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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决战雷泽(1 / 1)

()楚平、彩衣和雷宏结伴回飞。

雷宏调息了一会儿就恢复了功力,但因为伤重,飞行速度并不快。他和葡萄树融合以后,性格愈趋阴冷,也比从前更能隐藏自己的感情。心中虽然将楚平和彩衣恨得要死,但一路上居然还是和他们有说有笑的,除了他自己的事情外,什么都说。而他几千年的日子也不是白过的,当真是满腹经纶,博古通今,不管是仙界内的事情,还是尘世中的事情,他都清楚明白,让楚平和彩衣都长了不少见识。彩衣想到以前雷音曾经说过,专门有人在尘世给雷宏打探消息,看来当真是不假。楚平借机探听自己亲身爹娘的下落,雷宏漠然道:“公子以为像我这样残忍的人,会留下他们的活口么?”正与楚平猜测的相同,楚平不由死了念头。

每天夜里,雷宏都会潜入地下疗伤。楚平和彩衣对他的这个举动深深迷惑,因为雷宏每次都潜得很深,他们只能通过追踪符感觉到他的存在,却无法具体知道雷宏究竟在地底在干些什么,只知道绝对不会是疗伤那么简单。

经过十多天的飞行,他们终于回到了雷泽。雷神台上一片狼籍,昔日耸立的雷神殿已经变成断壁残垣,到处散落着碎石烂瓦,那些像丝绸一般柔软的紫红色的小草也死了不少,变得星星落落的,到是从前散落的条葵长得异常蓬勃,布满了雷神台的各个角落。

雷宏似乎很是看条葵不顺眼,半空中发出一道寒气。楚平和彩衣都没有料到雷宏会突然施法,雷宏的法术何等高强,想要阻止时已经迟了,转瞬间,雷神台上只剩下满目的枯黄。

分手的时候,雷宏突然道:“我知道你们为白青梅驱除了我留在她体内的葡萄子。我与葡萄树相伴几千年,现在葡萄树已经灰飞烟灭,只剩下这么一颗葡萄子而已,可以将它留给我做一个纪念么?”

楚平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只能让先生失望了,我们并不觉得那是个什么好东西,刚一取出来就顺便毁了它。”

雷宏看了楚平一眼后,的淡淡的道:“那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彩衣笑着挥手道:“那我们三月初五再见了。”

葡萄子其实正在楚平的怀里。楚平和彩衣出了雷泽,第一件事情就是取出葡萄子,当真毁了它。彩衣看着葡萄子在楚平手中消失,一边飞行一边担心的问:“雷宏又想打什么鬼主意?他又要利用葡萄子做什么?连条葵也容不下?”

楚平心中总是觉得不妥,却想不出来什么地方出了毛病,摇头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不过反正他也没有葡萄子了,就是有鬼主意也实现不了了。”

彩衣笑道:“说得也是。我们现在是回洗剑园还是先到同心苑?”

楚平微笑道:“如果不怕爷爷生气,就先回洗剑园吧。”

爷爷的脾气是一定要顾忌的,因此他们先到了同心苑。

骋翁见到楚平和彩衣回来后,先到同心苑报到,十分欣慰。又听说他们决定在了结雷宏后举行婚礼,更是喜出望外,连他们错失了对付雷宏的大好机会也不与他们计较了,只是坚决不同意他们要在洗剑园中举行婚礼的决定,说什么也要让婚礼在同心苑中举行。

楚平和彩衣争不过他,也不觉得这是一个原则问题,辩了几句便让步了。

出乎他们的意料,张晓彤居然也在同心苑中。原来张晓彤本来是请求白俊中秋的时候带张虎回家的,白俊当时虽然没有答应,但也没有反对。张晓彤回家后,就对父母讲了此事。可张虎中秋去了尘世,回来后白俊又受了伤,恰好又出了朱彪烈的事情,为了安全,白俊伤好后,也不便带张虎回去了,事情便耽搁了下来。

张虎的父母始终没有等到儿子回家,越想越是担心,以至于终日坐卧不安。张晓彤于是又去求黄映雪,但黄映雪再也不肯离开寒梅岭了。张晓彤无奈,也不忍看着父母担心,和父母商量之后,自己一个人万里跋涉再次来到同心苑。这一路她足足走了四个多月的时间,刚刚到达同心苑中没有几天。幸好她自幼修炼,遇见危险也能克服。

