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1 / 1)

()自从那个事件以后,表哥没有再跟我提起和林敏崇分手的事情。但是,我跟林敏崇之间,见面的次数似乎变得少了。可能是联考的缘故吧,我心想。

后来,林敏崇考上了第九志愿,北上读书,我们的关系又变得更平淡了。平淡到我们分手的时候,彼此的心里好像没有留下任何疙瘩。我们都这样认为,虽然分开了,我们两个人仍然是朋友。

在我的日常生活中,也起了一点变化--我不敢在晚上走到街上去。就算有人陪著我,我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只有表哥回来的时候,那种感觉才稍微减弱一点。

说不定,少了一起在街上散步的机会,也就是我和林敏崇的感情,会渐渐淡化的另一个原因。

距离我自己的联考愈来愈近,距离表哥当兵的日子也愈来愈近,我们两人也许会有好一段时间不能见到面。这时,两人还没有分开,我的心里就已经开始想念了。

想到这件事,我无意中发觉了自己心中的一个秘密,我有点害怕,不敢告诉任何人,也不敢告诉表哥。

※※※

到了三年级下学期,我的朋友似乎变少了,害得爸爸常鼓励我,“找个同学出去散散心,不要整天读书,这样没有什么效率的。”

“嗯。”我口里回答,并没有付诸行动。

就算表哥从学校回来,我也没有去找他,虽然我很想他。

妈妈担心地问我,“妮妮,你是不是和表哥吵架了?”

“没有啊。”我笑著回答,心里却是很不踏实的感觉。

当天晚上,表哥打了电话过来,“妮妮,我请你吃宵夜。”

“不了,晚上不好。”一想到黑漆漆的马路,我就感到不舒服。

“对不起,那,明天一起喝咖啡。”表哥大概也想到我的惧黑症。

“哥,我--我明天还有很多功课要复习耶。”

“嘿,妮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认真了。”他停了一下,“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你真的那么忙吗?”

“我想--我想,你忙著毕业纪念册,没有去打扰你。”

“毕业纪念册归毕业纪念册,哥什么时候忘掉妮妮的。明天,你休息一下吧,我去载你出来。”

“嗯--”我想了一下,我的声音变小,“不要了,哥,下次好吗?”

“好吧,不勉强。”他有点失望,“妮妮,若有什么事,要让我知道,不要闷在心里。舅舅舅妈都蛮担心你的。”

“我知道。”我的声音小得不能再小。

挂了电话后,我的心里有点难过。走进自己的房间,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

最近,我--开始讨厌自己,自己的姓名,自己的外表,自己的感情,自己的软弱……

我督促自己很认真读书,唯有读书,才会让我暂时忘掉一些事。忘掉,对我而言,好象是偷来的一分平静。

爸妈看到我的用功,他们一则以忧,一则以喜。忧的是我的身体,恐怕我负荷不了;喜的是我的成绩日渐进步。

而我自己也不晓得,我到底可以支撑多久。也许,时间可以告诉我。也许有一天,我自己会知道的。

身边的每个人,渐渐接受了我的生活型态,包括表哥。

我对外的活动减到了最少,表哥回来的时候,往往是大伙儿在一起吃个便饭。甚至不凑巧的时候,我只在电话上和他聊了几句而已。日子就是这样没有色彩,分外平静的过去,一切都指向联考。

联考,似乎成了我的避风港。

表哥好几次关心地说,“妮妮,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会的。”我总是如此回答。

这种对话,变成了我们之间的例行公事。

小的时候,我几乎什么事都跟表哥说的,现在我的心里有事,却不敢说。

不说,我自己会难过;说了,我还是会难过,同时,或许又引起更多人的担心和难过,那有何苦呢?

※※※

我好傻,因为我好傻,所以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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