是要不到一会儿就能回去,这倒好,肚子饿得咕咕叫不说,身上还推得一身的汗。照这个样子,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家里。但是听说姐姐回去了,我们算是完成了任务了,我们灰溜溜的往回走,这回走得是大路,没有想到比堤上还要难走,原来,我们和姐姐走岔了,要不然,也不会冤枉吃这么多的亏,路上有一些滑,还有一些泥巴稀稀的,一踩上去滑多远,没有想到,才和我们隔着那么一点远,土质竟然有这么大的区别。我一走出来,就又开始唠叨起来了,我有一点不服气,真是的,你们谈一个恋爱,让我跟着瞎起什么哄了,再说了,现在还有哪一个在管这些了,婆婆真的是老了,做一些老掉牙的事情,让我们跟着受累。
说来也奇怪,回来的路上,我们竟然也没有碰到姐夫,我们好不容易地回到家里的时候,姐夫早就走了,看到了我们的狼狈的样子,姐姐一点也不心疼我们,她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说道“你们干什么去的,你们这样做,叫人家哪样想我了,真是给人看笑话”说完,她转身进了房间,根本上不再理我们的。
看到了我们回来了,婆婆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这让我们想恼火也恼不起来了,不是有一句俗话嘛,伸手不打笑脸人,婆婆一笑,我们也只有跟着笑了,婆婆早已经为我们端来了饭菜,恨不得把筷子递来我们的手里,妈妈也笑了,婆婆做这种事的时候,妈妈根本上就没有发言,这下看到我们回来了,她也就放心了。其实,我不想去是看到姐姐都不怎样和姐夫说话,这样的两个人,往里想一想,有一些不可能的因素,可是,我毕竟还是一个小姑娘,说了婆婆也不会相信,再说了,我怎么开得了口了。这一天,婆婆本来是在二叔的家里的,没曾想,她还这么地上心了。只是,把我和堂姐累得够呛。而且,还吃亏不讨好,瞧姐姐的那几句说得,我都有一点哭笑不得了。
这一年,收入还是不错的,可是,把二哥结婚时候的债一还,加上又给了二哥八百块盖房子的钱,家里又没有什么钱了,三哥一恋爱,每走一步都要钱,在第二年的下半年,姐姐要出嫁了,嫁妆不错,可是,姐姐还嫌不够,她还想要一个电视机,这已经超出了父母的能力了,可是,一看到姐姐难过掉眼泪的样子,爸爸咬了咬牙,还是借钱给她买了一个,这样,姐姐高兴了地嫁了人了。却又给家里背了一些债。爸爸从来不在我们的面前说家里欠债的事情,他总是默默地扛着,我看在了眼里,也很是地心疼他们,就在想着,怎样才能让父母亲少为我操一点心了,他们实在是太累了,做事情做得累,操心也累,总是有操不完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