楚平和彩衣见了张晓彤,暗想反正要到三月初五才会有事,当即决定送张晓彤兄妹回去与父母团聚,并让张虎在家里陪父母住下,以后让白俊到清明镇去传道。张晓彤是喜形于色,张虎却很不愿意,他刚刚通了大周天,这段时间正已始学习法术,兴趣正浓,尤其是知道楚平和彩衣即将举行婚礼,更不想回家了。

楚平刚刚从雷宏那里知道了亲生爹娘的噩耗,心情正自郁郁,见张虎不想回去,不禁脸色一沉道:“知不知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上次中秋的时候,我是不知道白大哥答应了你妹妹带你回家,知道了一定不会让你去尘世。”

张虎还没见过楚平发这么大的火,唬得脸也白了,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骋翁这半年多的时间和张虎相处得甚是融洽,也不想张虎离开,到时候不是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可不怕楚平,瞪着眼睛道:“张虎既然拜了白俊做师傅,怎么也算是一个出家修道的人吧?什么叫出家?出家之后,家就不是他的家了,父母也不是他的父母了。张虎不回去也没有什么不对!”

楚平不满的道:“爷爷,张虎也并不是因为修道才要留下来的,为人若是连起码的孝道也没有了,还修什么道?成什么仙?”黯然道,“张虎这半年来的成就已经比他妹妹高多了,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呢,正该趁着父母健在的时候,好好的尽点心意,难道一定要弄得像我这样子,才来后悔吗?”楚平对于自己没有给养母送终始终耿耿。想到母亲,不免又想起了师叔,心中一沉,终于知道什么地方不妥了,害死师叔的鲮鲤体内还留有一颗葡萄子,此刻多半已经被雷宏得到了。心中暗叹,这时候才想起来一定迟了,这还是要怪自己的心思不够细腻,但不知雷宏要葡萄子来干什么?那脸色不禁更是难看了。

彩衣最了解楚平的心情,不禁也想起了母亲和师叔,叹道:“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那么好的命运,可以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张虎,你要好好想一想。”

骋翁心中颇不以为然,但看楚平的样子像是很伤心,也不再说什么。张虎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说不出话来。张晓彤不愿意让哥哥受窘,道:“其实大哥只要回去看一下就可以了,用不着在家里长住的。”

骋翁抓着机会嘟囔道:“我是你们的爷爷,你们还不是不在我跟前。”

楚平知道了问题所在,虽然还是担忧,但已经恢复了从容,也不以己甚,让步道:“那我们明天先送他们回去,以后再让白大哥接他回来。行了吧?爷爷。”张虎自己也已经学会了飞行,但速度既慢,也不能带人。

张晓彤有些诧异的道:“明天就回去呀?公子和小姐不休息一下?”

彩衣笑道:“有什么好休息的。你已经出来这么久,不怕你父母担心么?或者你还有什么事情?”

张晓彤吞吞吐吐的道:“我想去看看我师傅,不知道可不可以?”

这下论到彩衣诧异了:“这是好事啊!当然可以了。你为什么不敢说呢?你师傅其实很想念你,一会儿我就带你去。”

张晓彤愣了。还是张虎在一旁底声道:“上次晓彤曾经想让师傅照顾他们,但是师傅拒绝了。”

彩衣略微一愣,旋即明白了白俊的心情,拉着张晓彤的手笑道:“其实白大哥一直都很照顾你师傅他们的。趁现在天色还早,走,我们一起去看看他们。”

出了同心苑,楚平心中有事,惦记着去查验鲮鲤身上的葡萄子,暗暗对彩衣说明了原因,让彩衣陪着张晓彤去小山谷,自己则驾驶钻地梭去找鲮鲤。他们在空中各种能力都很强,但到了土中和水中,能力便弱了很多。要具体知道葡萄子是否还在鲮鲤身上,就必须到鲮鲤尸体的附近才能察觉。

彩衣带着张晓彤来到小山谷。她怕张晓彤不自在,让她一个人去找黄颉之和黄逸之,自己去找白青梅闲聊。

白青梅独自住在一个山洞中,和黄颉之住的山洞遥遥相对。白青梅到了山谷后,花了很大的力量来布置自己的山洞,洞中虽然称不上美焕美伦,但也颇俱规模,流苏锦塌,紫檀桌椅,高几上的花瓶中还供着一株腊梅,甜香扑鼻,大多是白青梅用摄法搬运进来的。

自从楚平和彩衣为白青梅取出葡萄子以后,她对两人的态度友善多了。她见到彩衣突然单独来访,先就愣了一下,一边让座一边道:“冷小姐今天来又有什么事情?怎么没有和楚公子一起?”

