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在康市,一轮明月挂在天空与四周的繁星争相斗艳,也预示着明天一天的好天气。
康市西山公园
林慕白和黄智两人一下午就卖出去了两样东西,而且还是黄智的两个朋友照顾生意才做成的,不然这一下午下来真的是颗粒无收啊。林慕白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什么工作都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的。
“黄哥,我去吃个饭,帮我看下摊子。”林慕白摸了摸自己扁成漏气的气球般的肚子,苦笑道。这也难怪,林慕白中午不过吃了一桶泡面,到现在不饿才怪了。黄智点点头示意没问题。
林慕白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脸庞朝着西山公园外走去,西山公园的两旁都是有不少饭店的。林慕白随意点了一碗盖浇饭狼吞虎咽起来,照这么下去连饭钱都挣不回来,更别谈养活自己了。但林慕白现在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吃完之后林慕白点燃一根烟,却不小心呛到了喉咙让林慕白一阵难受。林慕白摇摇头把钱压在碗下面走了出去,呼吸着夜晚的空气,林慕白的心如同一滩死水般古井不波。
进了西山公园,在摊子附近不远的地方有个乞丐木讷地坐在地上要不是因为他那身前的碗可能没人会想到这是在乞讨吧,而那乞丐就像是丢了魂般。林慕白来到乞丐的面前,看着双目无神的乞丐,没有犹豫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十块的放在了乞丐面前的碗。
“黄哥,生意怎么样?”林慕白来到黄智旁边靠着一旁的石墩,问道。黄智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我真不适合做这个,之前是我家婆娘来的,可是婆娘病了,我也只好来这里摆摊了。”
“嫂子病了?严重吗?”黄智看了一眼林慕白,发现林慕白眼中确有关心的神色,心中微暖开口道:“没什么事,我婆娘不像那些大城市里的女娃子,身体硬朗着呢。”但黄智那眼中的担忧却逃不过林慕白的眼睛,林慕白虽然看到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了,更别谈帮黄智了。
时针转向八点,来西山公园游玩的人越来越多,而空旷的地方国家最为著名的广场舞也是开始了节奏。林慕白感觉自己的心态就像是七老八十的老爷爷,不悲不喜。
这时,一个身穿紫色针线衫的女子出现在林慕白的目光之中,林慕白只是略微看了一眼便没有再注意。而这名女子却是来到了林慕白的摊子前,那如同春风般的声音在林慕白的耳边响起。
“你好,这个手链怎么卖呐?”说着紫色针线衫女子抬起头看着林慕白,而手中拿着一条手链。林慕白看到这张脸微微失神,这张脸很美,不比钟乐差,而且那两个明显的酒窝让林慕白心不由颤抖了一下。
女子看到林慕白盯着自己的脸看,秀眉微微蹙起,语气也有些加重:“这个手链怎么卖啊?”林慕白听到女子再次发声也是从失神中惊醒。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这个,这个十五。”
女子略微思索了下,便从那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张五十的递给林慕白。林慕白接过钱后想要找钱,女子却是摇摇头说道:“找回的钱给那个乞丐吧。”说着女子站起身朝着公园内走去。而那女子的背影却烙印在了林慕白的心里,而林慕白心中的那个身影却逐渐和这个身影重叠在一起。
林慕白不做食言的人,把找的钱都放在了乞丐的碗里,而黄智对之前林慕白的一言一行都看着眼里,不由开口道:“这个女娃你认识吗?”林慕白一愣神苦笑地摇摇头说道:“不认识。”
“那你刚刚盯着别人姑娘猛瞅。”黄智没好气道。林慕白挠了挠头没有说话,紫色针线衫女子确实和他认识的那个人很像,但是短暂接触来说,那个人绝对不会像这个紫色针线衫女子这般,语气也是完全不同的。也有可能是因为那两个酒窝让自己产生了幻觉吧,这也说明自己还是很难忘怀那个人。林慕白心里这么想着。
不过林慕白也不会多想什么,毕竟这只是自己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而已,甚至连过客都算不上,也许过了今天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小白,好歹卖出一件去了,不要气馁。”黄智拍了拍林慕白的肩膀说道。林慕白认同地点点头,但心里却乐观不起来,他的眼神很好那个女子身上穿的衣服,包括那个包都是极为昂贵的,钟乐虽然也有一两件,但都是被她宝贝着。显然这个紫色针线衫的女子买这条手链也就是随性而起,可是这种人又能有多少呢?
