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德离开雷宏的房间,不觉也走到院子里,凝视着枝繁叶茂的草莓树,暗自沉思:“原来族长的心里有这么大的一个秘密,我们也可以运用土的力量。当年告诉族长的人是谁呢?族长当时为什么不问问清楚办法呢?族长似乎很不愿意提起那人,这中间有什么问题呢?”
雷柏走过来打断雷德的沉思:“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吹风,害我在房里一直等。族长没事吧?”
雷德回过神来,笑着道:“喔,没事。族长不过有些不开心,这会儿已经没事了。”
雷柏嘟囔道:“这段时间好像没人开心。”
“雷神人可能遇到关口了。大家都要听族长的,开心的日子还会有的。你和大家说,不要担心。”雷德嘴上应酬这雷,心里却在想着过几天再去拜会拜会陈骋,看看楚平和彩衣回来没有。白俊的事到是没什么太大的关系,重要的是找到楚平和彩衣。雷神人杀了那么多峨眉剑仙,不知道他们肯不肯帮忙?口中不觉脱口而出:“我们要和解,他们却未必呢。”
雷柏疑惑的瞪着雷德:“你说什么?我们要和谁和解?白俊吗?他和峨嵋派一样,也伤了我们的人,不能和解的!你怎么也和族长似的,老心不在焉的。”雷宏打算和楚平彩衣和解的事并没有告诉其他人,上次雷德找陈骋,大家也只知道是去探听楚平和彩衣的消息,并不知道雷宏在设法与他们和解。
雷德随便找个理由,回房去了:“没什么事。我胳膊疼,先回去了。”
雷柏瞧着雷德的背影,自言自语的道:“雷德也染上族长的毛病,开始不正常了。”摇摇头,也回房去了。
楚平和白俊来到房里。楚平带上房门,做法运来两个蒲团,指着其中一个道:“照你平时修炼的姿势,坐好!”
白俊苦笑着指指窗外:“我若吐纳,需要到外面,对着月亮才行。”
楚平扫了他一眼,淡淡的道:“现在是我帮你疗伤。我可不习惯在外面。”
白俊跪坐在蒲团上,怯怯的道:“你要帮我疗伤,我是狐狸呀!你自己也吐血了。”
楚平知道白俊的意思是指大家经脉不同,但他有信心帮助白俊,同时也主要是想借这个机会,了解一下自己的真气在他人的经脉中的运行情况。故意白了白俊一眼,径自在白俊的对面盘膝坐下,伸出双掌,不耐烦的道:“你说过很多次了,我知道你是狐狸!我不帮你疗伤,难道你要彩衣帮你?别说废话,快和我的手掌相抵,时间不早了。”
白俊忽然有点怕楚平,见他似乎不耐烦了,忙伸出手掌和楚平相抵。心道反正自己这条命也是白捡的,再受点伤也没什么。
楚平已经闭上双眼开始行功。立刻,白俊感觉一股柔和的真气沛然而至。这股真气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旋转着流进他的经脉。白俊自己的真气全被吸引住,随着一起旋转,然后势如破竹般,一刻不停的转眼就打通了白俊全身的经脉。
如此一来,白俊不仅内伤痊愈,连他自己平时炼气炼不到的几条经脉,也被一一打通,平白得了许多的好处,让白俊又惊又喜。不过片刻时间,就功德圆满。
楚平收回双手,叠扣于小腹前,眼也没睁,随便的道:“现在还有点时间,你到院子里去吐纳,巩固巩固。我也有些累了,需要炼炼功。”
白俊看着楚平,心中又是羞愧又是感激。自己刚刚暗算过他,他不仅帮自己度过雷劫,还帮自己疗伤,打通经脉,让自己的修行又前进一步,最难得是他完全的信任自己,推心置腹,态度随便而亲切,完全不当自己是一个异类。白俊起身退到一边,先对着楚平跪下,默默的拜了三拜,才一跃而起,跳到窗外的院子里面,自行修炼。他泪留满面,从此对两人忠心耿耿,死心塌地,并以奴仆自居。
楚平其实对白俊也颇为提防,帮他疗伤一大半的目的也是为了了解自己真气在他人筋脉的运转情况,一直在暗中注意着白俊的动静,见白俊并无不轨,态度和很恭敬,才放心的开始入静调息。他今晚也耗费了不少精力,尤其是躲避天雷的时候,气血翻涌,五内不调,此刻才得安心修炼,须臾,物我两忘,只剩下真气在躯体了旋转着运行。