彩衣坐下笑道:“张晓彤想来看望自己的师傅,楚平有其他事情要办,我只好自己陪张晓彤来了。怎么样,取出葡萄子后,你这段时间感觉还好吗?”

白青梅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谢谢冷小姐关心,我感觉挺好的,脑筋也清明了不少。刚刚冷小姐提到张晓彤,可是黄家兄弟在清明镇收的那个徒弟么?她不是知道了师傅的身份,还要来看他们吗?”

彩衣知道白青梅的疑惑,淡淡的道:“知道了又如何?张晓彤的哥哥张虎在知道白大哥的身份后,还不是拜了白大哥做师傅?你一定想不到吧,白大哥也收了一个人类做徒弟,而且师徒的感情好得很呢。黄家兄弟一直对张晓彤挺好的,她也不是薄情之人,当然惦记着自己的师傅,所以要来看看他们了。”忽然想到黄逸之还衔了横骨,不能人言,岂不是要妨碍他们师徒沟通?暗中使了一个手段,替黄逸之化去横骨,却还让他保持狐狸的外形。

白青梅默然半晌,才惆怅的道:“白俊终于实现了他的愿望,有了一个又一个人类朋友,连黄家兄弟也找了真正的人类朋友,只有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彩衣笑道:“你不是这么小气吧。我们都将你当朋友了,你还不把我们当朋友吗?”

白青梅呆了:“你们真的将我当作朋友?”

彩衣笑着点头:“当然是真的了,不然我为什么来找你聊天?只要你凭自己的能力出去这个小山谷,洗剑园中别的没有,朋友是多得很。不过我看你还要努力才行,这段时间黄颉之一直都进步神速,有空你不妨问问他的感受。”

黄颉之居住的山洞比起白青梅的住所简陋多了,不过是将地面平整了一翻,然后放了几个蒲团在地上而已,还有就是他特意为兄弟黄逸之做了一个木塌。

看见张晓彤出现在洞口,黄颉之和黄逸之都着实吃了一惊,呆了好一会儿,黄颉之才懂得道:“彤儿,是你么?你怎么可能到这里来?进来坐吧。”

张晓彤重新见到师傅,见大师傅黄颉之的样子还是和从前一样,而小师傅黄逸之就变成了一只狐狸,心情的激动不下于他们,拜了三拜,道:“师傅,你们还好吧?”

这话实在是让黄颉之无法回答,他再次一呆,过了片刻才问:“你还叫我师傅吗?”

张晓彤低头道:“除非师傅不认我了。我哥哥也拜了白师傅学道。我爸妈不放心,让我来看哥哥,我记着两位师傅,便让彩衣小姐带我来看看你们。”

恰好在此时,彩衣替黄逸之化去了横骨,黄逸之突然能说话了,涩声道:“你哥哥知道白俊的身份么?”

黄颉之见兄弟突然说话,又是一呆,随即知道是彩衣的法力,不禁对彩衣有些感激。张晓彤对黄逸之的新样子甚不习惯,但还是恭敬的回答:“知道。白师傅对哥哥很好,现在哥哥的功力已经远高于我了。”

黄颉之有些感慨的道:“你就是因为白俊,才想到来看我们的吧?”

张晓彤低声道:“是。看见了白师傅和大哥,徒儿不能不想起师傅。我问过大哥了,他说听白师傅说,小姐和公子其实对你们没有恶意,只要两位师傅能痛改前非,很快就可以出去这个小山谷。”

提起这件事,黄逸之的怒气又上来了,冷冷的道:“白俊的话也能信么?他现在找到了厉害的主子,巴不得铲除我们这些眼中钉呢,没有恶意会将我们关在这里么?”

