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来偷偷的捏了下自己的脸,会痛,应该不是梦吧?她很想将魔瓜伸向觊觎了很久的僵尸脸上,可惜,有贼心没有贼胆。
回想半小时前的神奇时刻,她仍觉得太不真实。
对着电话,不经大脑,就出口:“现在我向你索要你曾答应过的事,请出来,20分钟后,乒乓台!”
结果……结果是他们并肩站在了一起。
为什么会答应?她想问,但不会开口,气氛太好了,不忍去破坏。
将夜晚沁凉的空气长长地呼进胸腔再呼出,呼出过往的伤心与不勇敢,她需要做的,现在只有一件事。让他记住她,时间不限。
三年来,第一次自我介绍纪错,我是袁来。
双眼迎上他的,那镜片后的漆黑眼眸明亮魅人。他唇角轻挑,缓缓开口;我知道你,所以来了。
拍拍呼吸有些困难的胸膛,三年了,面对他还是会紧张。因为她始终不能把他当做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偶然在路上遇见,微晗首,相视一笑,云淡风轻地离开:她完全做不到。
听到他的回答,心中的郁结烟消云散。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只因为一句话就可以得到满足。想起一句歌词叫“原谅我有多么卑微!”,很贴切的形容了她的心情。
而站在他左右,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事吗?为什么她的脸上一片湿意呢?是高兴或悲伤,一时她分不清了。
“纪错,你能确定你没记错么?”她问得无厘头。但她知道他懂的,如果他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这三年就算是浪费了。她很矛盾,既希望他记不得她或是记错,又清楚的知道他对痴迷他三年的她绝不会没有印象。
他的目光从眼前人惶然的脸上移开,再从她肩头越过,望向不远处错黄的街灯,静默了半晌,开口;“纪错,其实你的声音一点都不悦耳,象喝过硫酸死敌似的;其实你一点都不平易近人,平时板起脸严肃得象每个人都欠过你钱似的;其实你多变态的……”在袁来脸似火烧的羞愧地低下头,直到头与地面平行,而他就快复述出这段话中最关键的四个字前,他的声音顿了顿:“还需要证明么?”
“不必了。”她垂着头艰难地吐字,看来从来就不应该低估男人的记忆力和报复心理。
“袁来,”他唤起她名,第一次。她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抬头迎上他的眼,鸡皮疙瘩全出来排队站好。
“袁来。”他凝视着她,重复她的名字。
“忘记或记错也许是种幸福,但纪错是不会记错的。”他抛下了一句超高难度的话,末了,还附上一句,“我以为你知道。”
“啊?”她自动省略掉了前面的句子,只将注意力集中到“我以为你知道”上面。
她一直很专心地在享受和他相处的时间,所以他的一举一动她都有留意,但为什么现在这句她听不懂了呢?他说的是纯正的汉语啊,但怎么就抽象起来,变得晦涩难懂了呢?
难道他在耍暧昧?这个想法一萌芽就被袁来扼杀掉了。三年,她自认为还是有一些了解跟前这个已经不能唤做少年的男子的,因为她学会了在他的话语中寻找自做多情的动力。
有时,自做多情也需对方给予本钱。
不,她不会知道,就像她也有心事,他不知。
对他的话,她选择了沉默。
一时,两个人都没有开口。
“让听觉习惯,再没你声音跟我唱歌,不管与谁共对唱,无法分享心里情,难以再度找得到铿锵……”(曲:马永龄词:彭韶麟)她的手机铃响起,打破有些沉窒的气氛。一首《眼耳口鼻》,是ken所有歌中,她最喜欢的,在一千多个日子里,她的耳边总会响起它的旋律。
“少数派的天籁。”她关掉铃声,她居然把今天的闹钟时刻忘记了。
要知道,自从清楚地了解自己的心意后,她每天都会调上闹钟,花上一分钟“忏悔”:忏悔那些曾磋跎掉的时间,曾错失的机会,曾允诺过却难以履行的誓言……
这样做了她会好过一点,虽说她不知道这种自我麻醉好在哪里。但一分钟结束后,她可以心安理得地再次陷入毫无未来可言的暗恋中去。
是执着还是执迷不悟?旁观者清,她们都劝她要学会“迷途知返”,把他忘了。可她们拥有的也只是发言权,她的路还是得顺着自己的心意走,才不会在以后后悔。她不会“迷途知返”,于是碧浪她们能做的只有奉献几张面纸,再借她个不太宽厚却绝对温暖的肩膀给她靠了。
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不是吗?至少她还有朋友在背后无条件地支持她已分不清对错的选择。即使她们并不赞成她继续沉沦。
“其实ken的歌很动听的,有人说他的声线酷似张学友。我到是觉得各有千秋,没有可比性。你不是看过《僵尸3》吗?片尾曲就是他唱的。当时配合着剧情听,听得我眼泪直涌呢。虽是粤语哥,旋律却是好听到不行。后来看到歌词,更是惊艳无比!”她说得眉飞色舞,将欣赏的偶像说给迷恋的男子听,而且看他的神情还蛮专注,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幸福呀,这就是幸福。
“你会唱他的歌吗?”旁边的男声响起。
“咦?”她没想到他会发问。回过神来,她骄傲地笑了,唇角扬起,“那当然。”开玩笑,死忠级歌迷兼影迷岂会浪得虚名?
“唱首来听?”听起来想是在发号施令。
袁来也没在意,将视线从眼前人身上移开,回想再熟悉不过的曲调,缓缓开唱:
“人清醒难感性
迷失方能找到期待爱情
梦中见亦高兴
能将心灵希冀尽说明
谁决定人本性
或许生命中有埋没姓名
纯真爱难记认
人间本来应该是有情
望这不再熟识破落故城
何以变了这样宁静
长街失去欢欣笑声
留下我孤单的一个生命
凝望这风雪未知那日会停
来世你我要是重认
能否找到彼此背影
假如全无凭无证……
原谅我当天不懂得珍惜
只知任性,坏事情
唯愿你此刻可于虚空中
将心聆听
将来若真的再有个约会会完成
真的会再有这样深情
我以天为证,请你带领。”
(词,曲:西村由纪江)
一曲唱毕,她长舒了口气,转头看向似乎有些恍神的纪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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