有道行的各个种族夜里几乎都不睡觉,把漫漫长夜用作打坐修炼,雷神人也不例外。可雷柏这一夜老是定不下心来,老觉得雷德和族长都有点不对劲。本来他就觉得族长这段时间精神恍惚,才打搅还在养伤的雷德去劝解,谁知道雷德自己也变得恍惚起来,他们是怎么了?雷柏想了一整夜,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好容易熬到早上,雷柏作了一件族人严令禁止的事,用灵觉探察他人的情况。雷神人的灵觉拥有强大的查知能力,彼此间全部一览无遗,大家都觉着不方便,这件事就被禁止在同族间使用。雷柏探察的是雷宏和雷德的情况,发现他们呼吸均匀,各自用功,看来到没什么不对。
闲着没事,雷柏颇感烦闷,各处转了转,众人各忙个的,也没人理他,他便干脆离开雷泽,到白俊家看看。老远,雷柏就发现了白俊的气息,他看管白俊多日,对他的气息再熟悉不过。原来白俊回家了,这回可不能让他跑掉了。
楚平和彩衣身上有法器护身,夏琴气息微弱,雷柏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雷柏知道白俊与自己的同类不和,他立刻联络了附近的白青梅,让她看着白俊,自己则赶回雷泽报信。
楚平累了半晚,这次调息用的时间比较长,等他神识复明时,天已大亮。他起身来到大厅,见到彩衣和夏琴已经换了仙界的古代衣衫。彩衣微笑着坐在一边,看着白俊和夏琴胡闹。
夏琴这回是真正的得尝所愿了。正兴高采烈和白俊站在一张八仙桌旁,口里胡乱的叫着菜名。还是一袭土黄色的儒衫的白俊则听名挥手,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就出现在桌子上。看来两人已经闹了不少时候,桌子上堆满了各色精美的菜肴。
“菜是够多了,桌子上放不下了。白俊,你再弄个桌子出来,我们还要吃饭。好,我们先来一碗大米饭、小米粥。”夏琴大声的嚷道,“还要腊八粥、黑米粥、八宝粥、皮蛋瘦肉粥、春卷、锅贴、烧饼、窝头、油条、馒头、烧卖、馄饨、饺子、包子、汤圆、担但面、炸酱面、排骨面、拉面、炒面、烧面……”
白俊愕然停手,叫:“等等,烧面是什么?我弄不出来。”夏琴每报一样,他就变出一样,转眼间,桌子又堆满了各种饭食,听到烧面,确是前所未闻。
夏琴咯咯笑着拍手道:“好啊!白俊你也有变不出来的。烧面就是把面条放在锅里使劲烧的面糊糊呀!”
白俊莞尔,大叫道:“烧面来了。”一大锅面糊糊飞到夏琴面前,直朝夏琴撞去,还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夏琴又叫又嚷,连忙闪避。面糊糊却追着她不放,一人一锅满屋子乱转。
彩衣拍手,笑着起哄:“白大哥,把粥扣到夏琴的头上,看她还要不要胡说。”
楚平看到这一切,也不禁莞尔:“白大哥,你怎么由着夏琴胡闹!”多日来的丧母之痛减轻不少。
“公子,你出来了。你和小姐以后别叫我大哥,直接叫名字好了。”看到楚平,白俊连忙过来施礼,同时收起法术,面锅倏忽隐去。
楚平摇头:“白大哥,你比我们大那么多,叫你大哥,已经过分了,哪能直呼姓名?”
白俊刚要说话,夏琴跳着跑过来:“楚平,你太懒了!这么晚才出来。白俊弄了满桌子的饭菜,我们快吃吧。”她可不是神仙,每顿饭都要吃。
彩衣摆手笑道:“他弄那些饭菜呀,要吃你一个人吃,可别叫上我。”
夏琴愕然的望向白俊。
白俊俊脸微红,急忙隐去桌子上的饭菜,尴尬的道:“我久未回家,家里只有一只山鸡,昨夜已经被你吃了。那些全都是幻术,逗你开心的,吃不得。你等等,我立刻出去弄点可以吃的回来。”
夏琴兴致不减,去拉白俊的手:“你到哪儿去弄吃的,我要和你一起去!”