张晓彤难过的道:“听大哥说,白师傅也是不得已的,其实他是很看中和你们的情谊的,为了你们的事情,他也很痛苦。”

黄逸之冷哼一声,正想说话,黄颉之已经开口道:“彤儿,我们短时间可能是出不去了,承你不弃,还是叫我们做师傅,并且专程来看望我们。师傅没有什么可以送你的,”拿出一本秘籍,“就只能送你一本书了,你有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白俊好了,我们的功夫和他同出一源。”

张晓彤知道那是记载师傅道法的秘籍,双手接过书,恭恭敬敬的又磕了三个头,道:“谢谢师傅。”

黄逸之愕然看着黄颉之,道:“你不恨白俊吗?”

黄颉之淡淡的道:“我早就不恨他了,还甚感激他给了我这么一个反省的机会,让我认识到从前的错误。白俊以前也和我们差不多,可你看他现在的成就!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本事,我再也不愿意为了一些小小的享受而回到从前了。”

彩衣惦记着楚平,一察觉到楚平已经回到了洗剑园,便也带张晓彤离开了小山谷。

出谷后,彩衣见张晓彤似乎有些闷闷不乐,关心的问:“怎么了,见到师傅不开心?”

张晓彤黯然道:“见到自己的师傅被人关起来,我还应该开心么?”她不愿意谈论这个题目,岔开道,“小姐,你真的要和公子成亲么?”

彩衣笑道:“当然是真的。我很喜欢楚平的,当然想和他永远在一起。你以后有了心上人的时候,就明白我的感受了。这有什么不对么?”

张晓彤低头道:“不是有什么不对。只不过我从小就听师傅说,修道的人要固精锁元,所以多是纯阴纯阳之体。”

彩衣摇头笑道:“我和楚平从来也没有想到过自己要真的修道,到现在这一步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所以我们也没有多少顾忌,想结婚便结婚了。”

张晓彤呆了一呆,才道:“师傅以前在我家的时候,对生活是很讲究的。我们家原来很穷,师傅来了以后,待了片刻就嫌不舒服,于是指点我爸妈做买卖。后来我们家就成了清明镇最有钱的人家了。可是我这次来看师傅,见他们的山洞中极其简陋,白师姑那里就比较像样了。我问师傅,师傅说是不愿意再为了享受耽误修炼了,并且还说他再也不会为了自己的痛快而残害人类了。他要禁欲。”

彩衣不解的偏头看着张晓彤道:“你说了这么大一堆,究竟想说什么?”

张晓彤很不安的道:“白师傅很尊敬你和公子,我大哥更是将你们当作了天人,我想你们的道法虽然高,但是还是要克制自己才好。”

彩衣笑了,很感激张晓彤的好意:“谢谢你,晓彤。不过我们还是觉得结婚比较重要,对我们来说,不管是仙还是人,快乐才是最重要的。到时候,你如果有空的话,便和你大哥一起来喝一杯喜酒吧。”他们原来也想到会有人反对他们结婚,但也万万没有想到反对之声会来自一个与他们还不太熟悉的小女孩。其实这也不奇怪,熟悉他们的人都了解他们的个性,自然不会反对了。

张晓彤其实是很敬畏彩衣和楚平的,但她从来也没有听过这样的理论,这样的话从她敬畏的人口中说出来,不禁让她有些迷惑,说不出话来。

彩衣先将张晓彤送回同心苑,才回到洗剑园中。一看楚平的脸色已经知道了结果,对楚平笑道:“以前雷宏拥有那么多葡萄子都被我们都毁了,现在他只不过有一颗而已,不用太担心了。”

楚平殊不乐观,沉吟道:“可我总觉得这件事不那么简单。雷宏一定也知道我们不惧他多一颗半颗葡萄子,那他还要葡萄子干什么?而且他似乎不想让我们知道。其实我们加起来也不能和雷宏相比,最多也不过是在伯仲之间而已,上次侥幸不败,不过是战术得当,这次雷泽再度交手,胜负还难说得很呢。他的那些黑球可以寻着劲力进入别人的身体,当真可怕。”黑球爆裂后,楚平已经把握到黑球的性质。

