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大爷,真不好意思,你瞧,我们几个不知道您这么早就睡了,回来的晚了点,还要您特地起来给我们开门,真个对不起。”钟大满脸堆笑的给大爷解释,希望大爷能放行。我们几人在钟大身后散站着,也是表现得很惭愧的样子。
大爷的眼神充满了疑惑,问道:“你们是学生?把学生证拿给我瞧瞧。”
“这个……大爷,我们才进校,还没学生证呢,我们是3-3-2寝室的,不信,你可以去问隔壁寝室的人。”说着,回头望向我们,瞪着眼,语调也变得尴尬,差点没把舌头咬掉。
我们几人,散乱的站着,由于天气太热,我和张于都解开了上衣扣子,袒胸露乳不说,嘴里叼着的烟让我们的脸烟雾围绕。而老罚更厉害,上衣早被脱去,扔在一边,钟大回头的时候,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晃晃悠悠的差点又倒下去,还好满脸通红的阿酒在旁扶着,口中连打了三个饱嗝。
更过分的是,我们几人一脸的茫然和不屑,没把大爷放在眼里,哪里像学生了?
大爷倒是把我们几人仔细看在眼里了,眉头皱得堆起了,三根深深的皱纹。“都进来,这么晚才回来,出去玩也不看看时间。”说着,大门敞开,让路,放行。
这一点,完全出乎我们的意外,都料想的情形是,大爷紧按大门,以防我们几人强行突破,然后告诉我们,没学生证,就不能进去,最后关门,赶人。
正当我开始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大爷居然奇迹般的放行了,搞得我们怪不好意思的,都悻悻的挨个告罪着进了大门。
进到里面的时候我才看见一旁把门的大爷只穿了一条红色大短裤,遮罩着枯瘦的大腿,在这漆黑的夜里,鲜艳得像一团大火正在燃烧。
我们几人偷笑着,准备往寝室里赶,在背后关门的大爷却叫住了我们,“别走,都过来。”大爷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宿管室,示意我们现在还不能走。
“大爷,还有事么?”钟大疑惑的问。
“进来再说,快点,一个都别走。谁走了,明天要谁好看,都过来。”说着,指着正晃身走在最前面的老罚和阿酒。
我们几人觉得都已经进来了,一时也不用慌着回寝室,反正就是有什么事他也把我们赶不出去,于是都在大爷的严密监视下,一个不露的进了宿管室。
宿管室的布置很简单,一床,一桌,一椅,靠桌的墙上开一大窗户,以作观察学生进出情况。窗户旁上挂着两本上翻的老式笔记本,从胀浮厚度看得出年月已旧,再上面一点是一排宿舍钥匙,宿舍岁数和大爷有得一拼,那钥匙自然新不了,都布满了黑渍,静挂在灰白的墙上。
我们进去后,挤站在一堆。“走进去点,别在门口堵着。”大爷推着我们也跟了进来,顺带关上了门,杜绝了我们出逃的情况。
“说吧,你们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大爷边说,边坐上了床。
“是这样的,我们出去吃了点东西,由于太尽兴了,忘了时间,所以回来晚了。大爷,我们这是第一次,你看,这么晚了,我们明天还有课,你就当做做好事,放我们回去,明天我们再抽空到你这里来领……罪。”
我本来是想说“领死”后来眼睛晃见大爷紧皱的眉头,觉得没必要贫嘴。否则今晚真不要我们回去,在寝室外过夜,那可真的是委屈了。
“吃东西?就这么简单?”大爷说。
“是啊,就这么简单。大爷,你就让我们……”张于抢着说,却被大爷又抢了过去。
“别想骗大爷,你们这些学生的事,我还能不知道,我也是在这里有年月的了。给我说实话,是不是打麻将,打牌,打台球去了。”这大爷显然是很古老得固执,认为现在的大学生只会去玩这些东西,认为最流行的歌曲是《谢谢你的爱》,最新的明星是任贤齐等等。
“哪有啊,我们从不打牌的,更不会去打台球了,那东西没兴趣。”阿酒仍下站不稳的老罚,在我们的背后发言。
“少来,不打牌,会忘记看时间?别想骗大爷。”大爷的固执让我们很是无奈,尽管当时我的想法是,关你屁事,老师都没管,还轮到你?却是不敢动怒,否则,他除去守门的另一个功能启动——向学校打小报告,我们大家就都完了。
“你们这些大学生,真不知道整天在想什么,尽做些没名堂的事,就知道拿家里的钱来玩,你们父母让你们到这里来是做什么来的。你说,那个靠地坐着的。”大爷见我们几人一人一句的,怕会寡不抵众,随手点人回答。这一指,却指向了躲在最后方,按胸恶心的老罚。
老罚此时难受得厉害,根本没精力去回答,只张着个嘴喘气。我们赶忙劝道,他喝多了,不如想让他们回去休息,明天再来认错,要不把身体弄坏了可不好。
大爷看着老罚加重痛苦的脸,估计也觉得,今晚狗拿耗子,弄出了人命,死在这里了,可不大好。思考过后,答应让阿酒扶着老罚回去,并吩咐他们明天中午时分,到这里来报道,领死。
这时,房间里留下了我和张于还有钟大,人数上还是我们这边占优势。不过,却是在大爷的地盘上,大爷那“我的地盘我主宰”的气势压得我们不敢有任何违逆,听什么同意什么,问什么说什么,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结果是,我们谁也不知道谁说的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大爷指着钟大问。
“钟书俊。”老实得让大爷觉得“今晚会更好”的钟大很老实的回答。
“那你爸叫什么?”