白俊后退,夏琴自然拉个空:“夏小姐想吃什么?”
夏琴大怒,跌足撅嘴道:“你怎么那么怕我碰着你!昨晚你又拉着我的手?”
白俊苦笑,颇有些自惭形秽:“昨晚是不得已,我不拉着你,怎么带你飞回来呢。我是一只狐狸精,你不害怕吗?”
夏琴气呼呼的道:“你是狐狸精,我知道呀。你昨晚说了。我为什么要怕你?狐狸精很了不起吗?你还不是要靠我救你的命!”其实她刚知道白俊是狐狸精的时候,还是有点害怕的,不过彩衣说了,白俊是朋友,不会害人,她当然不怕了,何况白俊还很会讨她的喜欢,长得又是那样迷人。
白俊很是尴尬。楚平笑着道:“白大哥不要介意,夏琴是胡说八道。不过你也该挨骂,没事总提自己是狐狸,这里的人全都知道了,以后不要再提了。”
白俊连忙摆手道:“不介意,不介意。我的确没什么了不起的,多亏夏小姐救命。”他心中感动,他们确实是拿自己作朋友,没有歧视,也没疏远,亦没有特别的看待他,语气亲切,态度随便。
夏琴自己说白俊可以,见楚平说白俊却不太高兴,掉头又将矛头指向楚平:“楚平你也不要得意,别看你成了仙,你的命也是我救的。以后我让你表演仙术时,再不许推三阻四的!”
楚平不解,回望彩衣。彩衣小声的解释:“白大哥告诉我,天雷不打凡人。夏琴扑在你们身上,天雷才停止的,要不,即便是加上我,也还真不知能否逃得过呢。”
楚平失笑:“早知道,我直接抱着夏琴好了,不是免了许多的麻烦?”
彩衣摇头:“那又不然。白大哥说,必须是那个凡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觉自愿的相救才行,否则,天雷劫时随便抱着个凡人不就通过了。”
楚平点头,原来如此。
白俊看两人说完话,请示道:“公子、小姐,我出去可以吗?”
夏琴不耐烦的道:“走啦,他们哪管得着我?”又伸手去拉白俊的手,白俊想躲,却不好意思再躲,被夏琴一把拉着,媚笑道:“白俊白大哥,你是一只好狐狸,自然不会害我的,我很放心让你拉着手。你再带我飞一飞,很好玩,好过瘾哟。”
白俊推开夏琴,正想说话,一个娇媚的声音传过来:“白俊白大哥!这是谁啊?叫得好亲热哟!”一个长裙曳地的美人,蜂腰款摆,莲步轻移,婷婷袅袅的走了过来。只见她云鬓高耸,金钗叩头;眉不化而黛,唇不点而红,真一个倾城倾国的美婵娟。
夏琴突然觉得极不舒服,难怪白俊总不让自己碰他,上上下下打量来人道:“白俊,她是谁?”
美人掩口娇笑,花枝乱颤的道:“我吗?是你白俊白大哥的小妹,不知道是好狐狸还是坏狐狸?”
白俊上前一步,暗提功力,护在夏琴的身前:“白青梅,你来干什么?我家可不欢迎你!我躲着你并不是怕你!”心中奇怪,自己回来时立刻设了护罩,白青梅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回来了呢。昨夜风大雨急,白俊看夏琴抵受不住,不得已才带大家回来,原计划让夏琴休息够了,吃了早饭就离开,哪知道饭还未做,白青梅已经找上门来。
“哎哟!人家找了你许久,知道你回来了,自然要来拜会嘛!你怎么会怕我呢?我的道行又没你高,何况你还有朋友在呢?可我怎么会蠢得自己一个人来送死呢?当然也要请了朋友帮忙啊!是不是呀,这位公子?”白青梅嘴里说着话,眼睛却风情万种瞄着楚平。雷柏只说白俊回家了,却原来白俊家还藏着一个美男子,这次有雷神人帮忙,正好拿着他好好的享受。
楚平皱眉,他很不喜欢这个搔首弄姿的女子。白俊也爱眼珠乱转,给人不地道的感觉,但比起眼前的这个女子,不只要好多少倍。
白俊喝道:“你别打公子的主意!”看白青梅的模样,就知道她没安好心。
白青梅娇笑道:“可是这里只有他一个男人呀!难道你要我和两位小姐相好吗?”忽然甩手跌足地大喊:“列位大哥啊,你们还不出来吗?看白俊说的这叫什么话呀!”
