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大人!!”又是一个捆在圆柱上的人大吼,那人的头颅同样滚落在木圆柱的旁边。
鲜血恣意的飞溅,滚落在雪地里的头颅还冒着腾腾的热气,滋在雪地里的鲜血与雪混合在一起,像在馒头上涂上辣酱的那种视觉。
“老夫顾不得你们了。”太史令庾质再向后看了一眼,一声声恐怖的惨叫在这砍头台上响起,并不是被砍的人叫,而是同伙的鲜血溅在他们的脸上,而被吓出的惨叫。
“庾大人……季公子……”
一位捆在中间点位置的犯人忽然大吼了一句。
庾质猛然回头,死死的盯着那已被砍下半个头颅的尸体吼道:“季儿怎么了,你说!”
这一声吼过之后他便后悔了,因为这时候的百官还在此地观摩砍头,陛下不让他们走,谁敢离开?而庾质这句‘季儿'也着实让那些官员好猜。
董其昌恰好听见了庾质的吼声,眼中的寒芒一闪,挥手把几个老哥们唤在一堆,故意把声音讲得好大声,道:“刘大人,你说那叛军的头目该不会是这庾质的私生子吧?”
“咦!难怪啊!这庾质老梆子可会玩了,难怪连季叔常那种小角色都敢培养私人势力。”
“庾质大人不亏为太史令啊!”
“今日他穿的是布衣,莫非?莫非他害怕陛下命人抄他家?”
“恐怕财产都已经转移出去了吧?”
刺史团这边一起喧闹,武将圈子也点起了火花,有人甚至直言不讳的指着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文官,嘀咕道:“够悬,这么多年来,有点钱的文官都这么玩儿!”
“我听说表面工作做得越好越需要对他们进行调查。”
“最好让什么私塾先生之类的去监察会好一点。”
“转移财产还是次要的,关键是转移老婆孩子……”
“……”
武将说话历来直言不讳,也不怕惹到谁谁谁,反正只要有理便恨恨的骂,痛痛痛的斥!再不行便抽出腰间的佩剑。
那庾质也被这声势浩大的官场圈的舆论声吓坏了,也不再敢问他‘私生子’怎么地,反正是把平常时间爬向他家小妾的那种力气都用在了脚上,拼命的跑啊跑的。
直到跑出刑场,冲进家奴准备好的马车里,仍旧满头大汗的抹着脸上的汗水。
“走!走!立即收拾东西回老家,再下令把小季给我找回来。”
庾质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对着车夫下命道。
车夫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少年,斗笠下能看出这少年的一部分面孔,苍白!无比的苍白,还有他放在马车旁的竹棍也充满了诡异的色彩。
“是,大人。”车夫回话的声音既不平淡也不强烈,微微颌首,他便抽起缰绳,马车在洛阳城的街道上缓缓的行驶了起来。
也就是他们马车刚离开不久,董其昌与刘德从马车旁的城墙边慢慢的露出身影。
刘德指着马车消失的方向,脸上露出不甘之色,“董大人,这……”
“那驾车的少年是个高手,我在江火的信中看到过,似乎名叫‘尘’,是一个道士。”
“董大人,也没有把握胜过那位少年吗?”
“没有……半成的机会都没有。”
说罢,两人再次隐入黑暗中,而那辆马车出了洛阳城之后,又多了几辆马车,他们的目的是南方的土地……
……
两个月后,江火收到董其昌从洛阳写来的信,看了一遍又看一遍,再放入火塘中烧毁。
庾质的结果,江火已能猜到,至于这家人后来怎么样,史书中也没有写。
江火一个人坐在鱼池边,看着水里面孤单单的鱼就像看到他自己一样,吕青元已逝,被他葬在一处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地方。
千叶也在前不久回蓬莱,不知那位愤青的大师又在谋划什么传教之法。
还有书狂先生,又重新活在了书的世界里面,仿佛把之前要交代给江火的任务也扔到了九霄,整日待在那个腊梅从中的亭子里。
把自己藏在书的世界,也把外界彻底隔绝。
“叔叔,你想青元姑姑了吗?”聪明的吕妙妙不知何时出现在江火的身后。
看着江火像失了魂魄的样子,上前吧唧的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把江火的右脸涂的满是口水。
“是啊!妙妙家爹爹又去陪那些王孙喝酒去了吗?”江火脸笑心不笑的答道。
吕妙妙本看上去悠闲的小脸忽然黯了下去,郁闷的拄着下巴,坐在江火边上的一块石凳上,道:“男人这种动物最麻烦了,除了女人之外,你们还会想着酒还会想着更多的女人。”
江火听到这老气横生的话语,就好像是一个三十岁的少妇说出来那般,不禁莞尔一笑道:“叫你阿姨用绳索将他拴起来不就好了?”
他这么一说,自己心中的阴云也被驱散了不少。
“唉!拴得住人,拴不住心呐!”妙妙拂了一下额头,像内心很受伤的样子,又叹道:“更何况那骚蹄子,我老爹早就不喜欢她了。”
江火感觉这孩子的心理也太成熟了点,他伸手掐着妙妙的小胖脸笑道:“妙妙倒是知道的不少噢!”
就在这时,妙妙的眼睛亮了一下,忽然腻声道:“要不,叔叔你当我爸爸,我以后跟着你好吧?”
什么!这孩子会是那阴气十足的吕小秀的女儿吗?才六岁大,气场十足啊!
江火的头忽然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一个劲的说道:“不行,不行,我二十多,你这孩子都六岁大了,你算算,要是我成为你爸爸,那就说明我在十五岁的时候便……”
“便娶亲了是吗?”妙妙扒着手指头算了算,摇头道:“不对,应该是十四岁,不过也对啊!叔叔的年纪还是太小了,会不会招人非议?”
妙妙背着小手,一副老学究的模样,她在想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让人相信她是江火的女儿,然后离开这个死气沉沉的家,又想到江火是她姑姑生前的相好,要是自己跟他走,他肯定不会抛弃自己的。
“妙妙!你的想法很危险的,你才六岁吧?”江火看这孩子那么认真严肃的模样,忍不住提醒道。
“不危险啊?大不了以后妙妙找个丈夫,然后我们一起给姑父您养老,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妙妙说得一套是一套,那认真的模样都快把江火吓倒了。
江火忍不住大笑道:“谁教你的?告诉叔叔,我拜他为师!!”
“这些都是那个小骚蹄子说的。”妙妙嘻嘻一笑,指着江火的身后说道。
江火低笑两声,“不会吧!那女人那么冷,也会教你这些?你是不是骗叔叔?”
他感觉只要和这些懵懵懂懂的小孩在一起多聊一会,心中的郁闷便会一个个的消失,轻松极了。
也就是他故意顺着妙妙的心思向后一看的时候……
“冷女人!”
江火一转身,他整个人的脸忽陷入了两个白花花的大馒头之中,一股芳香吸入他的鼻孔。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柔软的感觉让他的感到呼吸很困难,于是他看清了这馒头的主人,正是吕小秀的小妾,冷女人!
“对……对……对不起!”
江火一脸涨红,再也没有心情和妙妙开玩笑了,急冲冲的转身,在小妙妙嘲笑的眼神中冲进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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