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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们也要搬寝室了。
收拾东西,翻到那些信件,忽然有种好陌生的感觉。
千山的消失,已经整整八个月了。
搬家是个大工程。整栋女生楼都乱糟糟的。男生们则趾高气扬地进出女生楼——如果不是要搬家,他们是绝无可能进入这神圣的地方的。每天晚上在大门口跟女友依依惜别时,不晓得被宿舍管理员阿姨送了多少枚白眼呢。
心里忽然有一丝不安的想法……搬走了,跟过去也算是告别了吗?我们,就真的这样失去了最后一丝联系了吗?
这样想着,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提笔写下了最后一封信。
是的,最后一封吧。
我心神不定地写着,窗外真吵,我听到系花在指挥她的搬家亲卫队——“小心,这个箱子不能压,里面全是衣服!”“哦,这个包包不要了,扔了就是。”该写什么呢?我咬着笔杆,过了很久,直到老大开始催促我:“你还呆着干嘛?”我匆匆写下了:再见。并留下了自己新买的手机号码。
地上东一堆、西一堆的行李。
老大和他们都出去吃饭了。寝室里安静极了。
我蹲在地上整理书本,然后递给木一,他费力地将它们放到书架上——我们的书架是那种全寝室共用的,很大的那种,总共有五格,我的那格在最上面。
他拍拍手,回头朝我笑道:“完了吧?”
阳光从书架的缝隙里透过来,勾勒出木一好看的侧面剪影。我离他如此之近,甚至看得清他微微翘起的睫毛,和孩子气的单眼皮……
“收工吧。”我猛地起身,忽地一阵眼花,差点摔倒。幸亏木一及时把我扶住。
这时,有人轻轻叩门。
我忙走过去把门打开。
“我听说木一在帮你搬家。”小美打量着我。
“是啊。”我微笑,然后转身,一推木一,“小美找你。”
木一对我皱了皱眉头,还是走了过去,问:“什么事?”
我背对着门,继续收拾。
“帮我个忙,好吗?”小美的声音低低的。
“说吧。”
“出去说行吗?”小美恳求地说。
“一会还要和她去吃饭呢。”
“十分钟。”
“好吧。”
我没有回头,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远去了,我似乎松了一口气。
十分钟后,木一没有回来。
我的东西还没收拾完,事实上,我收拾来收拾去,行李却越来越乱了。
到后来,我索性坐在地上,翻开一本书。
是《小王子》,看了一遍又一遍的书。
我看到自己在书页空白处写下的字:我是一只狐狸,我等着有人来驯养我,这样我才会拥有麦子颜色般、金黄色的回忆……
这段话是在高中时候写的吧……
“喂!还不去吃饭?食堂都要关门了!”老大的大嗓门把我从思绪里唤回。室友们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哦,几点了?”
“十二点!”
我合上书本,一个人拿着饭盒去食堂了。
一层秋雨一层凉。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我逃课了,窝在被子里。
忽然手机响了。
该不会是老师点名了吧!我这样想着,从枕头下摸索出手机——陌生的号码。
“喂?”
“暮雪,是你吗?”我忽然一阵眩晕,这声音很陌生,却又很熟悉……
“为什么不说话?”我咬了咬唇,痛呢!真的,真的是千山的声音呢!那略带沙哑的、在电话里唱过歌给我的声音。
“你,还好吗?”我一开口,声音却哑哑的。
“暮雪,我收到了你的信!我一收到信就马上打电话给你了!你要知道我多么幸运!我刚回学校不久,正好到传达室借东西,无意中看到一封信躺在那里,似乎在向我招手,于是我走近一看,原来这么巧,是你的信!”
“怎么会这样呢?”我一片茫然。
“真的,我一直相信我们之间是有默契的!”千山的声音十分激动。
“这些日子,都去哪里了?”
“你不知道吗?不是让你寝室的同学转告你了吗?”
“我,真的不知道呀!”
“可能是你同学忘记告诉你了吧。我骨折,回家做手术去了,在家里呆了半年!”
“啊……”
“二月十号,我帮朋友踢校际联赛,结果被恶意铲了一脚,当时都走不了路了,兄弟们架着我去医院的。校医说是严重骨折,韧带也伤到了,得去大医院手术,我打电话回家,我爸坚决要我回家做手术,说我在学校没人照顾。然后我马上买票回家了,临走前打电话到你寝室,只有你一个同学在,我要她帮忙转告你,近期不能和你联系了。我回家两天后,就听说我们寝室搬了,可我爸管得严,不敢给你打电话,也不敢给你写信……”
“那你现在,好了吗?”
“当然,其实早就好得差不多了,我爸非不让我走,这不,我落了n门课,都得缓考!”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吗?
可是我的心里,还是有太多、太多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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