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艄公扳舵绕过了山壁,也折而向东。中 √文网wくw w√.く8√1 zくw★.远远看得前方水面之上竟有一座高大木桥,长桥通南北石板大道。顺大道向北看去,离桥三里远近有一赤色高大牌坊。牌坊向后,是宽阔石级。每十几级石级后,就是一段平整阔道,长长石级道路足有一里远近。石级尽头,是一座高大门楼。门楼前矗立好大一座旗杆,刁斗入云,大旗翻动。大旗下,两旁各有一排强悍汉子,手执枪旗,分站左右。门楼后,红墙碧瓦,好大一片高大屋宇。
大片屋宇之后,二里远近,又有一带红墙围着好大个园子,红墙掩映不住,露出无数奇树修竹,其中间有假山异石。一带碧溪自园子西墙正中流出,在碧草绿树之间直流进正西江里来。
异儿怔怔看着牌坊门楼,不知不觉之间,竟已是泪流满面。
阔别三年后,在这数月之间,由无数艰危险难之中走了过来,今日重回,苏儿亦是心潮起伏,动情不已。她俯长长地亲着宝宝,轻声道:“宝宝。咱们到家了……”
老艄公轻轻问金寓北:“相公,那是您的家?”金寓北微笑点点头。一老一壮两位艄公,立时张大了嘴巴,直直看着东北方向的庞大院落与园囿,惊异不可名状。
座船渐近长桥,就见桥这边一座好大码头,上百艘大小船只停靠在码头左近。高高低低船只上,不少人众正忙碌装卸。有人看向来船,就听窃窃私议声道:“那、那是大堂主?二堂主?”“笑话,大堂主、二堂主早就不知隐居何处了。”“真是!是大堂主!”
接着就听近前船上有人欢声叫道:“大堂主!大堂主回来了!”诸多船上人人都到船头舷边,惊异注目。
就见一艘大船上,一高瘦汉子大喊:“大堂主!”金寓北看到他早就在紧盯自己与苏儿,当下笑道:“李进功使,你们丁堂主可好?”那高瘦汉子恍然省悟,激奋回道:“好、好……大堂主,好……”继而看他肃然躬身,两手叠放胸前,高声呼道:“水运堂运转舵,恭迎大堂主、二堂主回东盟!”大片船上,众人俱都躬身行礼,齐声高呼:“恭迎大堂主、二堂主!”
两位艄公目睹如此情状,已是满面骇然、呆立不动。
这时,就见北面石级尽头高大门楼里,两个人当先出来。左边一人一身白袍,右边一人,一身赭色衣袍。两人身后,紧随着好大一群人逐次出来门楼。
船靠码头,老艄公把帆落到底,就听似有人在船边问道:“北官,真是你回来了?我那鬼灵精儿的大侄女儿在哪里?”老艄公惊异抬瞧时,却不见有人在。金寓北此时正看向门楼处的众多来人,听到问话以后,微笑答道:“丁二伯,金寓北和苏儿都回来了。”又听方才那雄浑的声音道:“好个北官,你这一去就是三年,叫我这老头子想得好苦哟!”说着“好苦”,声音却是不胜惊喜。
老艄公这才看明白,原来金寓北是在与门楼外的高大老者对答,两人虽相隔三四里路,竟然就如是对面说话一般,平静从容,话音并不甚高,却声闻几里,字字清楚。
大船上的高瘦汉子,领着十几人即刻下船,到码头上,肃然站立,等金寓北、苏儿、异儿下船。
老艄公下船系好了缆,道:“相公、夫人,请下船吧。”金寓北回身扶住苏儿臂膀,苏儿抱着宝宝,上到舷梯。苏儿回身,与金寓北、异儿相对一看,抱宝宝缓步下船,金寓北、异儿紧随下船。
苏儿右足踏上码头,稍一停顿后,上到了码头上,回身等丈夫和异儿下来。苏儿妙目湿润,声音生涩,道:“师兄,今日,终于踏上了东盟的地面。”
金寓北不胜心疼,抬手轻轻触一下宝宝白玉一般的小脸儿,而后搀住苏儿手臂,轻声道:“是,到家了。”
那高瘦汉子躬身道:“大堂主、二堂主,李进淮送两位堂主到总堂。”
苏儿回道:“李进淮。”李进淮躬身应诺:“属下在。”苏儿看看老艄公,吩咐道:“把这位老人家和他的伴当,请到知客院,好生款待,结算了船资,再送到这里由他们开船回家。”李进淮躬身领命。
此时,从门楼来的大队人众已过了赤色牌坊。苏儿抱着宝宝,与金寓北、异儿在前,李进淮带人在后,直向高大牌坊走去。
这时,雄浑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听那高瘦老者说道:“鬼灵精儿,你若再不回来,我丁二伯可就真满天下地找你去了。这没有你惹我老人家生气的日子还真难熬哩!这下好了,水运堂给你准备了上等云雾茶,你须常过来品茶。”
苏儿边走边回看看丈夫,两人相对一笑。继而回头说道:“丁伯父,你想得倒美,我可没功夫再去看你吹胡子瞪眼睛,今后我可不再出苏园一步,鬼灵精儿要专心看护小鬼灵精儿了。”
雄浑的声音一停,那老者显是正在回味苏儿的言语。看他向旁与白袍青年说了句什么,过得一刻,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那老者边笑边说:“鬼灵精儿啊鬼灵精儿,你也有落入小鬼灵精儿手里的时候了。快、快,快过来给我瞧瞧。”
又听那白袍青年道:“大师兄,师姐,师弟们好想念你两位堂主。”话声清亮爽朗,字字入耳,内力修为不在那老者之下。金寓北道:“师弟,几年来,东盟幸亏有你。师弟功力大进啊,师兄为你高兴。”
说话之间,两边的人走到一起。金寓北上前叫道:“丁伯父。”那老者跨前一步,双手重重拍在金寓北两臂上,接着紧紧握住金寓北臂膀,大声道:“北官,三年了……”方才他虽与苏儿说话逗笑,可是此时,握住了金寓北臂膀,竟说不上话来了。
看那白袍青年,英姿挺拔,潇洒飘逸,端的是位好人物。他看看金寓北,再看看苏儿、异儿,虽未言语,却显然心神激荡,不胜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