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俊被黄颉之的目光刺得心中难过,失魂落魄的停在半空中呆呆的望着二黄的背影出神。十多年的心血敌不过“狐狸精”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白俊打了一个寒战,如果人类能够稍微减轻一点敌视,他们和其他许多的种族日子都会好过一些,人类自己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白大哥,别替他们难过了。”彩衣跃到白俊身边低声道,“他们若是从此在峨眉山修心养性的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白俊收回目光,道:“我知道,小姐。”声音凄凉,包涵着太多的无奈。
彩衣又道:“白大哥,你如此为他们担心,可他们未必领你的情!”
“我知道,小姐。”白俊还是这样的回答。
彩衣看白俊实在是有些伤心,岔开话题道:“白大哥,我还想到清明镇的张家看看。你是先回去,还是和我一起去看看?”
“小姐,我当然和你一起去看看。”白俊诧异抬起头,看着彩衣,接着有些激动的道:“我要告诉张晓彤我的身份,黄逸之和黄颉之怎样对待别人姑且不论,他们兄弟对待张晓彤实在是真心的。”
彩衣凝视白俊片刻,才道:“反正张晓彤的速度也不快,白大哥,我们不如顺着海岸慢慢的走到清明镇去。”说完,她避开这一段的礁石群,直接落到前面的沙滩上,慢慢的朝着清明镇走去。
白俊跟上彩衣,他想到彩衣的目光,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小姐,我没有一点怪你的意思。只不过是物伤其类,他们的遭遇让我想起我以前的遭遇,心中有些感慨罢了。”白俊接着又低声道,“黄逸之能够有今天的成就,非常的不容易,可他自己不知道珍惜,千年的道行毁于一旦,等他再成人形,不知道又是多少年以后了。我们修道真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万个中未必有一个能成功,而且还必须先成人形才谈得到其他,这中间包含有多少的艰辛,多少的努力,多少的汗水,多少的寂寞啊。”
彩衣笑了,道:“白大哥,你还是有些怪我。我们人类修道又何尝是容易的呢?十万个人中也未必有一个呢。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并没有让黄逸之失去他的功力。你没听见吗?我只不过是锁住了他的功力,他的千年道行还在呢。”
白俊诧异的道:“可我见黄逸之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呀?他身上哪里还有功力?”
彩衣笑道:“我说了,我锁住了他的功力,又让他衔了横骨,他的功力现在是一点也发挥不出来,当然是说不出话来。”
白俊奇怪的问:“什么叫‘锁住了功力’?”
彩衣解释道:“那其实很简单,我在黄逸之的丹田下了一道气机。我把这道气机叫锁,因为它可以抑制住他的全身真气,使他不能使用他修炼得来的真气了,但他的真气还在,并没有消失。我的这道气机很玄妙,是与黄逸之的心念相通的,他如果从此真的修身养性,用不了多久,气机自然消失,他依然是拥有修炼千年的功力;若是他心存歹念,就算是过了一百年,他依然只能是现在的样子。”彩衣这样做其实是仿效以前师叔在她和楚平身施下劲力的情况。在破解韩霜华的符咒前,她肯定没有这么做的能力,但她已经了解了到所有法术都是相通的之后,这样做却不费吹灰之力。
白俊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小姐,谢谢你,难得你法术高强且用心良苦,肯为了黄逸之花那么大的功夫。”
彩衣嫣然一笑,冲着白俊乐道:“白大哥的话,彩衣焉敢不尊?否则白大哥怪罪下来,我怎么担当的起哟。”
白俊惶恐的道:“小姐言重了,白俊惭愧得很!”
彩衣看着白俊,认真的道:“白大哥,你如果一点也不同情自己的同族,彩衣反而不愿意和你作朋友了。至于张晓彤的态度,……白大哥,这其实也怨不得她,……想想她的师傅曾经在清明镇上干了些什么吧!任何事情都是双方面的。”
白俊对着彩衣深深一揖,道:“能遇见公子和小姐,实是白俊此生最大的成就!”
