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神兵下,海浪如碎沫,将浮藻的墨绿搅碎。
江火走在神兵上,越走越快,呼的风声吹过,他脚下飘过一缕闪电。
人却已化作残影,出现在蓬莱岛之上。
他看着被镇在山脚的红拂,大手抓向禹神兵,口中轻念咒语。
嗡的一下,千丈之长的禹神兵忽而化小,直到变为能被江火握在手里。
他握着这治水神兵,朝那蓬莱山猛地一挥。
在轰隆的声响中,蓬莱山炸碎来开,被镇压的红拂也获得了自由。
巨大的石头四处抛飞而起,整座海岛上的火山再次喷发。
江火一把搂住红拂的腰,眺望着天空,脚下一闪,与红拂便出现在了海岛的上空。
“我们去哪里?”
红拂紧靠在江火的胸口,听着他律动一致的心跳声,脸上的幸福之色不言而知。
江火指着天空之中的一颗星,道:“我们去荧惑星!”
“能去吗?”红拂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有禹神兵就能!”
江火指着悬在半空的铁棍,这铁棍的作用当初是用来测天下所有水系的水位,重量足矣令所有仙佛望而怯步。
“休想!”
一声桀叫再次出现,这次出现在两人身侧的依然是装作太一的舜。
他盘作在几具棺椁之间,门魂一下幻化而大,变得足足有千丈的高度,一瞬就出现在红拂的身后。
“江火!救我!”
红拂的身体一阵摇晃,被那千丈巨门猛地吸入,只片刻的时间就从江火的身边消失得无影无踪!
待江火回过头的时候,青铜门已消失,只有那猖狂大笑的太一还盘坐在六具棺椁之间。
太一道:“我将她送去你永远不可能知道的星球了,哈哈!你永远都见不了她,即便你拥有打败我的实力,依旧……”
“不论如何,我依旧要杀你!”
江火举起禹神兵,身形慢慢变得魁梧,是一轮完整的闪电出现在他后脑勺。
他脚下又有一尊巨大的佛像冲天而起。
密密麻麻的梵文飞绕在他的身旁,与那脚下的佛像相互应和着。
“荧惑法相!”
太一惊呼一声,连忙退后,剩下的六具棺椁岌岌可危。
“荧惑!”
江火目色无波,手掌轻轻的抬起,那悬浮在半空之中的禹神兵忽然向佛像落去。
轰隆的一声,佛像的大手张开,禹神兵落在这大手之中,再次恢复千丈的长度。
太一见势,忙将六具棺椁立在身前,自己也化出一枝巨大的倒立十字,用来护在胸前。
他面色一冷,大手一挥,一具棺椁飞出,迎向江火的方向,猛然下沉!
“禹!”
江火冷冷的吐出一个音节,幽紫的头发一缕缕的飘长,他腾转而起,一瞬化龙。
鹿角,虎掌,鹰爪,牛头,虾须,蛇身鱼鳞。
这一条紫金巨龙从半空落下之后,继而环绕在佛像的手腕之上。
禹神兵在佛像的手中顿化金光,灿丽的光芒将佛像照得森严而可怕。
太一挥出的那具棺椁还未落下,只停在佛像之前。
一棍挥过,整巨棺椁如废物般毁灭,那远处的太一闷吐一口鲜血。
第二具,第三具棺椁接连挥过,每一具棺椁都放出一缕血色光芒,在这光芒之下,佛像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太一高兴的笑着,手中的倒立十字猛然化大,他看着那佛像上的巨龙,面露狰狞之色。
“你不能回去了!永远都不能!”
他大吼着手中的倒立十字如同死刑架那般向江火捆缚而去。
哐的一声,禹神兵与倒立十字击打在一起。
无形的波纹开始散开,暗红的颜色将天地切割。
这一天,所有江河都在颤抖,天地晦色,日月齐昏。
无数土地倾没在两者的交击之中。
人们偶尔从屋子走出,便看到两尊遮天盖日的法相出现在天幕之上。
一尊佛,一尊不知名的慈人之像。
佛像大放梵文与金光,那十字化作的慈人不知念叨着何种古怪经文,一只手持纲叉的恶魔不停的环绕在他的身侧。
“太一!”
江火化作的巨龙大吼一声,佛像猛地升高,再升高,只能看见一只从大气层盖下的大手。
在这大手中间,禹神柱一寸寸的挥下。
“禹。”
太一眼看那禹神柱就要挥下,也化作一根倒立十字,向天际迎去。
砰!
大手盖下,禹神柱挥过,倒立的十字也撑起。
暗红色与金光交汇,大陆附近的钱塘江崩覆,一条巨龙从废墟中腾飞而起。
在他手中抓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巨龙身上的鳞片金光闪闪,深红色的血液倾向钱塘江,无数百姓站在江岸观潮。
此刻这条巨龙,就像一种江海的力,也如神州之血脉,滔滔滚滚。
“太一,你我三世为敌,我再放过你一次,不过,你永世不可回神州大地!”
巨龙捏住太一,脚下祥云一踏,连同禹神兵一起,向东边的海洋猛然掷去。
与此同时,钱塘江旁的百姓皆拜伏而下,无数人一同向那天空的紫金巨龙叩福。
片刻之后,江火幻化的巨龙落向地面,半跪着,痛苦的看向荧惑星,道:“我说过要带你去荧惑星。”
他再次化龙,裹狭着风雷之势,口吐一道青铜门,骤化通道。
龙尾一摆,青铜门消失。
“那是巨龙?”
无数人站在钱塘江畔,他们以为是江火化作的巨龙平息了钱塘江大潮。
更多的人则是以为天下之主李世民向上天祷告,引来了神龙,卷走了即将崩上江岸的潮水。
“那是江火。”
一名背负长剑的年轻人走到众人身旁,比人面色稍微黝黑,身形硬朗,无论出现在哪里,仿佛都有一种黑色的气息环绕在他身侧。
他便是宇文邕的孙子——宇文非天。
一个小孩拉着中年人的手,站在钱塘江畔,怯怯的看着满江的怒水,低语道:“爸爸,我们回家吧!”
中年男子点头,亲昵的摸摸孩子的头,道:“嗯,再看一会儿就回去了。”
杜伏威再次亲眼看着江火离开,而他身旁的孩子也第一次喊他爸爸,他本应该高兴,却无法高兴。
他揽怀,高声道:“这江潮,或如火!”
“这火潮,或如江!”
一人随意附和,也学着杜伏威壮阔揽怀的模样,张开了双臂。
一人走到几人中间,问道:“旬兄又去相亲了?”
“没有,在等消息呢!”
……
下一章,龙的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