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湖上,一轮红日从连天波涛中踊跃而出。金光道道,洒在一望无际的万顷碧波上。水阔天空,鹭翔鸥飞。渔舟出没在烟波中,迎风破浪。
湖岸边上,慕小寰和慕夫人面对着早已残破不堪湖船碎块,还夹着几片血迹斑斑的衣服残片,不由得焦急万分。慕夫人道:“蟾宫和媳妇不见已经有两个月了。请人四处寻找,就找到这么一条破船?”其实那东西早已破得不能称为船了。慕小寰道:“听说昨夜湖面忽然间变得波涛汹涌,狂风怒号,整个湖面竟成了血红色,正如满湖的鲜血一般,真是吓人!湖面上还翻涌着密密麻麻的死鱼死虾,似乎是被毒死的。这般凶险的景象,也不知他们发生了什么变故……”慕夫人厉声打断他的话:“呸!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蟾宫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回来。”
正说着,忽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叫声:“爹!娘!”他们回头一望,慕蟾宫和白秋练正手挽手向他们走来。这是梦境,还是真人?慕小寰和慕夫人不禁呆住了。
慕蟾宫看着他们,淡淡一笑,说道:“爹,娘,不认得我了么?”慕小寰和慕夫人惊喜交集,赶忙迎上去。
慕夫人拉住慕蟾宫的手,喜不自禁,问道:“我的孩儿,你们没在那次大风浪中出事吧!”慕蟾宫一听,笑容僵住了,喜悦的心情忽似被浮云遮掩般隐退,眼光含着深沉的悲痛。他向湖面上望去,几缕烟雾般的殷红仍在轻轻荡漾。慕小寰急道:“怎么了?”慕蟾宫脸上掠过一丝凄楚。
白秋练道:“娘,不用担心。一切都已过去,现在早就风平浪静了。湖水的平静是动荡的风波换来的。今后就可平平安安了。”慕夫人大惑道:“媳妇,你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白秋练微笑道:“我们本被卷入风浪之中,几乎毙命。幸好被好心人救下了。不料逃出虎口,又入贼窝。路途上遇到了一伙强盗。强盗头子本想杀了我们,祭奠他刚死去的亡妻。不料刚好他的女儿又在当夜自杀殉情。他女儿的情人恰是被他杀死的。我对他说,你多行不义,以至妻亡女殇,若再加害我和蟾宫,必遭天谴。他正悲痛欲绝,无心理睬我和蟾宫,便放了我们。”
慕蟾宫听了妻子这番说辞,忽然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慕小寰和慕夫人大惊失色,见儿子这般委屈,不知如何安慰才好。慕小寰道:“竟有这样的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应当速速离去!我去找一只船。咱们回故乡去。”说罢就要去找船。白秋练拦住他道:“爹,你不用担心。我们既然已经脱险,那强盗也无颜再为难我们。我可以保证,今后就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而且我们不能立即离开这里……”她杏面飞霞,神色忸怩地垂下头,欲言又止。慕小寰疑惑不解地问道:“为何不能立即离去?”慕蟾宫道:“秋练已经怀了我们慕家的骨肉。远路颠簸,总是不宜。”
慕小寰和慕夫人不禁大喜过望。慕母满面堆欢道:“太好了,总算可以抱孙子了。我们慕家三代单传,这头一胎一定要生个男孩!”白秋练笑道:“娘,你放心罢。我卜过一卦,蟾宫命中注定有三子,不会错的。”慕夫人不禁笑逐颜开,连声称好。一家人把危险抛之脑后,赶紧为即将出生的婴儿做准备。
尘世间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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