张晓彤没有直接回家,她在海边徘徊到下午,才失魂落魄的回到清明镇。清明镇的集市到中午就散了,此时的小镇又恢复了宁静。人们看见张晓彤都热心的招呼她,还热心的问起她的师傅。张晓彤矛盾极了,她没法恨师傅,也没法不恨师傅,对着镇上那些熟悉而又热情的脸,她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走进家门,父亲正在柜台的后面核对账目,一见到张晓彤劈头就道:“今天这么忙,你怎么还要和师傅出去?”张晓彤像没听见似的,径自走进后院。
在店里和儿子张虎、张豹一起收拾东西的张母转过头,望着丈夫,皱着眉头,极为不满的问:“老头子,你是怎么了?彤儿和师傅出去,多学一点不好吗?”
张父叹气道:“我是觉得这段时间彤儿和她的师傅太亲近了,她和师傅在一起的时间比和我们在一起的还多,我怕我们要失去自己的女儿了。”他在冬天无意中发现了二黄在吸食人的精血,从此就提心吊胆,怕二黄发现,他又不敢露出一点的口风,只有暗中托妻子的妹妹帮忙找人来除妖,可好几个月了,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可怜他每日都是度日如年,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妖精越来越亲近,也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敢在妖精不在的时候,旁敲侧击的说几句。
“呸!”张母扔下儿子,走到丈夫的身边,“我们怎么会失去自己的女儿呢?你说点好听的不行么?我们好不容易才留得彤儿的师傅在家里长住,当心他们听见了立刻要走呢!”
“你知道什么!”张父小声嘟囔道,“我到情愿他们走,可他们花了那么多的工夫,哪会轻易离开?”
“老头子,你怎么越说越离谱了?”张母诧异的道,“他们可是有道行的人,看上彤儿是咱们彤儿的福气,虎儿和豹儿提过多少次,他们还不答应教呢!你以前不也希望他们在家里多住住吗?最近你是怎么了?老是盼着他们离开。”
张父担心的道:“别问了,你到后面去看看彤儿,问问她和师傅到什么地方去了。”
“是该去问问,我看彤儿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她师傅又没有和她一起回来,别是她师傅又走了吧。”张母说着到后院找女儿去了。
没多大的工夫,张母跌跌撞撞的奔到前面,张惶失措的道:“老头子,你知不知道?原来彤儿的师傅是狐狸精!被今天早上来的那一男一女给赶跑了。”
张父先是一愣,然后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卸下了心里的大石头。他放下毛笔,双手合十,道:“谢天谢地,总算是把他们赶跑了!”忽然他又有些担心的问妻子,“赶跑了,没打死?那以后两个狐狸精还会不会来?”
正在收拾东西的张虎和张豹也吃惊的凑过来,七嘴八舌的询问。
张母害怕的道:“我也没有仔细的问彤儿,我也不知道。”
“放心吧,他们不会回来了!”白俊说着和彩衣一起走进来。他和彩衣顺着海滩慢慢的走过来,也是此时才到张家。
张父抬头看见一男一女走进来,这不就是上午来的那两个人吗?他顾不得再询问妻子,急忙离开柜台,跪在两人的面前,真心诚意的拜下去,说:“多谢两位仙人的大恩大德。”
白俊扶起张父,把一张符纸递给他,道:“这件事情你们家知道就可以了。我这儿有一道符,可以驱邪避秽,你把它烧了,化在一桶水里,晚上去洒在清明镇的各个地方。”白俊说完后,不理张家的诧异和感谢,立刻和彩衣飘然离开了张家。他没见张晓彤,也没有提自己也是二黄的同类,他想,彩衣说得没错,任何事情都是双方面的,也怨不得人类要恨自己的同类。