彩衣并不太在意,笑道:“葡萄子的事情我们已经无能为力,想那么多也没用。但葡萄子最怕水,我们其实可以好好的利用一下虬龙的那根龙筋,不知道巫道长炼得怎么样了?我们明天送了张虎兄妹回去后,可以顺道到巫道长的翠烟山庄去看看。另外就是,你有没有感觉,我们与雷宏交手多次,雷宏虽然每次都用了一些不同的法术,但这些法术都是偏重阴寒的。”

楚平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我们看上去是什么法术都会运用,但博而不纯,不管哪一种都没有运用好。就像俗语说的,样样懂,门门温。我本来也打算用这两个月的时间,寻找一种最适合自己的招数,好好练习一下。”

彩衣知道楚平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有意逗他开心,拍手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东方望的方法我实在是不太会用,雷宏又将他的弱点藏得太严实了,我是对他是没奈何。这几天,我恰好想到了一招,很厉害的,有没有兴趣比画一下?楚大侠。”

楚平真被彩衣逗得一笑,莞尔道:“我还会怕你么?冷女侠。这些天我也没闲着,同样想到了一招,正想找你印证印证呢。”兴致勃勃的拉着彩衣来到半空。

半空中的楚平和彩衣遥遥相对,相视一笑,同时用出自己最新领悟的招数。

彩衣行动间射出的是数百把疾电大小的光剑,亮闪闪的朝楚平飞去。这是她根据上次掀翻雷宏的鳞甲的火箭改进的,数量没有那些火箭多,但蕴涵的劲力却要大得多。如果上次她就是用的这些光剑,相信就不是掀翻雷宏的鳞甲那么简单了。不过就是因为光剑的数量不多,以雷宏的身手,要躲避却是不难。

楚平的新招式和彩衣的其实差不多,乃是数百个旋转的光轮,堪堪迎着彩衣的光剑,他的想法和彩衣相同,不追求数量,而是让每一个光轮拥有更大的力量。光剑和光轮在两人的中间相遇,势均力敌,噼里啪啦的爆出一片电光火花。

楚平和彩衣相顾大笑,充满了相知想得的意味。没料到他们想的招式竟然这么雷同。彩衣大笑飞到楚平身边着问:“哎,你的那招叫什么名字?”

楚平原来没有想过取名字,临时想了一想道:“叫‘蝶舞翩翩’如何?你的呢?”

彩衣笑道:“蝶舞翩翩确实很好听。我没什么学问,没你那么文绉绉的,取不了这么雅致的名字,我的那招就叫‘目标一致’,因为所有的剑都是一个目标嘛。”

楚平摇头失笑道:“你就不能认真一些吗?”却不知彩衣是有意搞笑,逗他开心的。

翌日清晨,楚平和彩衣来到同心苑,张虎兄妹早已经准备好了。同心苑前的草坪上,彩衣对楚平扬眉笑道:“好像别人都叫我们是剑仙,但我们从来也没有试过御剑飞行,真是名不符其实。”

楚平宠溺的摇头笑道:“想玩便直说好了。”抛出疾电,拉着张虎纵身一跃,踏足剑脊之上。那剑倏地变大,正好可容楚平和张虎踏足其上。

张虎只觉得耳畔生风,疾风已经风驰电掣的疾飞而去。这感觉与以前雷柏、白俊背他飞行又不同,既新奇又过瘾。

彩衣也拉着张晓彤依法施为。傍晚时分,他们已经到了清明镇外。张虎兄妹恳切邀请他们到自己家中做客。楚平微笑道:“来日方长,总是有机会的。”张晓彤还要邀请,惜乎眼前已经骤然失去了两人的踪影。

楚平和彩衣要找巫玑,但他们并不知道大尧山在什么地方,更别提翠烟山庄了。彩衣对此一点也不但心,对楚平道:“我们把动静弄大一些,巫道长自然会来找我们的。”他们都没有御剑飞行,因为他们发现御剑飞行比直接飞还慢,又很不方便。

由于不知道大尧山的具体位置,他们只是朝着白俊和雷德描述的方向慢慢飞行。

天色微明之际,他们来到一座高山上,估计便是大尧山了。楚平下去找人一问,才知道他们飞偏了一千多里。调整方向又飞,等他们终于找到大尧山的时候,已经是过了辰时末了。

他们知道五彩丝铠和护身法器都有自发的隐藏作用,故意运出功力,带着一蓬光焰轰轰烈烈的绕着大尧山飞了一圈,让大尧山附近的村民大开眼界。彩衣的方法很有效,果然顺利惊动了巫玑,巫玑刚刚将虬龙筋炼成一条软鞭,见楚平和彩衣来了,喜出望外,亲自将两人迎进了翠烟山庄。