随着喊声,两个儒衫男子陪着三个鸟头人走了进来。原来白青梅得到消息,立刻联络到附近的黄逸之和黄颉之守在白俊的家门口。白俊的功力不弱,她本想多叫些人来,可时间紧迫,一时联络不到其他人,不过这次有雷神人助阵,一定不会让白俊逃掉。
白青梅着急,远远看见雷神人就快到了,等不及一个人先跑进白俊家里,意外发现白俊家里还有其他人,装模做样的大叫。其实雷神人一到,白青梅就是不叫,他们也会立刻进来。
雷柏回去,找了一圈也没找着雷宏,只有对雷德说了。雷德很奇怪,也没听族长说要出去,怎么会不在雷泽呢?让雷骅和雷吼来帮着雷柏捉拿白俊,自己和其他人到处寻找雷宏。
雷柏他们一到就听见白青梅大呼小叫,他们虽然不屑,但想到白俊,脚下也没停,和黄逸之和黄颉之径自进来。进来后才发现白俊家还有几个人类,当然也没放在心上,只冷冷的瞪着白俊。他们三人都没见过楚平和彩衣,一点没想到他们就是雷神人找了很久的峨眉剑仙。
白俊一见走来的五个人,心中一凉,如此阵容己方决不能抵挡。如果是在昨天,他碰见这样的阵容,肯定是自己先溜走了再说,可经过昨夜以后,白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他焦急的说道:“公子,小姐,你们带夏琴小姐先走,这里留给我。”
楚平和彩衣望见雷神人也是一惊,想到白俊决不是这五个人的对手,他们当然不会留下白俊一个人。彩衣移到夏琴身旁戒备。楚平则上前一步,挡住白俊,仔细审视三个雷神人,见他们对自己和彩衣浑不在意,多半并不知道自己和彩衣的身份,此次是冲着白俊来的,朗声长笑道:“白大哥,你来了客人,怎么也不介绍一下?”
白俊心急如火,看楚平没走,反而进了一步,急忙拉住楚平的衣袖,恳求道:“公子,他们人多,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们和他们也没关系,避一避也没什么的,千万不要逞强。白俊性命是你们所救,早下决心要报答你们,这里就留给白俊吧。”
白青梅笑道:“哎哟!白大哥果然是只好狐狸,这么情深意重!几位大哥,上啊,还等什么?”她恨极了白俊,更怕楚平听话溜走,不是要多费许多的力气才能得到他。手一抬,一股黄芒射向楚平,先伤了他留下再说。
黄逸之和黄颉之也是同样的心思,射出两道黄芒,一取彩衣,一取夏琴。
雷骅和雷吼不愿和人联手,站着没动,雷柏却挥手拍出罡风,直取白俊,他也是恨透了这只狐狸。
夏琴刚见到雷神人的古怪的样子本就有些害怕,白俊又不停的催他们离开,知道来的是敌人,早吓的不知如何是好。黄芒射来,根本不知闪避。其实她要避也避不开,但她身旁的彩衣何会让她给射中?