第二天,张晓彤的姨妈来到张家,她是来叫姐姐家人赶快逃走的,因为她的糊涂,给姐姐家招惹了另外几个更厉害的妖精,可事情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姐姐家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她很高兴,讲起了跌翠岛的变化。她真心真意的夸奖起楚平和彩衣,会声会色的讲述了彩衣如何在一个空的瓦罐中取出一个黄澄澄、亮晶晶的大珠子,楚平又如何隔着门板就将瓦罐递进门里。她满口的夸奖楚平和彩衣法力的高深,述说自己是如何的果断,如何会把握机会,请来他们为姐姐家除掉了狐狸精。她完全忘了她到姐姐家的目的,添油加醋的,喋喋不休的述说韩霜华是如何如何的厉害,但她还是斗不过楚平和彩衣,最后楚平和彩衣又是如何用树枝做了一个木筏,带着那些大汉离开的,仿佛这一切都是她亲眼所见。
张虎和张豹第一次不讨厌姨妈的唠叨,他们围在姨妈的身边,不厌其烦的询问细节,听得津津有味。他们又千方百计的引诱妹妹说出了岩石上发生的事,他们对岩石上没有发生战斗有些遗憾,他们听到黄逸之向彩衣发出黄芒而导致他们受伤时哈哈大笑,完全不顾妹妹的情绪。张晓彤也因此提都没提和彩衣在一起的男子叫白俊而不是楚平。
张虎和张豹认定到清明镇来的就是楚平和彩衣,对楚平和彩衣满心崇拜。他们颇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原来妹妹的师傅是狐狸精,原来父母宠爱的妹妹拜了狐狸精为师!他们庆幸狐狸精始终没有答应收他们当徒弟,这让他们有更好的选择。
终于在半个多月后,张虎和张豹瞒着父母和妹妹,悄悄的离开了清明镇。千里迢迢的来寻找楚平和彩衣,打算拜师。
彩衣和白俊是第二天晚上回到同心苑的。楚平早已经回来了,他告诉彩衣,黑白无常来过了,他们已经救回了父亲,现在骆君诚回到他的故乡一个叫砾川的地方继续生活。楚平向他们说起传授夏琴养生法的事情,问他们这样做是不是有效,黑白无常肯定的答复楚平,这样做的效果非常的明显,夏琴如果练得好的话,不仅可以找回失去的十年阳寿,还可以延长不少她本身的阳寿,楚平听了非常的欣慰。白俊和彩衣听了也是非常的高兴,大家都是喜气洋洋的,只有一点不好,就是雷德居然还没有回来,这使得大家的喜悦多少有些折扣。
不过骋翁说,在仙界,没多少人敢惹雷神人的,让楚平和彩衣不要太担心了。白俊也在一旁证实,仙界中确实没有多少人敢惹雷神人,说雷德说不定是想念雷泽,乘着这个空档溜回雷泽了,不小心被发现,出不来了。骋翁又说,雷德到同心苑来,明显是有图谋的,现在他回雷泽了还更好一些。
话虽如此,楚平和彩衣还是有些担心,回到房中后明知无用,还是探察了雷泽一番。雷泽还是和以前一样隐藏在氤氲的雷神气中,彩衣也没办法了解里面的情况,在周围搜寻了很久,找遍了雷泽周围的各个地方,都没有发现雷德的踪影。
楚平让白俊顺着跌翠岛到同心苑的路去找雷德,他和彩衣则又给骋翁扩充了一次经脉,让骋翁专心的闭关。
十多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一点雷德的消息,雷神人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而且这么多天过去了,黄逸之和黄颉之也没有到峨眉山去,这让楚平和彩衣觉得事情多少有些不寻常。
五月初三下午,楚平和彩衣各自在自己的房间了打坐,骋翁还没有出关,白俊突然带回一个出乎意料的客人。原来这十多天,白俊几乎天天都要出去打听消息,今天他意外的碰见雷伯正在同心苑的门口徘徊,白俊心中一紧,知道最坏的情况放生了,这说明雷德没有回雷泽,看来雷德是失踪了。
果然雷伯碰见白俊,没有躲避他,反而向他打听雷德的消息,要是以前,白俊会随便编个理由打发掉雷伯,可现在白俊不愿意这样做了,但他不知道该怎样和雷伯说,就把他带回了同心苑。
白俊带着雷伯刚回到自己住的红楼,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雷伯闲聊。雷伯几次问起雷德,白俊都岔开了。
到了傍晚,彩衣就和楚平联袂来访。他们虽然已经知道最坏的事情发生了,神态还是温和安然。一番喧扰过后,大家围着桌子坐下来。
楚平先对雷伯笑着道:“我们已经习惯叫雷德做雷大哥了,但你们都姓雷,我们也叫你雷大哥的话,会分不出来,不如我们叫你柏大哥如何?”
