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管循声望去,只见一宫女站在那里。那宫女面色苍白,静静地望向自己。她虽呈病弱之态,然周身却又一种沉着温和的气质。她脚边放着一摞柴禾,应是要送往御膳房的后厨。
李总管见此,眉头微皱,满带不悦道:“小小粗使宫女,竟敢口出狂言!太后乃千金之躯,岂能饮用你这等粗鄙之人所泡茶水?”言罢,还不忘用眼睛狠狠剜她一记。
卿血薇面上并无羞怯之色,小步上前屈膝行礼后,沉着道:“公公此言差矣,若非我听闻近日太后口燥难耐,纵然借奴婢十个胆,也不曾敢作此想法。”
卿血薇见那李总管面色稍霁,复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奴婢进宫之前,本是爱茶之人,在茶道上颇有研究。若无它法,不妨暂且让奴婢一试可好?”
李总管见那宫女言辞沉着,有条不紊,心中微动。
宫女香儿见此忙劝道:“公公不妨信她一回,量她小小宫女必不敢口出狂言。太后此刻正等着用茶,若不然,她老人家怪罪下来,你我岂能担待的起?”
果然,李总管听后更是恐慌,忙催促道:“今日暂且信你一回,你且快快准备去罢!”
卿血薇听后,缓缓行礼,应道:“是”。
不过一盏茶功夫,卿血薇已将泡制好的茶水端了出来。她将茶水递至宫女香儿手中,嘱咐道:“太后饮用之前,切莫打开茶盖,以免影响茶的口感。”
香儿听后,小心翼翼地接过茶盘,谨慎地朝太后寝宫走去。
午时,卿血薇正在柴房收拾柴禾,听到一阵脚步声在自己身后停下。
卿血薇转过身去,看清来人后,并无讶异之色,缓缓行礼道:“奴婢见过李总管。”
李总管此时脸上笑出了一朵花,他笑眯眯地道:“你叫什么名字?”
卿血薇不紧不慢道:“奴婢采莲,进宫已有四年。”
李总管打量了她一番,仍笑眯眯地道:“四年前,来到杂役房的宫人走的走,死的死,时至今日换了一批又一批,你能老老实实待在杂役房四年,可见是个极安分的。”
李总管见卿血薇不焦不燥,更是满意了几分。赞许道:“你今日泡的茶极好,太后甚是欢喜,这是太后的赏赐,你且拿去把玩罢。”
说着,他从袖筒中取出一个簪子,上面缀着几粒珍珠,甚是耀眼。
卿血薇见此,微微一笑,谦虚道:“为太后排忧解难,奴婢自当义不容辞,公公为太后分忧,更是毫无怨言。太后赏赐,奴婢岂有逾矩之理,自当孝敬公公。”
卿血薇见李总管面上似乐开了花,斟酌片刻,继续道:“倘若奴婢日后有何不当之处,还望公公指点一二。”
那李总管面带喜色的将簪子揣到怀中,提点道:“太后午休之前,有饮茶的习惯。”说完意味深刻地瞄了她一眼。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去太后那复命去了。”说完,李总管晃晃悠悠地走出门去,好不自在。
卿血薇了然一笑,施礼道:“公公慢走。”
她看着李总管缓缓踱出门去,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宫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若是不机灵一点,怕是无法达成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