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普伊希奇开口要购买火枪开始,秦川就怀疑使团失踪是毛子干的了。
当普伊希奇没有对枪支类型产生疑问,开口就长枪短枪都要的时候,秦川基本可以确定,使团失踪一事就是毛子干的。
因为,毛子对他的火枪很了解。
欧洲早就有燧发枪了,虽然还都是作坊手工制造,但各国已在陆续列装,俄罗斯也肯定有列装,如果不是很了解他的火枪,没发现他的火枪比欧洲先进的话,毛子不可能千里迢迢跑来找他购买。
燧发枪结构大同小异,精密程度取决于工匠的技艺,唯一不同的是材质。
毛子肯定是发现他的燧发枪使用的钢材质量比欧洲主流更好,所以才会大老远要从他这买燧发长枪。
短铳的枪管内刻有膛线,这玩意的技术含量很高,毛子一时半会弄不出来,所以只能跟他购买。
子弹的技术含量很低,不论东西方的滑膛枪用的清一色圆弹,有铅制、铁制或铜制,尖头弹则只需一个样本,随便一个铁匠都能仿制出来,所以毛子根本就不需要跟他购买子弹。
他对火枪的管控一直都很严格,要求关帝军不论战斗大小,战后一律仔细仔细清扫战场,不能遗漏任何火器,而且关帝军从未吃过败仗,不存在火器被敌人缴获的情况发生。
仅有的几次火器外流事件中,一次是一名夜不收在乌兰察布地区失踪,其携带的两支短铳也一并失踪,基本可以确定是落入了建奴手中,另一次是去年喀尔喀三汗给秦川赠送礼物时,他回赠了一人一支燧发长枪。
最后一次,就是使团失踪了。
共八支燧发枪,二十二支刻有膛线的短铳,弹药若干。
这些火器肯定在毛子手里,可能其中的一部分正在沙皇手里把玩,一部分在俄罗斯铁匠的工坊里,另一部分或在西伯利亚各个指挥官手中,或被哥萨克人留下来自用。
不论在沙皇手上,还是在哥萨克人手上,秦川都要拿回来。
那不是属于毛子的东西。
还有使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普伊希奇的翻译官不懂汉语,所以只能花重金从蒙古人那找了个懂汉语又懂俄语的人当临时翻译。
这位蒙古人可是对秦川的威名早有耳闻。
当秦川说完那番话,他差点就跪了下来。
他知道,秦川的那番话一翻译出来,就必将血流成河。
但若不翻译,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在旁边红衣侍从阴冷的目光中,他只得哆哆嗦嗦地将秦川那番话翻译了一遍,虽不完整,但意思已经齐全。
听完翻译的话,普伊希奇脸色蓦然一变,腾地站起身。
但他还没来得及做下一步动作,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就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转头一看,一名身着红色盔甲的侍卫一手按着他的肩膀,另一手紧握已出鞘一半的腰刀,目光阴冷无情。
身后的记事官和翻译官旁边,也都各站着一名身穿红甲的侍卫,同样杀气凛凛冰冷无情。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那蒙古人脸色煞白,腿一软便噗通跪了下来。
“秦将军,我只是白匪雇来当翻译的,使团的事与我无关啊,与我无关啊……”
“你先别慌,把话翻译好就行了,若真与你无关,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秦川淡淡说道,并抬手示意他起身,然后静静望着普伊希奇。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那蒙古人连忙爬起身,躬着身哆哆嗦嗦站在一旁。
普伊希奇脸色发白,却又两眼满是怒火,愤怒地喊道:“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秦川,我带着沙皇陛下最大的善意前来,本想与你联盟通商,你却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污蔑我,你……你这是在污蔑尊贵的沙皇陛下,在羞辱伟大的俄罗斯沙皇国!”
“立即命令你的侍卫收起武器,否则……你不仅要面对斯特罗干诺夫家族的怒火,还要面对沙皇陛下的怒火!”
他不喊还不打紧,这一喊把外面站岗的和在隔壁房间听调的红衣侍从全都惊动了。
十几名红衣侍从呼啦涌了进来,一个个或抄腰刀,或持短铳,将普伊希奇几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那蒙古人吓得直哆嗦,半晌才壮着胆子开始翻译,还一边偷瞄秦川的脸色,见对方一直脸色淡然后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秦川知道,跟普伊希奇在这打嘴炮纯属浪费时间,于是大手一挥,道:“压下去分开关押,他那十几个护卫也统统分开关押,单独审问,使些手段让他们如实招来。”
“是!”
一群红衣侍从齐声应诺,开始动手控制普伊希奇等人。
普伊希奇还想挣扎,但一名红衣侍从只使了两招擒拿手就把他按在地上锁得死死的。
很快他就被拖了出去,一路上还叽里呱啦怒骂不止。
那蒙古人本来已经被双手反按在后背了,但秦川摆手示意让红衣侍从放开他,然后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将军话,小的叫那楚克·图格尔。”
“图格尔是吧,哪个部族的人?为何既懂俄语又懂汉语?”
“小的是和硕特部族人,因为通商的原因跟汉人打交道较多,曾经做过汉人通商的中间人,前几年俄罗斯人到了叶尼塞河,南下购买皮毛,之后我便又跟俄罗斯人打上了交道,久而久之就学会了俄语。”
“嗯。”
秦川点点头,又问道:“俄罗斯人是不是已经在贝加尔湖以西建立了据点。”
图格尔有些紧张,犹犹豫豫说道:“回……回将军话,他们的据点确实已经建到贝加尔湖以西,就在贝加尔湖以西大约八百里的叶塞尼河支流河畔,而且,贝加尔湖北部、东北部也都有他们的据点,沿着勒拿河建了好几个。”
“嗯。”
秦川又点点头,道:“若使团之事与你无关,我非但不会为难你,还会给予优待,让你教我的人学俄语,学成之后,回和硕特部或留在娄烦由你自行决定,若留下来则必有优待。”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好了,你先下去,和我的人一起审问那些俄罗斯人,把该作的事都做了,不要有什么遗漏或差错。”
“是,小的一定字字如实翻译。”
“去吧。”
秦川挥了挥手,然后起身走到墙壁前仔细观看地图。
他不懂勒拿河究竟在什么位置,也懒得问那么多,反正是贝加尔湖东北方向,足以证实毛子已经控制了大半个西伯利亚,快要到满清的地盘了。
后世的满清入住中原后,毛子就到了他们老窝的北边,用杀戮迫使土著臣服之后,开始南侵满清的老窝。
一开始,满清仗着人多势众还能把毛子干翻,但随着毛子不断往西伯利亚移民增兵,满清很快就被锤得满地找牙,每锤一次就逼满清签一次不平等条约,把外兴安岭至海兰泡之间的几十万平方公里,还有乌苏里江以东及库页岛的又几十万公里全都拱手让给了毛子。
秦川自然不会让毛子从欧洲跑到亚洲最东边来蹦跶,那是以为我东方好欺负。
且让他们先领略一下已派往贝加尔湖那八百猛士的威力,领略一下他秦川的怒火,否则毛子还不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