雷伯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他局促不安的道:“我是最小的,没人叫我大哥,我不习惯,楚公子和冷小姐直接叫我雷伯好了。”他见到楚平和彩衣一直有点不好意思,这是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绪。
实际上,从正月开始,雷伯就开始每个月的初三来见雷德一次。他是无意中和雷德取得联系的。今年的春节是雷伯过得最凄惨的一个春季,因为过春节的时候,大家都想起了雷德。雷德已经做了很常时间的人质了,可是还没有一点的消息,众人几次三番要攻打同心苑,都被族长雷宏给硬压下来。雷伯一想到雷德是替代自己去的天梯出口,心里就特别的难受,他觉得自己没脸待在雷泽过春节,每天都躲着大家到雷泽附近闲逛。正月初三,他意外的遇见了雷德,这一下喜出望外,就要拉着雷德回去。
雷德确实想回雷泽,但他告诉雷伯,现在还不是时候。那时正是楚平和彩衣已经到冥界去了很久的时候,同心苑的人没有一个有心情过春节,气氛沉闷之极。他忍不住思乡之情,跑到这里来,原来只是想远远的看看雷泽,却意外的碰到了雷柏。雷德和雷伯讲了分别后的情况,提到他和楚平的约定,说起楚平他们并没有限制他的自由,他也不能做出对不起楚平的事,特别是在楚平和彩衣生死未卜的情况下。
血气方刚的雷伯觉得雷德说的有理,他给雷德补充了一些真气,约定每个月的初三都在同一地方见面,彼此通些消息,也给雷德补充一些真气。由于和雷德的见面,同心苑的许多事情他都知道,他也越来越崇拜楚平和彩衣。他知道他们将到跌翠岛去救骆君成,所以他今天等了一上午都没有等到雷德,不禁有些担心,料想同心苑的人不会为难他,他忍不住跑到同心苑的门口来了。到了以后,他又不知该如何进去,只好在门口徘徊,正好遇见打探消息回来的白俊。
在红楼,白俊告诉了雷伯跌翠岛的情况。知道雷德无恙后,雷伯松了一口气,但他不明白白俊为什么老是支支吾吾的不带他去见雷德,雷德先走,不可能还没有回来的。他一直有些看不起白俊,这时就更讨厌白俊了。好容易挨到楚平和彩衣到来,楚平开口就叫他柏大哥,这叫他如何敢当,自然是要推辞。
彩衣没看过雷神人脸红的样子,有些好奇的打量雷伯,雷伯的脸色在彩衣的眼光下益发的红。彩衣好笑的逗着雷柏道:“柏大哥,尽管你是最小的,但也比我和楚平大着好几百岁呢,这要在尘世,我们得管你叫老祖宗,我们不过是叫你一声大哥,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样一说,雷伯简直是坐立不安了。
楚平笑着道:“好了,彩衣,别难为雷伯了,叫名字也没有什么不好的。雷伯,你也叫我们的名字,别叫什么公子、小姐的,我听白大哥这样叫,总觉得有些肉麻,咱们都年轻,都叫名字自然一些。”
雷伯连忙点头。楚平才接着道:“雷伯你已经和雷大哥见过好几次面了,同心苑的情况一定比较了解,我也不多说了……”
雷伯惊奇的抬头看着楚平,自己和雷德见面,他怎么会知道?