翠烟山庄占地甚广,包括了整整一座山峰。山脚至山腰是五进院落,住着巫玑徒弟仆役等人。后面整个山头都是一个大花园,是巫玑起居的地方。里面亭台楼阁精美,奇花异草缤纷,步移景换,处处赏心悦目。

楚平看得目不暇接,笑道:“白大哥曾经极力赞扬道长的山庄精美。今日一见,果然是胸有丘壑,花团锦簇,不同凡响啊。到了道长这里我们都不想走了。”

巫玑有些得意,微笑道:“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末节,怎么比得上楚公子和冷小姐道法宏大,气象万千呢?”殷勤的将两人引入海棠阁。

道童献茶后退了下去。巫玑取出刚刚炼好的软鞭,递给楚平道:“贫道只有这点能耐,楚公子和冷小姐不要见笑。贫道利用虬龙的水性,在此鞭中加了一些寒气,可依舞动之人的功力深浅幻化出漫天雪花,只可惜脱手飞出后不能控制,稍嫌美中不足。”

楚平接过软鞭仔细把玩,见整条软鞭洁白如玉,不软不硬,把手设计成龙形,鞭体自龙嘴吐出。把手上细细的龙鳞让人握着十分舒适,上面刻着两个小篆,乃是“吹雪”两字。楚平将软鞭递给彩衣,问道:“此鞭可叫‘吹雪’?道长在炼制法器的同时能同时制成如此完美的形状,我和彩衣是望尘莫及。”鞭出雪花,楚平自问也可以轻易办到,甚至比巫玑的威力还大,但要让龙筋变成软鞭的同时拥有如此漂亮的外形,楚平就没办法了,由衷赞了巫玑一句。真要让楚平来炼制龙筋的话,他多半会将之炼成捆仙索一类的东西。

巫玑很高兴,答道:“正是叫‘吹雪’,不过是金玉其外,当不得公子谬赞。”

彩衣接鞭轻轻一抖,霎时幻出一屋雪花,中间还夹着大量冰粒,赞道:“好鞭!多谢道长了。”心中却在盘算,这支鞭还要好好改造一番,才能对付葡萄子。

巫玑见彩衣随便一抖,便能够聚雪成冰,能力当真不凡,笑道:“只要小姐觉得还堪使用便好了。”心忖上次在盘龙峡人实在太多,这次好不容易和他们单独相处,可不能再放过机会了。他们还要和雷宏决斗,胜负难料,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话锋一转道:“这个海棠阁便是上次白道友和雷道友住过的房子,本来的贫道取的名字是叫垂丝阁,盖因外面垂丝海棠而来。后来几个徒弟皆道此名不吉,才改作海棠阁。但贫道反以为垂丝之名极为贴切,人自出生后,便一步步的步向死亡,不是垂丝(垂死)是什么?”

楚平摇头道:“巫道长实在太悲观了,元神不灭,死亡不过是另一次生命的开始。”不禁想起了爹娘,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转世为人,算来岁数也不会比自己小多少,忽然解开了心结,一扫多日阴霾,哑然失笑,暗忖当真是说人易,及己难,自己何尝看得开生死呢?

巫玑看得一愣,不明白楚平何以在说着生死大事时居然会失笑,疑惑的看着楚平,又看看彩衣,居然也是笑容满面的,难道他们当真是生死等闲事么?

彩衣不比巫玑,一看楚平的笑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打心底露出笑容:“巫道长已经得窥天道,迟早要位列仙班,何言垂死?”

巫玑忽然起身下拜。楚平和彩衣一惊,双双抢前一拦,巫玑自然是拜不下去了。彩衣道:“巫道长这是干什么?有话尽管直说好了。”

巫玑起身归坐,道:“贫道正是想向公子和小姐请教天道。贫道多年来修为停滞,早晚难逃天劫,为此日夜忧心如焚,曾遍访名山而不果。知公子和小姐功参造化,可否不吝指点一二?”

