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郡王府的路上,洪武城已经沉浸在黑暗之中。小风裹紧披在身上的大衣,一路飞奔。
一路上,想起离别的情形,真怕自己犹豫,更怕难以狠下心来。小草纯真不舍的泪光总是能毫无原由地落进内心的深处,并且无声地敲打在那块柔软之地。
收起心思,沿着宣武大街一路前行,大道上已经看不到任何行人。两边只残留着少许打烊的商户声,灯火从门缝中映射出来,照耀了黑暗的街道,一直延续到远方。
突然,前方出现一个寞落的身形,披着一件黑色的风袍,如同站在黑暗中的影子。黑影拦住了小风前行的道路,静静的立在街道的中间,一道森寒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小风莫名其妙地看着面前一团漆黑的人影,心里警觉起来,大声喊道:“什么人?”
黑衣人没有说话,带着无边的压迫只是静静地看着。
自己在心里仔细地回想着进入洪武城的一切。从来到这里开始,自己就很少出门,没什么朋友和熟人,更谈不上与人为敌。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到底想干什么?无数的疑惑涌上心头。
入夜的夜十分安静,不但静的压抑,还有点渗人。黑衣人这样静静地打量着小风,无声里透出无边的压迫。
北来的寒风此时悄然地刮起,不但刮起了夜色,还刮起了掩面的风袍。小风隐隐地看见了一张脸,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顿时满脸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这怎么可能?你?你是那个死去的黑衣女杀手?”不是死了吗,难道自己眼花了。
小风迅速地回忆起那天在洪武城的路上,遇见一大群刺杀承志的黑衣杀手。那个宁死不屈的女首领,更是令自己印象深刻。而现在,已死去的女刺客竟然又生生的站在面前。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鬼?
正当小风思索的时候,黑影一闪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见一股阴风袭面而来,心里的警觉让小风下意识地身体一侧,本能地躲过了致命的一击。可是脖子上仍划出一道深深的印痕,鲜血喷洒出来,映红了一大片衣领。
来不及止血,小风扎马舞动起双拳做了个防御的姿势,将全身上下封锁的严严实实,因为自己不知道接下来致命的一击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出现。一个看不见的敌人是可怕的,尤其是一位暗夜杀手。小风唯一要做的就是将自己全身上下遍布防御,一心一意准备好迎接任何的挑战。
良久过后,冰冷的大街上,刮起了呼呼的北风,越来越大。看不见的那道黑影,似乎早已经躲藏在了黑夜的空间里,许久也没有出现。呼呼的北风刮起一地的落叶,一切都远去,似乎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难道一击不中,立即远遁。”小风疑惑地松了口气,正准备收起双拳。
就在刹那间,背后传来空气摩擦的刺耳声。小风心里暗叫一声,“糟糕。”
黑夜里闪现一把森寒的匕首,似乎要划破空间的距离,刺透进小风的背心。死亡的感觉瞬间弥漫在心间,冷汗顺沿着额头簌簌而下。小风并不惧怕死亡,因为死有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死了,还存有太多的牵挂。对于死过一次的小风来讲,现在最大的牵挂就是沉眠在郡王府的虎娃。如果就这样死了,虎娃该怎么办呢?
突然,远方悠扬的笛声响起,越传越近。刺向背心的匕首一顿,似乎再也前进不了。夜空里传来一声愤怒的惊叫,“魔笛鬼婆,你休要多管闲事。”
远处的笛声停止,传来一道沧桑的老妪声,“九命猫,你不在妖族里好好地呆着,跑到洪武城来做什么?不怕有命来无命回。”
“哼,有命无命,不是你说了算,这个小子的命,我必须取,你管的了一时,还能管上一世。”说完,空间一阵涌动,就要消失在夜色里。
“舌燥。”老婆婆顺手将拐杖击杀过去,带起无形的天地之力束缚住即将离去的九命猫,一股撕裂空间的能量打她的在身上。夜空里浮现出狼狈的九命猫,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
威严的声音在夜空里响起,“回去告诉天狐,这小子不能动。否则移山蹈海,天崩地裂,追杀全族。滚!”
九命猫再次被震退的吐口鲜血,一闪身就消失在夜空里。远远传来,“小子,这次算你命大。咋们后会有期。”
小风擦了擦眼,看见天空里落下一个瞎眼的老太婆。仔细一看,竟然是那天入城时在城边卖红线小泥人的老婆婆。带着无数的疑惑,连忙上前恭敬地说道,“多谢前辈救我一命。”
“年轻人,你很不错。怎么会被九命猫刺杀?”老婆婆柔声说道。
“前辈,我也是充满疑惑。当初,这个九命猫带着一大堆黑衣杀手追杀洪武城主的儿子洪承志。当时我带着两个孩子路过,并无插手之意。可是这群人一声不说就杀了上来,似乎要把我们全部灭口。当时一气之下,我就把他们全部杀了,包括今天逃走的这个九命猫。只不过不知为什么她又活过来了,我明明看她已经死了。”小风疑惑地答道。
“哈哈哈,要是真的死了,她也就不叫九命猫了。
“说起来,九命猫传至上古的九尾天猫一族。这一族,百年修一尾,一共九尾。每当修成一尾便可以化作一具分身保命,可谓一尾一分身。如果修至大成,便可化作上古九尾天猫。那可是媲美九尾天狐的种族,就是人族大能遇到也只有逃的份。”
“不过今晚上遇到的这只九尾猫才不过区区四尾,那天你杀死的应该也是她最弱的一尾分身,今晚回来寻仇的应该是她的本体。不过以后要是再次遇到,万万不可大意。没有地级修为,还是有多远就逃多远吧。”老妪解释道。
小风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本抱着善意来到这个世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有些事情躲是永远躲不了。下次见了,不是她死就是我活。死了就怪自己实力不济吧。”
卖小泥人的老婆婆走到这个满头白发的年轻人面前,将一个崭新的小泥人挂在了小风的脖子上。嘴里念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要想走的远,先要活命才行。只有活着,你才有机会。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处境,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这个新的小泥人是我之前答应你的。见你一直都没来取,现在就送给你吧。”
老妪凌空挥手,一股柔和的能量抚慰在伤口上,脖子流出的血瞬间凝固,伤口快速地愈合起来。小风似乎十分的享受这种疗伤的感觉,同时内心也起了无数的疑问。
“我也该走了,在这个地方卖了十年小泥人了,不会再有人要买我的小泥人了。”老妪似乎自言自语起来,又似乎感受到对方的疑问。
老妪并没有给小风提问的机会,叹了口气,望着一片漆黑的洪武城,便消失在夜色里。
望着远去的老妪,拿起胸前的小泥人细细地打量起来。沉思良久,并没有发现什么眉目,“难道仅仅是个玩物?”小风没有再细想,大步地朝郡王府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