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掩盖一切,黑暗迷乱所有,龌蹉污秽,群魔乱舞,阴气盛时,是谁在堕落,又是谁失去自我。
少年躺在床上,双目发怔的看着天花板,好像什么也没入他的眼,又好像透过天花板看外面的天空。
“喂,你怎么了?这么忧郁?”谢君清很好奇有什么事让这个有点骄傲又时刻充满活力的少年愣神。
“没什么。”闭上眼睛,在睁开时已没有了刚才的迷茫。
翻了个身,少年避开谢君清锐利的目光,转移话题,“你说谢洺会怎样?我可是给他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回想了以前的火灾,还有遍地横尸,都是一刀致命,干净利落、见血封喉。屠城,谢君清不知谢洺对他们家有多大的怨恨,以致不能忍受他们一手创建的城池生存,全城五千多口人,无一幸免。
不,也许他是个特例,外出游玩的少年躲过了这场屠杀。回到家时,秃鹫在高空惊叫,豺狗在地上吵闹。城外的泥土翻新了又湿润,树木早已,新草从地里发出,人尸成了最好的养料。
啊啊啊啊啊!!!少年无声地咆哮,情绪在见到倒下的父母时达到顶峰,崩溃,破乱,毁灭,这里只有他一个活人。
可怕的孤独,令人欲摧毁一切的孤独……
他宁可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这样,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死去,不用去在意敌人是谁,有什么目的。
可是,他还活着,好好的活着看空无人烟的城池,一步一步,他拖着沉重的步子,从城外到家,从家到城外。
他将要去哪?要复仇吗?
捏着的一张纸很薄,却很重。
小心谢洺
慌乱写下的字迹墨晕染了笔锋,血溅在纸上,皱巴巴的纸张,是父亲留下的话。
谢君清不知是那人故意留下的还是他不小心忽略了它,但纸上的信息对他而言,是最后的希望,活下去的希望……
“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从屋外传来,这声音打断了谢君清的沉思,也让少年松了一口气。
顶着谢君清无意识散发出来的悲怆的气息可不好受,不知为何,自他们从西域相遇以后,少年愈发觉得两人之间似有若无的联系更紧密了,从前他如果不看谢君清决不会感知得到他的存在,可现在他居然能够清楚的感觉谢君清的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当做故事听的事情清晰展现在眼前,就好像那一幕幕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一样。
起身扒拉了几下头发,又打了几个哈欠,少年沙哑着声音问,“谁呀?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开门。”顾无名的声音从门口传出,压抑的嗓音,听得出他控制了声音的传播。
轻缓地打开门的打开门,出现在少年面前的却不是顾无名那张嬉笑不正经的脸。
“唔……”还没出声就被捂住了嘴,少年眼睛向后撇去,却没有发现那个一直跟着他的人。惊慌袭上大脑,他头一次意识到他有多依赖谢君清。
“敌人在你面前你在看哪?”头戴恶鬼面具的的人粗哑的声音从面具底下传出。
不过,这个“敌人还挺贴心的,至少他提醒了少年才出手,而没有追求“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