楚平愕然道:“我们后学末进,些微成就不过是靠了一棵紫云灵芝,请教道长尚且不及,哪有东西可以献丑?”

巫玑并不知道紫云灵芝这一节,大感失望,旋即想到紫云灵芝虽然不凡,但也不能帮两人炼就元婴,看来是楚平是因为交情太浅,不想说而已。他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道:“贫道自知与公子和小姐交情浅薄,但只要你们肯指点,让贫道做什么也可以,或者干脆让贫道拜你们为师如何?”说着又要下拜。

彩衣再次阻止巫玑,头疼的摊手道:“楚平说的是真的,你要我们用什么来教你呢?只要你说出来,我们一定知无不言,但徒弟什么的,以后你可千万别提。”她一急,又忘了称呼道长了。

巫玑见彩衣似乎不像敷衍,终于疑惑地道:“公子和小姐的元婴也是靠紫云灵芝炼成的么?”

楚平笑道:“原来道长想知道这个。我们的方法说来简单,只是可能不适合道长。”大概说了修炼元婴的方法。巫玑呆了,他要到什么地方去找同源而异的内丹?

楚平和彩衣回到洗剑园后,彩衣始终不满意吹雪,终究还是用了七天时间重新炼制了吹雪,让吹雪不仅可以脱手而飞,而且具有多重功效,变换由人。

接下来的时间中,他们在勤修功力的同时,也没有再创新招,只是不断演练“蝶舞翩翩”和“目标一致”。务求将此招数炼得圆转如意,速度更快,威力更大。危险和压力果然可以让功力快速增长,他们经过与雷宏这一役,功力又有长足进步。

转眼到了三月初五,天还没有亮,楚平和彩衣就告别众人到雷泽去了。

此刻秦昱暄已经恋恋不舍的回到了尘世,不过在他的死缠硬磨下,楚平和彩衣答应结婚时带他来仙界观礼。白俊也已经教会了夏琴绝情心法,并恢复了自己的功力回到洗剑园中。他和雷德都想去观战,但楚平、彩衣坚决不允,他们想到上次要不是为了救他们,也许不会有此次决战,只得按捺下自己的好奇心,还帮楚平和彩衣劝服了骋翁。

楚平和彩衣到达雷神台的时候,时间尚早,雷宏也没有露面。由于雷宏一直是在雷神台的地下修炼的,雷泽中他们的知觉透不进来,他们怕雷宏搞鬼,有意早点到雷泽中去查看地形的。

雷泽中看来和两个月前没什么变化。唯一让他们诧异的是,上次雷宏的寒气居然没有杀死那些条葵。经过两个月的时间,它们又蓬蓬勃勃的布满了雷神台的各个角落,还大有蔓延下雷神台,进入沼泽的趋势。不过那些美丽的紫红色的小草就没那么幸运了,已经死伤殆尽,芳踪难觅了。

彩衣好奇的去拔条葵,立刻明白了它们还能生存的原因。原来这些条葵乃是由经过他们炼制的条葵果萌发的,外形虽然没有改变,但实质已经与符愚山土生的大不相同,本身具备了先天真气,好似夜星一般拥有魔力,所以不惧雷宏的寒气。

彩衣有些担忧的道:“真想不到,它们不要像夜星一样闹出事来才好。”

楚平失笑道:“你这是杞人忧天。夜星和葡萄树何曾闹过什么事来?闹事的是雷宏罢了,不要管这些小草了,雷宏已经上来了。”

雷宏确实是上来了。他也不知为了什么,像非常恨这些条葵似的,人还未出地面,寒气已至,再次在雷神台上制造了一地的枯叶。这次雷宏也察觉到这些条葵的异状,寒气比上次重了许多,条葵是再也不可能恢复了。

楚平摇摇头,对刚窜出地面的雷宏施礼道:“看先生恢复了神采,真令人欣慰。”雷宏确实恢复了神采,被彩衣掀掉的鳞甲也重新长了出来,看来又和从前一样威风,只是功力却没有进步,而且还倒退了一些。楚平不禁大为迷惑,忍不住在心中嘀咕。

雷宏像是很高兴,摆摆龙尾,哈哈大笑道:“即便明明知道楚平公子在说假话,听着还是令人舒心。”

楚平淡然一笑,也不辩驳。彩衣却是一瞥嘴:“不要以己度人了,当任何人都和先生一样么?”接着叉腰瞪眼又道:“喂,你为什么又把那些无辜的条葵灭了?”

