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得一刻,山坳之西,人马已到山脚西畔,几人均知,来人只要转过山脚,就到了坳口。w w w★.く8く1√z w .
就听得山脚西一个尖细的声音道:“慕大哥,你倒是说话呀,整日介冷着个脸,好不闷煞人……”那声音如细线丝虫,直钻众人耳鼓,令人心颤欲呕。苏儿眉头一皱,道:“这东西又来了。”她与丈夫、义兄都知道,这是周如意。
顷刻,西面人马转过山脚到了坳口,人声、蹄声听得更是清楚。东面人马也越来越近。山坳之中,人人肃立无声,静听坳口声息。
东西两边人马越行越近,听那周如意又尖声说道:“既然山海关的人到喜峰口来,我等何必再巴巴地赶向山海关去?两下里都不动不就结了,枉费了这多半天颠簸。”
听话音周如意等人正到了山坳口上。东面的马蹄声也将要到山脚。猛听得周如意大叫一声:“常柱兄弟!”声音尖利如刀,椎人耳鼓。
突然车里“哇”地一声,宝宝竟然惊醒过来。
苏儿陡然一惊,错步回身,飞身上车。山壁后诸人都是猛然一惊,即刻回。
三贝勒与金寓北不仅心惊宝宝,山坳外周如意的那一声:常柱兄弟,也令二人不胜惊异。两人看看马车,又相对一看,均是有些不可思议。
宝宝猛然间被周如意的尖叫惊醒,“哇哇”哭了起来,异儿抱着宝宝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只道:“宝宝不哭、宝宝不哭……”安宁即刻把自己的脸凑到宝宝眼前,右手提着自己才刻好的玉锁,喊道:“舍彦谷,看,这是什么?”
但宝宝仍是“哇哇”大哭不止,安宁把玉锁放到他晃动的小手上,宝宝睁眼看看安宁,停了哭泣。异儿与安宁才舒了一口气,不料宝宝看了两人一眼后,又哭了起来。
苏儿进到车里,扯起簸篮中锦被顶在头上,接过宝宝抱在怀里。苏儿和宝宝都隐身在锦被支起的棚里,哭声低沉了许多,不再那般响亮。
苏儿晃动着双臂,边慢慢摇摆边哄着:“宝宝乖,宝宝不哭、宝宝不哭……”
此时就听一个瓮声瓮气的粗大嗓门叫道:“周大哥,你怎么在这里?”三贝勒低声道:“真是常柱。”金寓北点点头。
两边人马交错在一起,人马喧腾之声更是甚嚣尘上,但仍听得周如意如虫蛇翻腾般的声音又道:“我那常柱大兄弟,你可想死周哥哥了,快过来,让周哥哥好好看看,你个讨命的冤家……”
山壁后几人听宝宝又大哭起来,显是被周如意那针尖般的话声惊扰了心神。
三贝勒道:“兄弟,大哥去把他的头拧下来。”金寓北一拉义兄衣袖,道:“大哥,再忍一忍。”
两人听得山坳口有人道:“贝勒爷,您竟然亲身入关来了!”接着听一人道:“若能诛得强仇,莫说着山海关,便是天涯海角,布赞泰也赶得去,可恨我乌拉万千勇士竟都死在这无名鼠辈手里,真叫我日日切齿!”说到后来,怨毒仇恨不可抑止。
三贝勒抬惊异道:“布赞泰?”金寓北又点点头。
猛然间听一个阴沉的声音喝道:“都住口!”声音虽不甚响,却是异常清楚,盖过了一应杂沓喧哗。外面人声陡然停住,三贝勒、金寓北则听得宝宝的哭声更加清晰了起来。
外面人马之声竟一时间一片沉寂。金寓北与义兄相对一看,两人都已想到,此时外面,定是人人都在侧耳聆听山坳内动静。
三贝勒、金寓北与莫日根听得后面车里响动,回看时,见苏儿怀抱宝宝,领了安宁、异儿,竟从车上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