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她和楚平都已经学全了所有的峨眉派的功夫,早今非昔比了。彩衣左手抱起夏琴,身子斜飞,轻易避开射向自己和夏琴的黄芒,同时右掌一掌轰出,打得黄逸之和黄颉之双双跌到在地,鲜血狂喷,半天爬不起来。这还是彩衣手下留情,不然一掌就可以要了他两人的性命。
见敌人发动,楚平理都没理白青梅的黄芒,口中喊道:“白大哥,这个女人交给你了。三位雷神族的大哥,我们到外面敞亮的地方去打如何?”飞身前跃,向外面飞去,两掌同时击出,一掌震散雷柏的罡风,一掌打向雷音,又御起肖韵馨给他的短剑疾风,电射而出,射的却是雷吼。他想到白俊不是雷神人的对手,同时攻击三个雷神人,要引开他们。
白俊见到罡风攻来,本来只有受伤倒地的下场,却被楚平一掌解了危机,听到楚平的话,立刻扑到白青梅面前。一招双风灌耳,身子前扑,双拳打向白青梅的两个太阳穴,逼得白青梅立刻招架。
白青梅爱惜楚平俊美,还想拿他享受,射出的黄芒并不厉害,但楚平理也不理的态度也叫她吃惊,且眨眼间楚平飞出、击掌、御剑多个动作一气哈成,干净利落,这才知道楚平看来平常,其实乃是高手,但她这时也没时间吃惊,白俊的掌力已到,只有丢开解数,与白俊战成一团。
雷骅和雷吼本来还不想和人夹攻,可楚平也太狂了,同时攻击三个雷神人,气得他们暴跳如雷,嚎叫一声,追着楚平直上云霄。雷柏还想再战白俊,被楚平抢先一步,用剑光缠着,也只得丢开白俊,翻身赶来,三个雷神人和楚平在半空中缠斗起来。
彩衣抱起夏琴没有停留,继续向上斜飞,转眼间也飞上云霄,方向和楚平正相反。她边飞边抽出疾电,平生第一次真正的战斗,毕竟还是有些慌乱,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置夏琴,想了想,还是只有骋翁处最是安全,也忘了使用摄法,撕下自己的一幅裙摆,把疾电紧紧捆在夏琴的身上,道:“疾电会带你离开这里,回到我们仙界的家中,你千万不可害怕。”也不理夏琴是否同意,立刻让疾电带着夏琴朝骋翁的小屋飞去。自己则转身加入楚平和三个雷神人的战团。
比起彩衣,楚平毕竟是个男子,要镇静得多了。一个人独战三个雷神人,心中还念念不忘想和雷神人和解,厉害的招数一个也没用,掌力也只发了五成,雷柏他们却半点不留情,立时便有些手忙脚乱的,好在危机时护身符也能帮他挡着部分罡风,还不至于有何危险。楚平不得不慢慢加重掌力。
片刻之后,彩衣安排好夏琴,又赶来加入战团,局势立刻颠倒,压得三个雷神人喘不过气来。好在彩衣和楚平一样的心思,不想太难为雷神人,彩衣又要分出绝大部分的功力控制带着夏琴飞翔的疾电,雷柏他们也还可以支持。
白青梅迎战白俊又不一样。他们乃是同族兄妹,互相间也不知练习过多少次,彼此都很熟悉对方的一招一式。知道黄芒伤不了对方,都收起不用,纯以招式对敌。不过白青梅瞥见彩衣轻轻一掌,即打德黄逸之、黄颉之兄弟两人吐血倒地,直到此刻也没爬起来,已是无心恋战,只想逃走,可是白俊功力比她高,招式绵密,她竟然找不到一点机会。
其实白俊一点也不想为难白青梅,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狼狈像。白俊一心惦念着楚平,时时都在注意半空中的战局,对付白青梅不过是在应付。但他刚由楚平打通了经脉,功力比从前大大的提高,虽是应付,也逼得白青梅招架乏力,逃走无门。
好容易彩衣赶回,加入战局,白俊放下心事,专心对敌,这才发现白青梅的狼狈模样,他对白青梅还有同族之情,又担心时间长了,引来其他的雷神人,有心速战速决,放过白青梅,于是放缓招式,说道:“你我同族兄妹,我也不想赶尽杀绝,不过你今后做事要收敛一些。”
白青梅如何听不出白俊的意思,喘气道:“好,我以后不找你的麻烦。”
白俊立刻停招收式:“好!今日放你一马,好自为之!”身子一纵,丢下白青梅,直上半空,射出一股黄芒,直取雷吼。