楚平见到雷德惊奇的眼色,解释道:“上个月的初三,彩衣发现雷大哥单独出去,有些不放心,看见了你和雷大哥的会面的情形。后来我们问了爷爷,推测你和雷大哥可能每个月的初三都要见面。”然后他没有隐瞒的接着说出了雷德现在的情况,并告诉雷伯,他们会在两天天后出发去找雷德。
雷伯一听,大为着急,道:“虽然这几个月我一直都给雷德补充了一些真气,但雷德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接触雷神气了,我补充的那些绝比不上他的消耗。他在外面,即使没遇到其它的危险,光是这一点,也是十分的凶险的,我要和你们一起去找雷德。”
彩衣阻止他道:“我们也很担心雷大哥。但是这件事情我们不希望让你的族人知道。我们一直希望能和你们和解,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扩大我们之间的裂痕。”
白俊也道:“相信雷德也不希望裂痕扩大。”
雷伯在大家的极力劝说下,终于回雷泽了。但他的心无论如何也放不下来了,终日魂不守舍的。
两天后,骋翁出关,听说了雷伯来访的事情,骋翁责备楚平道:“你也太鲁莽了!雷德失踪的事情怎么可以让雷伯知道呢?让雷伯知道不是等于让雷宏知道了吗?不是等于全部的雷神人都知道了?”
彩衣晃着骋翁的手道:“爷爷,你别生气嘛!我们的意思是,雷神人本来与我们就有仇,这件事情他们又迟早都会知道的,我们瞒着他们于化解仇怨不利。我们对待雷神人一定要态度诚恳,暂时虽然有麻烦,但对以后比较好。”
楚平也搂着骋翁亲昵的道:“只是我们这次又给爷爷添麻烦了!我们总是给爷爷添麻烦,爷爷要讨厌我们了。”
“笑话,我陈骋是怕麻烦的人吗?”骋翁摔脱楚平道,“你们还是赶快去找雷德吧,同心苑留给我好了,你们不用担心。”
“是,爷爷!”彩衣立正,给骋翁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骋翁一愣,随即想起在尘世看过这样的礼节,笑道:“小妮子又给爷爷玩花样!”
“爷爷,难道你不喜欢彩衣这样吗?那你一定是喜欢这样了。”彩衣学着黄映雪的样子,娇滴滴的对骋翁道了一个万福,呢声道:“是,爷爷。”
在骋翁的哈哈大笑声中,楚平等三人离开了同心苑。
三人想来想去,认为雷德要出事的话,一定是在回同心苑的路上。这条路虽然已经找了好几次了,但都是在空中,这次他们要分成三路,白俊在中间,楚平和彩衣在两边,每人间隔一百里,从陆地上仔细的搜查一次,每天晚上三人聚集一次,交换情报和预定第二天的路线。搜查的重点是山洞地穴一类可以困住雷神人的地方。这样搜查很慢,他们预计用一个半月的时间查完整条线路。
楚平和彩衣到了仙界以后,还是第一次在陆地上万里跋涉,尽管他们的心情很沉重,他们还是被仙界的风光深深的吸引了。
这里绝大多数的地方都覆盖着茂密的原始森林,只有一小部分自然条件很好的地方被开发出来作为普通人的聚居地。没有大规模的城市,只有一些自发形成的小市镇,商业也很不发达。
仙界的普通人要面临很多不测的危险,野兽和妖怪以及各种自然灾害随时可能结束他们脆弱的生命,人口的数量远没有尘世的多。大约是因为这里所有杰出的人士都去追求仙道的原因,仙界的科技十分落后,交通更是一点也不发达,几乎没有正式的大道。这也不奇怪,需要路的人没有能力修,有能力的人又全部是云来雾去的,根本不需要路了。