雷宏的心情看来真是很好,笑着回彩衣道:“反正我们也要决斗了,彩衣小姐气不过的话,尽可以为条葵报仇呀。”飞舞上半空,大声道:“用不着耽搁时间了,我们现在便开始吧。说好了,你们可不能再耍无赖了,让我们正正经经的打一场。”

楚平心中涌起奇怪的感觉,雷宏看来很怕他们的拖延战术,为什么?与彩衣交换了一个迷惑的眼神,并肩升上半空,来到雷宏身前十丈之处,微微躬身为礼。见雷宏此次没有先动手的打算,便射出疾电和疾风,一左一右直取雷宏双睛。去势不急,不过是做一个样子。

雷宏霍地一点头,避开疾电和疾风,爆喝一声,犹如一个闷雷炸响,嘴中已经吐出一个西瓜大小的黑球,体积比以前的大了很多。

楚平和彩衣见雷宏一上来就使出绝招,真是打算速战速决,都愣了一下,百忙中再次交换了一个迷惑的眼神。迅速做出反应,同时收回短剑,一上一下欺近雷宏的身边。运功一迫,一尺的剑身上透出三尺的剑芒,刺向雷宏。

雷宏暗暗赞叹,他们只不过见过一次黑球,便想出了破解的方法。知道黑球伤人是敌我不分的,近身肉搏,黑球的魔力将会由三个人同时消受。但今次雷宏又改变了一些黑球的性质,不怕黑球反噬。不过他还是不得不闪避,因为他一看就知道那些剑芒气聚为实,拥有巨大的杀伤力,碰上了不管他的护体真气多么厉害,也必定留下一个透明窟窿。他一边闪避剑芒,一边连续吐出黑球,一共吐了二十七个。他和楚平他们一样认识到,高手对敌,质量比数量更重要,减少了黑球的数量,却增加了每一个黑球的威力。

雷宏赞叹楚平和彩衣的同时,他们也在赞叹雷宏。雷宏的身法虽然和以前一样,但全身每一块骨骼,每一块肌肉都可以随意变形。剑芒未至,他的身体已经先变形。交战了这么久,他们还没有一剑击实,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情况。剑芒耗费巨大,他们也并不能持久,眼看雷宏似乎不怕黑球反噬,他们也不想利用黑球和雷宏纠缠了。

双双飞离雷宏,彩衣祭出吹雪。吹雪化成一条白龙,刹那间已经吞噬了一半黑球。吹雪乃是法宝,与彩衣自发劲力不同,连黑球也无法寻力攻击。

雷宏大吃一惊,急忙引爆了剩下的黑球。黑球化为上万黑点,铺天盖地的包围住楚平和彩衣,连天地也为之一暗。这样的做法是雷宏在受伤后,痛定思痛找出来的办法。经过改造的黑球不会对他自己造成威胁,所以可以引爆,威力虽然不大,但总比一点效果也没有的好。

彩衣早料到了他的这一招,吹雪跟着变化,在空中凝结了成千累万的水珠,颗颗长了眼睛一般,一颗裹着一个黑点,瞬间将黑点溶于无形。

雷宏骇然色变,再也顾不得不逃走的诺言,急坠地下,同时挥出一道半球形的黑芒,不为伤敌,只求能够挡一挡争取一点时间。但他还没有接触地面,就发现雷神台上有一个巨大的旋转的光轮,如果他就这样下去,保证会被绞成齑粉,正是楚平趁彩衣对付黑球的时间施出“蝶舞翩翩”的一个变化。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蝶舞翩翩”在楚平手里已经拥有多种不同的形式。

雷宏乃是识货之人,硬生生刹住身形,斜斜向外穿出,眼前又出现数百把闪耀的光剑,却是彩衣的“目标一致”。雷宏自知不敌,翻身又走,再被楚平的数百光轮阻住去路。但这次不容他再有时间逃走了,彩衣的光剑已经紧随而至。

雷宏无奈只得在运功护身的同时尽力闪避。光剑和光轮都是速度奇快,距离既近,数量又众,雷宏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全部躲开,前后夹击下被击落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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