白青梅云髻散乱,身疲力软,却心有不忿,对着白俊的背影大叫:“你终究是找着了一个厉害的人类作靠山,自甘为奴,我如何再与你斗?放心吧,以后见着你我都绕道走!”回头一看,黄逸之和黄颉之早已不见人影,一定是见情况不妙,溜之大吉了。她气得一跺脚,再看半空,知道今日决不能讨好,化成一股黄烟,恨恨的走了。
战局逆转后,楚平和彩衣一心只想罢战,无奈楚平几次开口,都被雷吼打断了,只得闷战。有了彩衣后,楚平不用防备,干脆把刚刚学会的各种掌法、剑术拿来练习,竟也甚是痛快,越打越顺手。
雷吼脾气最是暴躁,嗓门比其他的雷神人还要响亮。见三个雷神人还拾掇不下两个人类,怒吼连连,倾尽全力,双掌齐出,罡风不断,围着楚平和彩衣狂轰猛打,但是都被彩衣掌力击散,一点也未见功。
雷骅布起厚厚的气墙护罩,牢牢罩着己方三人,苦苦抵御楚平的掌力。楚平的掌力时刚时柔,时快时慢,他用尽全力,不过勉强抵挡。而且楚平的短剑疾风每每又能够突破护罩攻进来防御圈中,不光是迅捷无比,还灵活刁钻,迫得雷柏不得不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展开身法与之纠缠。三个雷神人中,雷吼和雷骅都是使出了全部的功力,看来好似未动,却比雷柏更费精力。
白俊来到半空,远远的就被罡风刮得靠不近去,只得发黄芒助阵,但他的黄芒也同样被罡风吹散,没有任何的作用,他发了几股,就知道自己根本帮不上忙,颓然住手。这时他也看出楚平和彩衣游刃有余,未出全力,急得他冲着两人传音:“公子、小姐,要速战速决,其他的人来了就麻烦了。”
楚平和彩衣其实早就不想打了,奈何雷吼势同拼命,他们不打也不行。白俊的传音不受外界的声音影响,两人听到后也有点着急。楚平不再留手,十成功力打出,立刻破入雷骅的护罩中,重重击在雷骅的身上。
雷骅浑身一软,掉下半空,自然不能再布护罩。楚平的疾风没了护罩的阻隔,速度突然加快。雷柏猝不及防下,小腹立刻被刺中,鲜血直冒,也摔下半空。
解决了雷骅和雷柏,楚平收起疾风,飞到雷吼的身前,双手闪电挥出,拿住雷吼的双腕送处真气,雷吼立刻又酸又麻,破口大骂:“有本事打杀了我们三人!不过自有其他的雷神人为我们报仇!你们决没有好下场!”楚平也不理他,捉着他一只手,押着他回到地面。
彩衣怕雷骅和雷柏摔伤,急追上去,左手先抓着雷骅,右手又来接雷柏。雷骅已经昏迷,彩衣抓个正着,雷柏只是受伤吃惊才掉下去,摔了一下,早回神稳住身体,见彩衣来抓,急忙一拳打出。
彩衣微微一侧,轻松避过,童心忽起,提起左手的雷骅,当作长棍,劈向雷柏。雷柏哪能伤着雷骅,骇然停手。彩衣咯咯一笑,收回雷骅,笑道:“看在你也出了力的份上,给你一点报酬。”输出一道真气,雷骅悠悠醒来。彩衣又指着雷柏对跟着赶来的白俊笑道:“让他也作作你的俘虏。”
雷柏投鼠忌器,自知决不是彩衣的对手,放弃抵抗,默默的和白俊落到地面。白俊见雷柏伤口流血,想起自己在雷泽中还多亏他的照顾,于是用搬运法抓来家中的纱布药品,替雷柏仔细的包扎。
战事已闭,雷吼、雷骅和雷柏不再抵抗,聚在一起。雷吼怒火冲天,不停的怒骂。雷柏垂头丧气。雷骅神色不动,是三人中最沉得住气的。
彩衣看大局已定,惦记夏琴,道:“你们处理俘虏,我先回爷爷那儿。”疾飞而去,转眼没了踪影。
楚平苦笑皱眉,彩衣真会捡轻松的做,这俘虏要如何处置才好?只好问白俊:“白大哥,你说如何处置他们?”
白俊会错意,躬身答:“自然全依公子的意思,白俊没有异议。”
楚平失笑,摊手道:“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嘛,你到是推得干净!留着他们非我所愿,放了又怕他们不停的来找麻烦。”
白俊看了三个雷神人一眼,雷柏虽然受伤失血,但精神还好,颓丧的坐在地上;雷吼气呼呼的站着,骂了半天,不知是累了还是无人理他觉得无趣,已经住口不骂了,粗气直喘,到也还可以支持;只有雷骅受了楚平全力的一掌,伤势最重,虽得彩衣的救治,依然神情困顿,正靠着雷柏身上闭目养神。白俊想起当初在峨眉山的溶洞中听见两人的谈话,传音问:“公子是不是不想为难雷神人,又怕他们纠缠?”