交通的闭塞直接导致了文化的单调和物质的匮乏。这里的普通人大都过着贫困的自己自足的生活,一些必须的日常用品都是靠一些有点功力的商贩运来。因为贩运困难,数量又很少,这些生活的必需品价钱非常的高,这加深了普通人的贫困。在仙界,修炼是改善生活的唯一途径。
和其他方面一样,你也不能用尘世中地球上的概念来衡量这里的地形地貌和气候。这里的大部分地方虽然和尘世中一样,但也有很多地方显得很突兀,且不能以常理衡量。翻过一座有着茂密树林的秀丽高山,出现在前面的可能是一望无际的漫漫黄沙,其中只有狂风和沙砾,再也看不见一点的绿色。这里有很多的地方和同心苑周围一样,气候温和舒适,终年花开不断;也有很多的地方终年都是冰天雪地,人迹渺然;还有不少的地方终年都是酷热难挡,气温最低的时候也有50c,一般人根本无法忍受这样的高温;不过大部分地方还是四季分明的,冬冷夏热。彩衣觉得这样正常的地方是最美妙最真实的地方了。
比较而言,他们现在居住的同心苑就是很适合人类生存的空间。那里有差不多五万多平方公里的地方都是气候温和,自然条件极好的地方。白俊告诉他们,每一个天梯的出口都是仙界中最适合人类的地方,这是专门为自己通过天梯的尘世中人准备的,让他们可以在没有法术的情况下生存下去,等待机缘。
仙界中还有很多的地方和雷泽一样,被一些奇怪的气体,烟雾或者别的一些东西掩盖着。这些地方的自然条件对人类来讲都是十分恶劣不能生存的,可这些地方又无一例外的都生活着生物,有的和雷神人一样具有智能,更多的则是各种各样无法沟通的怪兽。幸好它们和雷神人一样,不喜欢离开自己的居住地。这些地方像雷泽一样,都不太大,方圆不过几百里,三人料想雷德不会到这种地方去,而里面的生物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出来,遇见这样的地方都是绕道而行。
夏琴学会了松鹤养生法后,第二天就教会了父母。她的父母在静静的睡了一觉后,发现楚平已经走了,只有无可奈何的接受了现实。不过戴研纹的情绪始终不太好,她开始不时的邀请秦昱暄到自己家里来玩,秦昱暄明明知夏琴和白俊的事情,居然还是每请必到,从不找任何的理由不来。
夏琴明白母亲的意思和心愿,她劝说过母亲几次,母亲却还是固执的邀请秦昱暄。夏琴也只好听之任之了,好在秦昱暄是个不错的朋友,又知道她和白俊的事,每次来都刻意的避免提到白俊,两人在一起相处得也还愉快。
星期六,戴研纹照例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照例打电话叫秦昱暄到家里来吃了午饭。吃完饭,戴研纹对秦昱暄说:“今天的天气好极了,你还是和夏琴出去走走吧,不用窝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太婆。”
秦昱暄立刻殷勤的邀请夏琴。夏琴在母亲的瞪视下只得和秦昱暄离开了家。
虽然刚刚才过夏至,天气已经非常的热了,午后的太阳火辣辣的照在人身上,路上根本没有几个人。走了一会儿,秦昱暄和夏琴就浑身是汗了。
夏琴迷着眼睛看了看天,忍不住抱怨说:“我妈也真是的,这样的鬼天气还要将我们赶出家门。”
秦昱暄指着路旁的风影咖啡店说:“不如我们进去喝一杯咖啡,也好避避太阳。”
夏琴点头,两人走进咖啡店,随便坐了下来,享受店里的冷气。秦昱暄要了一杯咖啡,夏琴喝不惯那种苦了吧唧的东西,要了一杯薄荷水。
这个时间咖啡店里没多少人,显得很清静,环境优雅舒适。此刻正在播放一首夏琴很熟悉,旋律优美,但叫不出名字的乐曲。夏琴放松精神,靠在椅子上,随意的说:“这首曲子好熟悉,也满好听的。不知道是什么曲子?”
