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宗看三人都未言语,以为自己故作轻描淡写的恫吓吓住了三人,又似漫不经心地道:“大侄女,两位师侄,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昏了头脑,做些糊涂事。八★一★w ww.等到李参将带了兵马来搜捕拿人,那就无可挽回了。到时,你等若是敢再抵敌抗拒,那就是对抗官兵,罪同造反。不仅你们三个小辈,就连整个东盟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说完,云朝宗故意停得一停,眼光在三人面上扫过,又道:“大侄女,两位师侄,不要辜负了云师叔的一片苦心。你三人如何定夺?还是把狄三松及其同伙儿交出来,再如数奉还所劫军饷。云师叔回京师复命时,会为东盟多多周旋回护,不再殃及其余人等,也使东盟安稳渡过这一劫。”
此时,总堂之内,人人都注目西中间座椅上的苏儿。就连那受了重挫的贺公公,双手强撑在座椅扶手上,脸上红气虽未褪尽,却已没了冲冲怒气,此时也全神等着听苏儿如何决断。
苏儿直视云朝宗,道:“云千户,你先不要担心东盟会万劫不复。莫说是李参将带兵来,即便是天兵天将降临拿人,也须说个清楚明白。仅凭江湖妄人的疯言疯语,你这东厂千户大人就千里迢迢来到天台山,以莫须有之罪缉拿狄堂主,这就是你千户大人办案干事的手法?你不担心会给东厂招致横蛮枉法、大造冤狱的恶名?东厂本为朝廷眼目、圣上左右手,如此作为,能说得上是为朝廷解难分忧?”
云朝宗听苏儿这般说,欲开口争辩,苏儿提高了声音接着道:“如此肆无忌惮,鱼肉百姓,不是败坏朝廷天威,损伤圣上英明么?你等究竟是何居心?”
苏儿话音清脆威严,凿凿不可分辨,说到后来,倒成了斥责质问云朝宗等人跋扈枉法、败坏朝廷纲纪的严辞。云朝宗与贺公公急怒难抑,几欲坐不住,可是又觉无从置喙申辩。
等苏儿说完,云朝宗阴冷说道:“上官苏儿,不论你如何别出机杼、巧舌如簧。今日要么交出狄三松和军饷,要么就等着大队兵马到来把你东盟夷为平地。”
苏儿冷笑道:“那云千户真是不想为东盟再作什么着想了。不论你东厂失了财宝也好,朝廷失了军饷也好,东盟人众与此本没什么相干,你既然兴师动众找到了东盟头上,为洗清东盟清白,上官苏儿告诉你,你所说的几车财宝,东盟上下人等从未见过踪影。那些财宝,三个月前,早已被送到了辽东宁远伯帐下五公子李如梅手里。详细情由,只有北邙派掌门钟维岳知道。”
苏儿此言一出,总堂内立时声息俱无。云朝宗、贺公公、东厂四羽,闻言都是猛然一怔,那贺公公面色不胜惊愕,怔怔看了苏儿片刻,不由得与云朝宗相对一看,又直直看着苏儿。众人谁也没想到,所谓的朝廷军饷被劫,竟然突然和北邙派有了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