楚平点头,也传音回答:“死者已已,我和彩衣不想再和雷神人作纠缠。”
白俊沉吟片刻,左思又想,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半天才传音道:“公子,我们放了雷吼回去报信,把雷柏和雷骅关起来。雷神人最重同族的情谊,投鼠忌器,必定不会再来纠缠。”
楚平傻眼,这也叫办法?雷神人既然重情谊,一定会来救人,到时候想不纠缠也难!他摇头:“不行,这个办法一点也不好,又麻烦又有后患,再想想别的方法。”
白俊摇头:“我想不出来!”其实他心中很想让雷神人也尝尝被关押的滋味。
雷吼这时已经极不耐烦了,大叫道:“你们究竟想怎样,给个痛快!”
楚平注视着他们,叹了口气,无力的道:“我们两家和解如何?你们都回雷泽去,以后大家和平共处,井水不犯河水。”
雷吼正要答话,一直闭目养神的雷骅突然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就算和解,我们也该知道是和谁和解。”
楚平微笑抱拳道:“我叫楚平,刚才走的是冷彩衣,想来你们一定听说过我们。不敢请教三位大哥的大名。”
雷柏瞪大眼睛,忍不住惊叫:“原来你们就是楚平和冷彩衣!难怪族长说碰到你们一定要多叫人手,功力果然了得!”
雷吼却怒目而视,猛扑过来:“原来是你们两个混蛋,今日与你们同归于尽!”
楚平连忙跳开,伸手制住雷吼,大喝:“你就算是拼掉命也不能伤我分毫,你还是省点力气吧!”随手一推,雷吼站立不稳,跌坐地上,翻身爬起,蹂身又上。楚平轻轻一掌,发出掌力遥遥压住雷吼,心中颇觉无奈,原来雷神人这么重视自己和彩衣,又一点也不肯和解。
雷吼被楚平掌力压着,躺在地上全身动探不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但满眼具是怒气,奋力挣扎,显见只要能动,一定不肯甘休。
白俊指着他慢慢的一字一句的道:“你如果不想叫人活埋土中,最好老实一点!否则我先埋了雷骅!再埋雷柏!最后轮到你!你自己不想要命,难道雷骅他们也不要命么!”
雷吼色变,七窍生烟,看看雷骅,又看看雷柏,终于不再挣扎。楚平舒了口气,收回力道,雷吼坐了起来,闭着眼自己生气,却也不敢再扑过来。
楚平看看雷骅和雷柏:“你们一定要和我们作对吗?”
雷骅摇头,平静的道:“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峨眉派的人!你们如果要活埋,请将我们三个人埋在一起。”
雷柏也道:“雷神族只有战士,没有懦夫!”
楚平真的傻眼了,百般无奈的只有依了白俊的方法,放回雷吼报信,扣着雷骅和雷柏和白俊一起飞回骋翁的小屋,心中不迭叫苦:“这下给爷爷惹大麻烦了。”
陈骋那天救了白俊,心想这回算是帮楚平和彩衣报了恩,省得他们以后老是惦记着一个狐狸精,他们回尘世也不知何时回来,等他们回来就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从此了了他们的一桩心事。后来,雷神人大势搜查白俊不果,陈骋只在一旁暗笑,白俊多半已经因雷劫毕命了,仙界再不会见到他了。
多日未见楚平和彩衣,陈骋很觉寂寞,每天一早出来到草地上溜达,练功也没什么心思。仙界宝地,虽然已经是初冬了,但天梯出口处他曾经苦心经营过,此刻草地上依然是绿茸茸的,一派生机盎然,各色小花点缀其间,姹紫嫣红的开得还是十分热闹。
这天早上,陈骋照例又溜达了一圈,正觉无聊想回屋,就听见彩衣用千里传音道:“爷爷,疾电带回来的女孩叫夏琴,是我和楚平在尘世的朋友,你先接着她,我随后就到。注意点,她可能吓坏了。”语音未落,已经看见疾电带着一个人影远远的飞来,速度并不快。
陈骋迎上去,疾电带着女孩缓缓的落在地上。女孩脸色刷白,手足冰凉,看来是吓得不轻。骋翁轻轻的叫了几声,她却只管自己只呆呆的发愣,好一会突然大叫一声:“太刺激了!比翻滚列车过瘾多了!”