秦昱暄抿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抬头有些意外的看着夏琴:“你没听出来没吗?这是美国电影《人鬼情未了》的插曲,也叫《人鬼情未了》,是用萨克斯演奏的。”
夏琴摇头笑了,说:“原来是《人鬼情未了》,我说怎么那样熟悉呢?歌曲我还能听得出来,换了萨克斯演奏,我就弄不清楚了。我是不懂音乐的,是一个标准的乐盲。”
秦昱暄更加意外的说:“白俊好像是什么都懂,不光是现代社会中的东西,就是对中国古典的琴棋书画也都有高深的造诣,自己还会作曲,古琴尤其弹得好。我还以为你也一定对音乐非常在行呢。”这还是他这么久第一次提到白俊。
夏琴不在意的笑着说:“他是他,我是我,怎么可以混为一谈。他会的很多东西我都不会呢,我也学不会。我是一个地道的下里巴人,不懂得他那些阳春白雪的玩意儿。幸好彩衣虽然懂,可是不喜欢,所以白俊已经习惯迁就了,也从来不在我面前谈那些高深的玩意儿。楚平以前也懂不少那些玩意儿,可他也并不爱说。我从小就已经习惯了和有学问的人相处。”
秦昱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他一直不相信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自从那晚见到白俊后,听了白俊无懈可击的解释,他知道明着问是不可能问出真相的,但他不放弃,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这段时间,戴研纹的邀请让他很高兴,他故意从来不提起白俊,就是为了让夏琴放松警惕性,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他装作不在意的说:“我还记得他的那首《凤求凰》呢,非常的优美动人,情景交融,比雷德的烟花,骋翁的月宫,彩衣的动物都要成功,是那天晚上最成功的表演。”
夏琴摇头,心无城府的脱口而出:“哪里,白俊说过,他的表演是不过是一种幻术,比起彩衣的要差远了。彩衣的那些动物都是真的,她把同心苑弄成了一个动物乐园,把无限大,无限多的野生动物都融进了小小的同心苑,那才叫真正的高明。白俊目前连彩衣是怎样做到的也弄不清楚,更不要说自己做了。”
秦昱暄抑制住心中的一阵狂喜,继续用平淡的口气说:“楚平和彩衣的本领好像很高明,我看那个雷德对他们服气得很。雷德的样子真是很好笑,和唐老鸭似的,和他的声音一点也不相称,光听他说话的声音,还以为他是多凶恶的人呢!”
夏琴不以为然的说:“那是你没看见过雷神人凶恶的样子,他们凶得很呢!彩衣的母亲就是被雷神人杀死的,他们把彩衣母亲所在的峨眉派的人都杀光了,只有彩衣的师叔侥幸逃脱,把彩衣弄到我们这儿躲起来,自己也在地底躲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才见到楚平和彩衣,却在刚刚教会楚平和彩衣法术后,为了保护他们,和一个叫鲮鲤的怪物恶战而死。到现在雷神人还不放过楚平和彩衣呢,所以雷德才会在同心苑做人质。在仙界,雷神人是有名的睚眦必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他们有仇的人。”
秦昱暄诧异的说:“那为什么楚平和彩衣看起来要比雷德能干一些呢?”
夏琴说:“那是因为他们分食了一朵紫云灵芝,平添了不少的功力。他们师叔自己舍不得吃,全部让楚平和彩衣吃了,才会连一只鲮鲤也打不过。楚平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原谅了他的师叔,原来他是非常痛恨他的师叔的。”这些事情都是她母亲告诉她的。
秦昱暄越听越奇,问:“楚平为什么会恨他的师叔?”
