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儿抬袖欲搵腮边泪水,转首时候,又见宝宝晶莹闪闪的大眼睛正盯着她看。宝宝满面烂漫无邪的光彩,令苏儿油然而起不胜怜爱珍惜之情,只觉一颗心被宝宝眼神瞬间暖化,陡然全身没有了一丝气力。
与丈夫自幼生死相依,此时他吉凶难料,一日一夜之间,离开了心爱宝贝儿,惊惧忧急,心如刀割,此刻得以紧盯宝贝儿看顾,苏儿伏身宝宝身侧,眼神一瞬不瞬,紧盯着至爱宝贝儿,良久,任由泪水静静流过鬓角,沾湿发丝、锦被。
午时过去,任守阳疾步赶到苏园,到凤仪楼下,抬首见楼上回廊边碧竹正在看着自己摆手,示意他莫要上楼来。
任守阳不解何故,略一迟疑,见碧竹回手向楼内指了一下,任守阳立时省悟,以为苏儿是在歇息,即停步立于楼下。
这时,只听楼内苏儿说道:“碧竹,告诉任堂主,请他到揭阳楼去稍等,大小姐即刻就到。你与翠萝、箫琴、云画四姊妹在这里看护。”
不需碧竹传话,任守阳当即挥手而去,到了接阳楼。
片刻工夫,苏儿到了接阳楼。
任守阳道:“大师姊,我与九师叔在台州府内外多处寻觅,没有查到大师兄的踪迹,云师叔此时仍留在台州府,盯着云朝宗等人,令我回来问大师姊,咱们下一步如何去寻大师兄。”任守阳忧心忡忡,接着说道:“云朝宗在大师兄身上所谋重大,此时定当已将大师兄移送到台州之外。”
苏儿秀眉深蹙,沉吟道:“云朝宗心机阴沉,诡诈异常,要想在他身上找出破绽,绝非易事。此事、此事……”苏儿思虑重重,沉吟起来。
任守阳听苏儿如此自言自语,沉思半晌,道:“大师姊,云朝宗坐镇台州府,转藏、看守大师兄的定是他的属下或是帮凶。咱们只是将云朝宗盯牢,当不易找出端倪。若多加留意台州府衙和城内外道路,云朝宗的人定当行事出入,或许能从他的党羽们身上找到蛛丝马迹。”
苏儿抬首,看了任守阳片刻,才道:“是,对,师弟所言有理。”
任守阳见苏儿形容憔悴、双目犹自略显红肿,不禁大感心痛。方才他所说的一番话,道理如此浅显平易,这位智巧无双、聪慧如神的大师姊,此时关心则乱,她竟然就没有早早想到。若在往常,无论遇到什么艰难险阻,大师姊早已是妙着纷出、成竹在胸了。
苏儿看出任守阳的关切之情,定定神,道:“三师弟,就依你所言。不再增派人手,云朝宗耳目聪明,非寻常之人,免得打草惊蛇,仍旧有你和九师叔在台州城内外探察。切记莫露行藏,勿陷入云朝宗的圈套。奸贼以大师兄做诱饵,此时布下网罗戕害东盟的人也未可知。”
任守阳听大师姊嘱咐,已如平时一般谨严缜密,心中略宽。
苏儿接着说道:“爹爹仍在总堂总署策应,你与九师叔谨守在台州城。云朝宗耳目遍布,他既与师姊定下了半月之期,定然紧盯东盟动向,师姊须即刻在苏园之内张罗起声势,多上人手,车马喧腾,挖掘宝藏。令云朝宗知道,东盟在按他划的道儿走,让他在台州府安稳坐等,勿生歹念。”
任守阳道:“大师姊所言极是,如此可暂将云朝宗稳住,大师兄能多一日平安,咱们就多一分余地。”
说罢,任守阳起身道:“师弟即刻回台州城,若有消息,即刻回来通报。”
苏儿道:“若无紧急情形,你与九师叔就守在台州城,今晚戌时,咱们在府衙前酒肆见面。”
任守阳应声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