骋翁哈哈大笑:“翻滚列车和御剑飞行比?有意思,真有意思。”他常去尘世,对尘世的许多东西都不陌生。
“爷爷,什么事情这样高兴呀?”彩衣的声音远远的传来,须臾间人已落到骋翁和夏琴的身边。原来彩衣怕夏琴受不了,宝剑的速度一点也不快,她虽然耽搁了许久,还是紧跟着夏琴就到了。
骋翁大笑着指着夏琴道:“哈哈哈,你朋友把御剑飞行和翻滚列车比,实在很有趣!怎么你一个人,楚平呢?”
夏琴解开身上的布带,取下宝剑,爱不释手的把玩:“彩衣,你这把叫疾电的短剑真的好神奇呀,可以带人飞翔耶!你们打赢了吗?白俊和楚平没事了吧?那些妖怪是从哪儿来的?历不厉害?”
彩衣笑着道:“那些不是妖怪,他们是生活在仙界中的雷神人,和我们有点矛盾。他们也不太厉害,我们已经打赢了,楚平和白俊自然没事。我们捉住了那三个雷神人,楚平和白俊处理了俘虏就回来。”
骋翁一听,着急的连声问:“你说什么?你和楚平不是回尘世了吗?怎么和白俊搅到一起了?白俊没遭天雷劫吗?你们在哪里碰见雷神人?抓住的是哪几个?”
彩衣撒娇的对骋翁道:“爷爷,你一口气问那么多,让我怎么说嘛?这些总要慢慢的告诉你呀。来,我们回去,边走边说。爷爷,夏琴可能有点饿了,你先弄一点吃的给他。”
“好!算你这个小妮子有理!走,我们回去!”招呼了夏琴,三人边说边笑的走回小屋。
等到夏琴吃了东西,彩衣也换下了为救夏琴撕破的衣服,三人都坐好后,彩衣已经大致把情况告诉了骋翁,只是她怕骋翁担心,瞒了他她和楚平将到地府去的事,当然也没提黑白无常。
骋翁听完,连连叹气:“胡闹!胡闹!你们实在是胆大妄为!太胡闹了!别人度劫,也是可以随便帮忙的?这次没连带你们一起着劫,是你们的运气!”
楚平推门走了进来,亲密的和骋翁挤在一张沙发上:“爷爷,谁让你生那么大的气呀?”原来这时他和白俊已经押着雷柏和雷骅到了。白俊知道骋翁不愿意看见他,留在外面看守俘虏,楚平则先进来替白俊说好话。
骋翁气恼的推开他:“去去去!有的是地方,别和我挤!你们两个,不是答应我不管白俊吗?为什么还要救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居然就敢胡乱助人度劫!”
楚平赖着不动,晃着骋翁的肩头:“爷爷,做也做了,你就别气了。顶多我让白俊给你大大的陪个不是,当作谢罪好了。”
骋翁刨开楚平的双手,不屑的摇头道:“哼!不过是一只狐狸,好稀罕么?再说,他哪里得罪我了?”
楚平凑进骋翁是面前,摇头晃脑的道:“可是他作为一只狐狸,还敢让爷爷的乖孙子涉险,又使得爷爷担心,实是罪在不赦!”
骋翁还未答话,夏琴已经忍不住了,站起来语无伦次的道:“狐狸怎么了?不是生命吗?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要保护动物,狐狸就不该保护吗?他又没做错,为什么要赔礼?”楚平进来后,她一直饶有兴趣的看着,料不到冷面王子楚平也有撒赖的时候。骋翁看不起白俊,夏琴在彩衣开始叙述事情经过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了,可她碍着彩衣,又看骋翁年纪大,没有计较,怎么楚平也是这样的口气,难道白俊当真低人一等?这叫她如何忍耐!
骋翁眯着眼,仔细地打量夏琴,似乎遇到什么难题一般,皱眉沉思,半天没有言语。
夏琴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重重的坐下,道:“看什么看,难道我说错了吗?”
骋翁这才展眉微笑道:“姑娘!你说的的确不错。不过你要当心哟!我看你红鸾星动,桃花满面,春心难抑,但可要认清对象哟,那白俊可不是一般的动物,他是一个狐狸精,是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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