“钟辉”
“哦,钟馗。”大爷显然耳朵不好。
“啊?钟馗?恩……是……是的。”可怜的钟大,不敢去纠正“什么都知道”的大爷的耳误,只能狠心把自己的老爸变成了“钟馗”。
“你妈妈呢?”
“李……晓……彤。”这次钟大把音量提高了一倍,一字一字的说出来,让大爷听得很分明,避免了老妈变成“李小龙”的厄运。
“那你家很有钱咯?”这几句话,越来越让我们摸不着头脑,给我们感觉他爸妈的名字与他的家境有关联,而且很密切,直接与经济挂钩。
当然,如果他父亲是钟馗,他母亲是李小龙的话。我这么想却是不敢插口,未免吸引大爷的注意,转头问我。
“不是很有钱,还算可以吧。”钟大自然也搞不懂大爷想知道什么,只有老实回答。
“有多少?一千还是一万?”大爷拿出了一包“软云烟”来,抽出一支放在了嘴里含着。我们眼睛都瞪得差点掉出来,想不到这守门大爷如此阔绰,居然可以抽得这么贵的烟。只羡慕得我紧捏着口袋里的“红塔山”,不敢吱声。
钟大没有吸烟的习惯,对烟草不熟悉,自然不会像我和张于那样发愣,回答道:“这……我不太清楚,爸妈没透露过。”
“那你有钱吗?”说着,在床头边拿出一只银白色打火机,“喀嚓”一声,很熟练的点燃了烟。我和张于异口同声的呼道:“zippo”。真正的“好马配好鞍”我和张于已经无语了,不知道这大爷还会不会拿东西吓我们,最好是拿个原子弹出来,把我们灭了算了,就不用在深夜听神秘的守门大爷无聊的说教.
凉风掠窗而入,扫在身上,仿佛感受到了深夜,睡意随风涌来,我狠狠的眨了眨眼,开始羡慕老罚和阿酒,他们现在一定在床上打鼾吧,哎,真的好想睡觉。
“没有,刚用完了。”钟大摸了摸口袋回答道。
“那就对了。”大爷一拍床沿,激动的说道,“你看,你没钱,你用的钱,是哪里来的?”
“爸妈给的。”
“那你爸妈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挣的啊”钟大迷惘了。
“那你为什么拿你家里人的辛苦钱去打牌?”
钟大顿时无语,差点哭出来,心中狂叫,我没打牌,真的。
大爷见钟大不说话,又继续道:“别说你没打牌,这点你不用骗我,大爷我什么都知道。你说你一个大学生,不好好学习,到这里来干什么?来玩,来打牌,还是来做什么?不觉得对不起父母?不觉得对不起学校和老师?我在这里呆了十几年了,看了不少像你们这样的学生,真是太不象话了。拿着父母的钱到处乱花,还不觉得羞耻……”大爷越说越激动,又拍床,又挥手的,差点滚下床来。
钟大闷着声不说话,仍大爷对着自己严声斥责。我和张于在一旁都听得惭愧,觉得大爷说的到也是实话,由于太直白了,心中却是微微不服,“那又关你什么事了?人家愿意。”
当大爷把脸转向我的时候,我的心猛的跳起老高,不由吞了一大口唾液。
“你……”
“王诚逸。爸爸名叫**,妈妈名叫**,家里没什么钱。”没等大爷说完,我一口气回答大爷完之前的问题。
“你妈是做什么的?”
“已经退休了。”
“退休了?你妈妈多少岁了?”
“快四十多了。”我很小心的回答着。
“那不可能,这么早,肯定是下岗,你瞒不了大爷的。”大爷很肯定的说,“我可是比你爸妈工作得早啊,十七岁就下乡当知青了,至到现在已经有四十年的工龄了。我才在三十五年工龄的时候退休的。你妈妈肯定是下岗。”
“恩……这个,我妈妈十四岁当的知青。”
大爷愣了一下,说道:“早有什么用,我可是当过兵,吃过军粮的,有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你爸妈那时候,还不是什么都不懂。”大爷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写满了光荣,感觉自己经历特别,很是得意。
“我爸也当过兵。”我很不好意思的说。
大爷又愣了一下,“当过兵又怎样?我可是拿过枪,打过仗的。”
“其实……我爸也打过仗,参加过越战,立过三等功。”
大爷终于无语了。
后来,简单的说了些话,一直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现下时间凌晨两点四十分。大爷毕竟年老,禁不住睡魔的折腾,打着呵欠,让我们写一份检讨就可以离去,我们很是欣喜,写检讨书也会高兴,这可是头一遭。
大爷从那边的墙上取下一本笔记本递给我们,说,写在这本子上面,把事情写清楚。
当我们翻开那本子的时候,才算开了眼界,上面记满了这宿舍的学生的历史,整整一本子上面记载了三年来落网的学生的检讨书,我这才意识到,哦,原来我们并不是头一个。我们望了望挂在墙上的另外一本笔记,猜想那定是更前几届的检讨,怪不得这么旧。
前几届的学长们,检讨得深刻,字迹清晰得几年过后的今天,也能被我们认清。我们顿时觉得此大爷不简单,带着敬佩之情,奋笔疾书,一气呵成。交还给大爷的时候,想象下一个写在我们后面的人是谁。
大爷又交代了我们几分钟,我们点头哈腰的称是,连番保证下次就是打死也不晚归,否则也太对不起大爷了,并且发誓从此不再打牌。
大爷手一挥,我们如皇恩大赦,飞快的滚回了寝室。老罚和阿酒睡得正香,刚进去的时候,还听见老罚在说梦话。我们三人越想越气,好你们,我们在外受苦,你们到睡得着。
结果,他俩被我们三人弄醒,又闹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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