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莲华公主的车驾,与她本人一般,气呼呼地,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天元庙。
楚景澜目送着她的车驾离开,这才缓缓地转身,却没想到,竟是撞上了清风道人。
他一惊:“师叔,你站在我身后作甚?”
“大惊小怪作甚?这胆魄,还是不是男人了?”清风道人斜睨了他一眼,也站在山上望了下去,见得那一行浩荡的护卫,他摸了摸下巴,“怎么,这莲华公主还对你纠缠不休?”
“师叔,您说什么呢?什么纠缠不休了?莫要坏了公主的名声。”楚景澜不赞同地回道。
“我难道还说错了不成?”清风道人撇了撇唇,“京城来此,千里之遥,她特地为了皇上求药,会还赶在这年尾?若是真的皇上需要,莫说把我召了回去,就是让旁人亲自走一趟,也比让他闺女特地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强吧?”
“而且,”他摇了摇头,道:“让我准备的药,也不是多珍贵的,三清宫内,也不是没人能做。她啊,怕是冲着你来的吧!”
“师叔”
“不过,我可给你说了,公主不是那般好尚的。但凡有那雄心野望的,恐怕都不会乐意去尚公主的。”清风道人说着,眼底掠过一抹玩味,“更不用说,是这个公主了!你可得想清楚了。”
因着前朝出过祸事,就是尚了公主的驸马屯兵造反,欲要称帝。从那后,这尚了公主的驸马,只能得闲差,而不能有实权的差事。
当然,也有为了全家荣宠,而愿意让小儿子去尚公主的。尚了个公主,这家中以后生出来的可都是有皇家血脉的,女孩儿都能得封郡主,跟皇家攀亲,并非不好。
不过,楚家怕是不乐意的。
但是,清风道人也看得出来,那位莲公主怕是看上了楚景澜,不然当初在京城不会这般三番五次地去寻他。
“师叔,您就甭拿我说笑了。”楚景澜摇了摇头,嘴角浮起了无奈的笑,“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思,何必再拿这事调笑我?”
“呵呵,那就好。”清风道人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说,我那徒弟就是最好的。你若是喜欢,那就得动作快些!这男人追女人啊,素来就是容易的!”
说完,他就摆了摆手,转身往回走,眼神却凛冽了起来。
而此时,莲华公主脸上也是盈满了怒气的,越发衬得她明人,她狠狠地拍了拍桌案,却又立刻缩回了手,捂着掌心呼疼。
旁边的贴身大宫女紫鹃忙去给她揉,柔声道:“公主,您生气便生气,就是砸东西,也莫要伤了自个儿啊!”
待得揉了好一会儿,她才问道:“可还疼?”
莲华公主气呼呼道:“你以为我想啊?我这不是气的么?我,我堂堂一国公主,我问他要不要给我当驸马,你知道,楚景澜是怎么回我的吗?”
说着,她眼眶就微微有些发热,别过了头去,“我还特地亲自抢了这差事,还叫母妃去给我当说客,为的是什么?我难道还真就是为了来看阿湛不成?”
“公主”紫鹃跟了莲华公主这么多年,自然是清楚她的心思的,此刻,她又心疼,又气恼:“楚公子怎生这般的不懂风情?公主您是多好的姑娘,京城里有谁比得上您?可他倒是好,竟还拿乔上了!公主,皇上最是疼您了,您若是生气,尽管叫皇上拿了他问罪就是!”
真别说,这事儿,圣上还真就做得出来。
“说什么呢?我就是真拿了他,他的性子我还不了解吗?到时候若是惹急了父皇,指不定就”莲华公主垂下了眼脸,“我就是不明白,这么多年了,他怎么就跟石头一样,根本叫我捂不热!”
“公主”紫鹃方才也不过是气话,可看着莲华公主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心里也是难受。
自古以来,情之一字,最是令人牵肠挂肚,最是令人难受非常。
“我就想,我到底哪儿不好,他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莲华公主的目光落在桌案上的点心上,她揉了揉额角,“我方才问过他,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可他却根本就没回答我!”
她素来是天之骄女,哪儿受过这般的挫折。可偏生,她所有的挫折,都是在楚景澜身上受的。
紫鹃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才好,突然,她眸子亮了亮,“是了,湛小王爷不是近来与楚公子颇为熟悉的吗?要不然,我们去问问王爷,关于楚公子的一些事儿,如何?”
莲华公主手微微一顿,她攥紧了手,慢慢道:“他素来不喜我缠着他,我这般”
“可是,难道公主您就愿意嫁给别人了吗?”紫鹃忍不住问道。
是了,她的年岁渐长,总是不能长留宫中的,她总是得嫁人的。莲华公主微微地蹙了蹙眉,半晌,她才回道:“折道去阿湛的别院。”
“是。”紫鹃出去吩咐了车夫。
等到了东陵湛的别院时,已然是天黑时分,莲华公主进门的时候,倒是没想到会碰到正坐在屋里的顾墨书,她顿时就皱紧了眉头,看向一侧的东陵湛,“他怎么会在这里?”
顾墨书闻言,摸了摸脸颊,笑道:“公主什么话?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再怎么说,公主也是我护送来的,我这一路可是费劲了心力的,您对我这态度,未免太过冷淡了吧?”
“哼,我以为你逛花楼去了。你不是念叨了一路的花魁吗?留在这做什么?莫非此处有美人不成?”莲华公主素来看不惯顾墨书的态度,虽然他是长得极为俊美出挑,可她身为女子,最是看不得他那副轻佻的模样,每每见了,少不得一顿讥讽。
可偏生,她父皇却钦点了顾墨书护送她,为此,她好生生气。
顾墨书挑了挑眉,“怎生没有?眼前不就是有吗?”
“顾墨书,你好大的狗胆,竟敢调戏本公主?”莲华公主反应过来,恼怒道。
顾墨书惊道:“公主,您说什么?您怎生这般的自恋,我说的是阿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