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硕东给我打电话,说他明天就出差回来了,买了最新款的芭比娃娃给我。
我握着电话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室友刘昉问我怎么石化了,我用嘴型回答:我表示我很无语!
赵硕东在我6岁的时候因为在他家院子里练习军体拳,一只手臂甩过来,把我哥刚给我买的芭比娃娃的头,卸了下来。
我没想到这个一直温柔的对我说我是他的小妻子的男人,他竟然会这样的暴力!从此以后,不管他待我如何温柔,我都是恐惧的。我一直相信,他的身体里住着一只困兽,哪一天被惊醒了,我将会被吃的不剩骨头渣子。
赵硕东给我打电话的第二天,我逛街的时候,居然看到了他。他一身休闲打扮,一个漂亮的女生挎着他的胳膊,笑着和他说话。而他则板着脸,沉默不语,只是偶尔的点头示意他在听。
我突然觉得心情很不好,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觉得赵硕东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明明已经有了女朋友,还一个星期打一次电话提醒我,我以后即将会成为他的老婆。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我困惑了。他斜靠在衣架边,细心的翻着裙子的款式。偶尔还自言自语,笑意很浓。
我突然没了兴致,拉着莫惜严走出了Burberry店。
可是我更没想到会在Dior里看到宫粤北,他搂着一个很yao冶的女人,把架子上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的往她身上比划。
我突然觉得,今天倒霉死了。遇到千面狐狸赵硕东,被他毁掉了心情不说,还遇到了暗恋对象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我转身离开Dior,走出了商城。莫惜严追上我,说段锡请我们喝咖啡,问我有兴趣没。我想着,换个心情也是好的,于是跟着莫惜严去了“云上”赴约。
“云上”就在商城的一楼,金碧辉煌的大厅让一向喜欢黄色的我看着刺眼,我恶毒的讽刺了一番“云上”的装潢风格,然后才觉得心里顺畅了许多。
听着段锡和莫惜严你一言我一语的揶揄对方,我的心情渐渐的开朗起来。莫惜严接到一个的电话,丢下我和段锡离开了。
我没想到自己会同一天遇上宫粤北两次,所以当我看到宫粤北搂着刚才那位mei女出现在“云上”时,我晃神了。
我看着他俩依偎着说话,看着宫粤北拿搅拌咖啡的小勺子喂那女孩儿喝咖啡,林若柔觉得他俩肉麻得恶心!
段锡拿起小勺子,舀了一勺拿铁,递在我嘴边说:”你闻闻这啥味儿?我怎么觉得有股洗衣粉的味道?”
我低头闻了闻,抬头说:”闻不出来。”我余光一瞥,看见了宫粤北拿起那女孩儿的手背,轻轻地印上了一个吻。
我的心像是被木桩扎了一般,呆呆的看不清停留在她眼前的勺子。
我低下头,一口气吸光了段锡勺子里的咖啡。我抬起头来,眼里的泪,快撑不住要往外流了。
我怕段锡先开口说些什么,然后只好先说,”是啊!有洗衣粉的味道,应该是雕牌吧!”
我躲开段锡诧异的眼光,低下头,可那颗悬挂了好久的眼泪还是掉了出来。”你怎么了?”段锡试探的问了那么一句。
我用手背擦了擦脸,”哗”的一下站起来,端起段锡还没有喝完的半杯拿铁,一饮而尽。豪迈的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拍,说了句我至今回想起来,还会被雷得喷口水的话。
我说:”段公子!恕在下有事在身,不能奉陪了,告辞!”
“林若柔,你便秘还是怎么的?给我从厕所出来,你一直蹲着要憋死我吗?”莫惜严在门口叫嚣个不停,我虚弱的说:“段锡的咖啡是不是真的有洗衣粉啊?我拉一晚上了。”
“哎!林若柔,你就装吧!明明下午还好好的,你在云上看见了宫粤北后回宿舍来就不正常。”
“我是不正常,可我的不正常是指我拉肚子。”
“你出来不?我要憋死了!不管啦,我去楼下宿舍上了。”
莫惜严走后,我双脚麻木的走出厕所,觉得厕所到我床的距离是有十万八千里。我踩在棉花上,怎么也走不过去,然后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等我醒来的时候,快输完液了,医务室只有我一个人。我是怎么来医院的?正当我诧异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声音。
“林若柔,听说你为宋岩那孙子难过,都整进医院啦?”赵蒙走进来,手里端着一杯小米粥。宋岩是我初二时谈了两个月的男朋友,因为他把我甩了和我的好朋友兼红娘在一起后,我至今没有恋爱过。我所有的朋友都认为我被宋岩伤的很深,一直替我愤愤不平。
“作为盟友,我精神上支持你!”赵蒙把粥递给我。
有一段时间,宫粤北和一个女孩儿如胶似漆,听说还见了家长,我每天都很消沉。不知情的赵蒙以为我是为了宋岩而伤心难过,于是老找我喝酒解千愁。
喝醉的我们尽情的发泄,指天骂地的砸啤酒瓶。最终在房东太太的狮吼功下,我撒丫子滚得无影无踪,留下酒量不好的赵蒙被酷似周星驰《功夫》里的包租婆万般的蹂|躏。
在第二天,他顶着满脸的五颜六色来找我,我突然觉得,世界上比我惨的人多了去,我应该看开些。
“惜严啊!我在这儿!在这儿啊!”赵蒙跳起来挥手示意,我这才看到正走进房间的莫惜严和段蓉。
“关公,去!”我推了一把赵蒙,示意他这是一个好机会亲近莫惜严。五大三粗的赵蒙是我们的初中同学,他喜欢莫惜严很多年,每次见到她都会脸红,像是关公的脸一样。所以关公也就成了他的外号。
输完液以后,段蓉看了看时间,跟我打过招呼就挥手招来了一辆出租车。赵蒙紧跟其后,却再一次被莫惜严一脚踢开。
赵蒙耷拉着耳朵走在我的前面,我从来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所以只能紧紧的跟在他后面,跟着赵蒙回了保安公司。
“林若柔,你又见到宋岩啦?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段锡在保安公司楼下遇到我们,拉着我仔细打量。
“天啦!林若柔,你大爷的!你和哥哥我认识了两年以后才把你和宋岩的伤心事拿出来让我开心开心,你和段锡认识不到一年,就把如此秘密的事情说出来了?敢情你歧视长相差的人啊?”
我无语的看着兴奋的朝着我们竖起耳朵的员工们,说:“关老大,您老还觉得我这破事儿是秘密啊?有您这大喇叭在这秃噜秃噜的一开播,这不,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
赵蒙意识到大家都在朝我们笑的时候,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在故作镇定的对大伙儿说:“今天的事儿,一定要保密,谁都不能说出去宋岩那小子把林若柔这妞踢了的事儿!”
“……”我翻着白眼,大步甩开进了公司。
当赵蒙把我的秘史说得风生水起的时候,才想起答应过甑静恺今天去接机。
我告辞了赵蒙,说要去机场接莫惜严的机。段锡说:“林若柔,莫惜严是我表姐,一起去。”
我撇撇嘴感叹,世界真小啊,哪儿都是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