夏琴说:“因为是他师叔使他变成孤儿的,他师叔在避难时,发现他的资质非常好,就把他从他的父母那里硬抢过来,让他好陪着彩衣。不过也因为如此,他才能到仙界去,不然就是和我们一样的尘世人。不像彩衣,本来就是仙界中的人。”
秦昱暄激动万分,霍的站起来,抓着夏琴的肩膀,说:“你是说,楚平和我们一样,也是普通的人!那我们也可以到仙界中去?”原来他一直以为楚平和彩衣都是仙界中的人,尘世中的人是不可能到仙界中的,白俊之所以不带夏琴去仙界,就因为夏琴是一个尘世中人。
夏琴猛然一醒,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她摔脱秦昱暄,夺门而逃。
楚平他们三人前进的速度比预料的要慢,一个月过去了,他们还没有走到一半的路程。楚平和彩衣考虑到雷德的身体,都有些担心,但面对变幻多端的地形和气候,他们怎样也快不起来。他们每天只用两个时辰来打坐练功,其余的时间都在搜索中。
这一天,楚平、彩衣和白俊刚刚翻过一座绵亘上千里,除了红褐色的石头还是红褐色的石头,一无所有荒凉之极的大山,来到一片大草原上,顿觉胸襟开阔。
大草原上看不见高大的树木,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视野开阔,有许多的大大小小湖泊像明珠般的点缀其间。大草原上一望无际的全是半人高的凄凄碧草,无边无垠的仿佛直通到天地的尽头。一阵微风吹过,草儿如波浪一般的起伏,现出隐没其中的一群群的牛羊。它们在牧羊人悦耳的笛声中悠然自得的进食。天空是澄净的蔚蓝色,不着一丝杂质。
彩衣观察一阵,对白俊和楚平传音说:“前面有一个小镇呢,我们抓紧一点,今晚就在小镇歇息如何?”
在这里,由于草原的面积其实并不大,且水草丰美,生活在这儿的人不需要逐水草而居,他们也是住在固定的家里,所用的建筑材料是在三人刚刚翻过的大山上采集的,全是红褐色的石头,屋顶和门窗是用芦苇和牛羊皮做成的。所谓的小镇不过是一个牧民居住相对比较集中的地方,其中有几户人家贩卖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算是这里的富户。
白俊和楚平早看见那个聚居点了,它就在前面三百多里的地方,早料到彩衣会选那里作为今晚的休息地。彩衣以前喜欢人少的地方,现在却喜欢人多的地方了。不过他们不明白彩衣何以管这样的一个地方叫镇,这里根本连一条街道也没有。后来他们到达以后,才知道当地人也管这里叫镇。当地人管这一片草原叫鸿瀚原,小镇就叫鸿瀚镇,是这片草原上唯一的一个镇,聚居了鸿瀚原上一半的人口。
三人到达小镇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弯弯的一牙新月也早出来了。出乎意料的是,小镇居然还是非常的热闹。三人略一打听便知道了,原来小镇来了一个杂耍团,要在今夜的子时表演,所以不仅镇上的人都还没有休息,附近的一些牧民也赶过来了。
楚平和彩衣都有些希奇,仙界竟然也有杂耍团这一类不事生产的职业。白俊有些好笑的告诉他们,几乎尘世中有的一切职业都可以在仙界中找到。杂耍团的人比起那些商贩来,功力一般要高一些,他们很受各地百姓的喜爱,地位比尘世中的明星还要高。表演的节目和他们修炼的内容有很大的关系,不过都是以一些小巧的幻术为主。其中龙蛇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不少拜得明师,学道有成,想游历各地以增广见闻的人,都是随着杂耍团一起行动的。杂耍团是很喜欢这一类的人的,几乎是来者不拒,因为这些人的功力比起杂耍团中的人都要高得多,是杂耍团的一大臂助。当然其中也混有像他那样的,修成人形的其他种族。白俊自己刚成人形的时候,就曾经跟随过一个杂耍团四处游历。因此才了解到自己和人类的区别,从而决心学习人类的感情的。
彩衣和楚平一听,对杂耍团更是兴趣盎然了,决定今晚不走了,一定要看看仙界的杂耍团,看看其中是否有高人,表演完了,还可以向他们打听一下雷德的消息。白俊对此没有兴趣,但也乐得休息一下。这段日子来,楚平指点了他不少练功的诀窍,可这段时间偏偏非常的忙碌,他一直觉得练功的时间不够。现在有了一个空挡,他当然不会放过,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调息调息,于是独自飞到一个宁静的小湖边练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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