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女庙门口遇到朱月是意外,颜兮一眼便看出来了朱月怀有世间难得一见的琉璃心,七窍玲珑,看遍世情。
帮她只不过是因为她身上有着常人少有的善良,原谅世间,包容万物。如同一股清泉,清冽干甜,润物无常。
其实朱月一早就知道眼前的花间客并非小时候遇到的那个小公子,只是她不愿意放手,不信记忆中的人已在时间的长流中消失不存。
“早在成亲的那日,吾就将事情全都告知朱月。只要她想,你觉得吾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颜兮飞身踏上屋顶,冷冷的看着阵中的花间客。“她之所以留下同你成亲,是因为她说她相信你还是爱着她的,她愿意赌,赌这些天并不都是虚情假意,赌你心里有她!”
“结果呢?”花间客猛然回头看着颜兮,脸上的风流不羁被愤怒取代。“赌?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没有人能从我情绝流煞的手里赢。什么狗屁的爱情,从我入轮回开始它就只是一个笑话!”
“你!”花间客油盐不进,颜兮愤怒的同时也为朱月感到深深的不值。
花间客,“不防在告诉你一件事,其实这具身体的主人早就死了。当初这个可怜蛋魂牵梦绕朱家的姑娘,好不容易等年纪够了去朱府提亲,迎娶朱府的小姐朱婉。谁想成亲前几天新娘子就跟别人跑了,可怜蛋不相信派人到处去寻朱婉,却看朱婉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大腹便便,明显是怀孕了几个月。这可怜蛋又气又心痛,当场就吐出一口血来,归天了。我当时看他太惨,这才附身在他的身上,替他杀了那对渣男贱女。”
花间客的身体里除了流煞的鬼体,再没其他的灵魂,颜兮不是没想过也许正真的花荣早就死了,可她没料到花荣竟死的这般凄惨。
一夕之间,从天堂跌落地狱。心心念念多年人的人儿,想要与之携手走向白头的妻子。突然间不属于自己,成了别人的妻子,成了别人孩子的母亲。
试问这天下又有几个人能接受?花荣重情,所以他爱了,等了朱月多年。可惜命运捉弄,让他误以为朱婉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一步错,步步错。也正是因为他重情,方才就性命断送在情上。
缘起缘灭,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这么说来,可怜蛋应该要感谢我,结束了他这一生笑话一般的人生。”
花间客说完,阵里的鬼灵之力暴增。他以血为引,无数的黑血从伤处涌出,变成无数黑色利刃,准备一击致命。
“你们两个,看够了没有。是要等我鬼魄尽散才来收尸吗?!”最后时刻,花间客恶狠狠的道。
“不妙!”
云祝一声完,从暗处闪出森森数千鬼灵来。为首的是鬼观音,还有手持长戟的一个男人,周身黑色环绕,是上次妄想突破阵法的鬼者。
鬼观音道,“怎么?自诩风流的情绝流煞也要人相助?您不是曾言,只要您老人家勾一勾手指,就有无数的美人愿为人赴死吗?”
花间客恢复风流气韵,“观音姐姐怎么这么说话?流煞身边都是庸脂俗粉,怎么能和貌美的观音姐姐相提并论,我这不也需要姐姐来救吗?”
“少废话,动手!”
长戟鬼者不欲在听两个人毫无价值的对话,先一步动了手。长戟挥舞,凝聚力量朝着阵中的薄弱之处刺去,鬼观音见状也将玉净瓶化成武器,同鬼者一同使力。
阵中的花间客早已是强弩之末,以血化成的利刃朝着薄弱处刺去,内外共同击破。
霎时,天空一片巨响。电光石火之间,锁链应声碎裂,无数的烟尘四散开来。
“流煞,这次你可是欠了我们好大一个人情。”鬼观音杨柳瓶一扬,绿色的鬼气冲进烟尘中将受伤承重的花间客驼了出来。
花间客整件衣服都被血染黑,脸色苍白如纸,受伤不轻。“流煞绝对不会忘记观音姐姐的救命之恩,来日……来日必定成观音姐姐花下的泥土,以此身所有来报答观音姐姐。”
鬼观音一脸嫌弃的看着花间客,“行了,流煞你什么样子我鬼观音还不知道吗?油嘴滑舌,*。你对我说的话指不定在哪个女人的怀里风流一夜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不信也罢。反正这次是听了他的命令才来救你的,要谢你自去谢他。”
“原来是他?”花间客疑惑,随后仰身躺在鬼气上,有气无力的道。“既然是他,那我也就不谢了,省得他自以为占了我的恩情,更加目中无人,惹人厌烦。”
鬼观音,“流煞,这话可不能如此说,再怎么他也是一心为了鬼界。这次又叫我们来救你性命,该放下的也改放下了,成见太深,日后恐怕成了异类,到时可就谁也帮不了你了。”
“帮不了我?”花间客苦笑的指了指自己肩头上的伤,“你觉得就我这本事能成异类?我自诩花间客,不过是个风流人,什么苍生霸业,那些与我来说太远了。还是女人堆,花丛香里好。”
鬼观音,“好了。我现在没心情听你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现在就回鬼界疗伤,省得待会又被人困着打,白白浪费我们一身力气。”
鬼观音句句带刺,言语之间也尽是对花间客的嘲讽。反观花间客好似习惯了一般,不紧不慢的叹了口气。“行吧,那我就不在这里给两位添乱了。”
鬼气正欲待花间客一同离开,只是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缕幽魂,生生挡住花间客要去的路。
“花荣……你真的不是他?他真的……真的死了?”
“哪里来的女鬼?!”
鬼观音听到声音,低头往下看,这才发现鬼气中隐藏的女子。
“是朱月。”颜兮一眼就认出藏匿在鬼气中的朱月,心里顿时一个激灵。往神墟里一探,里面朱月的气息已经断了,魂魄也在刚刚颜兮不注意时候飞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