之后的两个小时,两人都没有卖出东西,不过在这些摆摊的人当中可能也就只有这两个腼腆的大老爷们吧?或许这不能算是腼腆,更多的是放不下面子。虽然林慕白嘴上说着心里想的都是尊严要来有什么用,能活下去才是真的。但是真正做起来才发现原来真的很难。
这时,一阵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由远而近,林慕白也没在意,看着繁星闪烁的天空发呆。而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在到最响的时候却突然停了。黄智看着眼前一脸冰冷的女子站在林慕白的摊子面前,而这名女子的美貌完全不弱于之前那名女子,那冰冷的神色却增添了一丝冷傲的韵味。黄智看了一眼旁边在看着天空的林慕白,不由推了推林慕白。
林慕白也是从发呆中缓过神来,看了一眼身旁的黄智,却发现黄智用眼神示意自己向前看。林慕白转过头一看,转过身撒腿就想跑。
“林慕白!你跑去哪?”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林慕白的身后响起。林慕白苦笑了一声说道:“姐,你怎么来了?”
“怎么?林慕白,你不敢看我?”钟乐一步一步来到了林慕白的身旁。林慕白咬了咬牙没有说话。“这就是你所谓的改变?让我看到一个全新的你?”
林慕白转过头看着钟乐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道:“姐,你相信我,每一行只要做到极致都能发家致富的。”钟乐那冰冷的脸再也绷不住了,美眸中流下两行清泪“小白,你是怎样的性格姐会不知道吗?你根本就不适合做这个你知道吗?”
林慕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这半天下来他也知道就凭他这性格想摆地摊发家致富简直就是做梦。但林慕白却不愿意承认,准确来说不愿意在钟乐面前承认。
“小白,你在风岳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合同明天你给我送过来。”钟乐深吸了口气对林慕白说道。林慕白闻言心中感动不已,但随即却是愤怒。“姐,是不是周华那王八蛋找你了?你知道那合同是什么狗屁条约吗?”
钟乐看了一眼林慕白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但是小白你觉得周华给你批假是因为看重你吗?在这个看重利益的时代,你得到了什么同样的就要付出什么。而这个合同就是你这两个月休假的代价。”
林慕白脸色一片苍白,他难以想象就因为两个月的假期,所以有了这份合同。钟乐看着脸色苍白的林慕白虽然心有不忍,但还是继续说道:“广告公司不同那些企业公司,广告公司一切看的都是业绩,能给自己拉到业绩就算成功。但是你请假的这两个月为什么周华一直给你留着这个位置,原因就是因为你对他而言还有价值知道吗?不然就凭你这两年的资历,他周华凭什么给你留着这个位置?”
虽然钟乐的话非常难听,但林慕白知道钟乐说的是事实。“就算这样,我也不能让姐吃这么一个亏。”林慕白沉默了会之后一副坚定的语气说道。
钟乐看到那一脸坚定的林慕白心里划过一道暖流,脸色也是缓了不少,语重心长地说道:“姐吃亏没关系,因为你是我弟弟,而且这个合同也不算太过。以姐的权利签下这个合同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林慕白还想说什么却被钟乐打断了。“下午周华已经把合同给我了,我也已经签完了,明天回风岳好好工作知道吗?”说着钟乐露出一丝笑容,踮起脚尖摸了摸林慕白凌乱的头发。之后钟乐便离开了,而林慕白看着钟乐的背影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终却没说出口。
他知道这份合同绝对不像钟乐说的那么简单,虽然他没有完全看完,但之前的那些条约就连林慕白都接受不了,更何况钟乐,而钟乐却为了他签下了这绝对不可能实现的合同。林慕白的心里除了感动,更多的是愧疚。从小到大,他欠钟乐的有太多太多了。
林慕白来到自己的摊子面前开始收拾起摊子来,而黄智看到这一幕却是笑道:“你们年轻人就该好好闯荡,振作起来好好工作。”黄智虽然不知道那个一脸冰冷的女子对林慕白说了什么,但看林慕白的样子黄智知道明天是见不到他了。黄智在心里感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