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刘副将之令!”卢姓小兵卒抱拳。
其余十四人也埋好了尸体,木呆呆的站在一旁,谁都不敢发出半点动静,只等刘铭继续发话。
浸血的流星锤、锁链做兵器,以及那种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出手方式,这一切背后的阴云都指向一家族,一个将关系网密布在西蜀的家族。
“荆予期!”刘铭的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将手中的铁锤交到一名兵卒的手里,道:“即刻回程,陷马坑也不用挖了!”
来的时候行动的速度很快,回程也很快,只是一刻钟的时间,一行十六人又重新骑到马背上。
刘铭的内心越来越急躁,恨不得立即冲到章丘城,带兵将荆予期拿下。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荆予期带来的那七人的实力就连江火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这或许是敌人的计谋,又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容易让人怀疑,才容易抵消怀疑。
所以刘铭心里有半成的疑虑认为是荆予期派人动的手,而那目的昭然可知,他想阻止此番探营的行动!
山道之上的树影一排排的向后掠去,刺目的曦光轻轻的拂过,唤醒了沉睡在泥土之中的虫子。
刘铭却不能像这些虫子一样安然的休息,因为在这萧瑟的秋风中,从江火收到那封战帖开始,战争就已经开始了。
十六匹马儿奔在官道之上,马蹄踩过的月牙印记凌乱似岁月的刻痕,一痕又一痕切割在大地之上,又似在书写着什么。
西风乍寒,马蹄尤烈!
舞云啸啸,剑指千山!
刘铭在密林中遇伏的这段时间,章丘城另外一侧,东侧的山道之上。
一位满目血丝的俊美青年正手持一把血淋淋的长剑,一身华贵的儒士服也沾染了血腥,在他身旁的土地上正陈着十几具尸体。
其中一具尸体的腰间还垂着一块染血的腰牌。
荆予期早就看到了那块腰牌,因为这地上的尸体全是他用剑挑死的,而现在的他面色却冷得看怕。
因为除了此地的尸体之外,更有一名与他相关的血人在不远的山道上由十几名兵卒用木板抬着,缓缓走来。
“三叔!”荆予期的喉咙如同哽了一块石头似的,眼中的泪混着血水滚落。
那血人正是他三叔荆老三,而此时却成了尸体,还换上了一身夜行衣。
荆予期提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踏过,一步步的向那血人走去。
“荆……”
几位兵卒相视一看,识相的让到一旁,也没法不让,因为这血人已成了尸体,荆老三死了!
荆予期跪在荆老三的尸体前,内心的仇恨并没有让他失去理智,只是那种痛失亲人的痛如同一只尖锐的牛角,狠狠的绞在他的心脏之上。
他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智,抹干血泪,细细的查看使荆老三丧命的那一道伤口——从心脏处贯穿而过的伤口!
这伤口上钝下锋,想当时血流如泉,荆予期一看便认出是一柄横刀造成的伤。
荆予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勉强的笑问道:“三叔是在何时回来的?”
二位供奉马先生和墨先生从兵卒群中走出,墨先生将荆老三的腰牌交到荆予期手里,沉声道:“三老爷是在前方的林子被发现的,当时他身边没有任何兵器,也无任何行迹。”
“把那些黑衣人身上的东西全都搜出来,我要看看到底是谁动的手!”
荆予期的声音冷得令人害怕,他抱起地面上的尸体,在二位供奉的护卫之下,走向军营。
“老墨,你觉得会是谁下的手?”
“唉!我也不太清楚啊!只希望少主能尽快查出凶手是谁。”
“……”
二位供奉跟在荆予期以真气传音,看上去只是眉目在动。
荆予期将他三叔的尸体放在军营内的一块白布上,道:“老墨!先别想凶手的事情了,把你杀人的那些东西拿给我!”
“少主!这……不合规矩啊!”,墨先生惊讶了一下。
荆予期直接伸出沾血的手,狠狠的捏成拳头,道:“让凶手逍遥法外便是符合规矩?三叔会同意我们放任凶手的存在吗?”
“是!少主!”
墨先生拱手,很快便从另外一个营帐中抱出一个木匣子,从里面取出一块块细小的铁片,和一块扎满银针的纱布。
荆予期先在尸体前点了三根燃香,命人将军营护卫好之后,即刻动起手中的那组小刀片。
若江火出现在此一定会惊讶荆予期所进行的竟是现代社会中法医的解剖工作!
荆家自古长于西蜀,族中之人巫医蛊术无不精通,而荆予期的手段更是厉害,竟不知什么时候从解牛、宰杀牲畜的方式上学得这一手解剖尸体寻找病症之法。
在动着手中刀具的过程中,荆予期冷静的拨弄着手里的内脏,冷静的说道:“给江火写信,把这里的情况说清楚,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是少主!”在一旁守卫着的马先生点了点头,就在这血腥的营帐内提笔写字。
军帐内的气氛血腥,而军帐外的气氛却悲得恐怖,荆家带来的那几名家卫默默的跪在营帐之外烧纸钱,那些兵卒也个个叹声叹气,荆老三粗犷的为人大家有目共睹,军中好多兵卒都还欠他着一起喝酒的承诺呢。
就这么一个半百的老人家被伏杀,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于是更多的兵卒自觉的守卫在军帐之前,为他守灵。
……
刘铭二人的军帐出事不久,江火就已经收到探子的消息了,而此时的他则异常冷静的连续发出一些命令。
“命五千弓箭手待命!将所有的重弩布到城楼之上!”
“让刘铭、荆予期二位副将先将城池外的一切水源都截断!放空护城河的水!”
其余副将不知道江火想要做什么,只是依次执行他的命令。
章丘城所处的地形乃是群山拱卫之处,方圆百里的水源都是从城池附近的丘陵矮山散射出去的。
在城楼上踱步许久,江火对身旁的五名副将道:“你五人谁敢先带兵作战?”
没等副将回答,江火又道:“你五人各自带一支步兵,带上你们的开道工兵,即刻前往十里之外驻扎,待我下命!”
“是!”五位副将在这种紧要关头谁也不敢再发问,一一从城楼走出便执行各自的命令。
刘铭与荆予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遇袭,而袭杀着都穿这黑衣,江火知道敌人已经开始发动攻势了,只是这攻势迅疾得令他险些反应不过来。
”短短几个时辰之内,荆老三便从这个世界彻底的消失,我江火定要为他讨个公道!“
立于城楼上,江火的又低头看看腰间的横刀,抬头之时,刚好看见几只乌鸦从半空盘旋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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