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萧夏突然睁开眼睛,视线变得明亮起来。
这是个陌生的环境。
她打量着四周,发现了趴在自己旁边的程骁勖,自己紧紧地抓住他的手。
当她盯着程骁勖思考着自己怎么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那和着周陆然的伤痛突然袭来。
自己哭得稀里糊涂,哭累了,就睡着了,后面发生了什么,车什么时候到的站都不知道。
“你还真是好色呢,就那么喜欢盯着别人的脸看吗?”程骁勖打断萧夏的回忆。
她这才回过神来。
“啊?”可能是哭得太久了,她的嗓子都有点哑了。
“啊什么啊?你还要牵着我多久?”
“对不起。”萧夏赶紧放了手,“对不起。”她有点唯唯诺诺,低着头,道着谦。
“谢谢啊。”
“什么?”萧夏的突然道谢,让不知道该找点什么话题的程骁勖没有反应过来。
“没把我丢在车上。”可能是因为嗓子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不好意思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太过悲伤而没有精神的原因,萧夏的声音很轻。
程骁勖看着这样的萧夏,心里情不自禁地想要捉弄她,“是呢,重得跟猪似的也不知道减肥,手都给我抱酸了。”
“对不起。”萧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道歉了。
“对不起对不起,你就会这三个字吗?”程骁勖却不耐烦了,之前那个骂他的萧夏去哪儿了?
“不是呀,”萧夏一点都没有生气,平静地说着,“那么,我可以走了吧。”
她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却被程骁勖叫住了。
“站住!难道你不觉得你应该做点什么来感谢我吗?”
萧夏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虽然看着他的眼睛,却没有神。现在程骁勖终于明白为什么悲伤的萧夏会令人无比的心疼了,因为她的眼睛,在她伤心的时候,在她感到悲伤的时候,即使你和她注视着彼此,却依旧不能感觉到她的眼神,那双眼睛那么的空,空得让人觉得无比的落寞与悲凉。
看着这样的萧夏,程骁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但是,为了能多留住萧夏一会儿,虽然有点不自在,但他还是指着办公桌旁边的书柜,让萧夏去给他打扫办公室。
“正好清洁阿姨临时请假了,你就打扫卫生来谢我吧。卫生间里有抹布,那个柜子里的茶具一定要一个一个地擦干净。”
“哦。”萧夏应了声儿,丢了魂儿似的飘进卫生间,程骁勖听见一阵水声过后,萧夏拿着抹布出来了。
程骁勖坐到办工桌前,用交叉的双手背托着自己的下巴,眼睛一直放在萧夏身上。
“哐!”陶瓷破碎的声音。
萧夏依旧像按了缓慢键一样,不变刚才的节奏,愣愣地抬起头,把目光从书柜旁边的陶瓷渣移到程骁勖身上,“对不起。”不紧不慢的语气。
程骁勖忍了忍,挥了挥手,让她继续。
“啪!”萧夏再次抬起头,不过依旧是那种无神的目光,地上躺着翠绿的碎片。
程骁勖目瞪口呆地望着萧夏,没有做出反应,估计是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笨?!这是打扫清洁,还是打劫啊?!那个花瓶是价值百万的古董啊,这套茶具价值千万,还好只是打碎了一个。
程骁勖心里感叹着,虽然他并不差这点钱,但那个花瓶毕竟是他逝去的母亲选的,那套茶具是他最喜欢的姐姐买。
“啪!”又一个茶杯英勇牺牲了。
程骁勖终于有了反应,站到萧夏的面前,拉过她的手,死死地盯着她,有点咬牙切齿,“你这丫头是故意的吧?”
萧夏却依旧不变表情和眼神,“对不起。”
程骁勖无言以对,即便他很想再说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走吧。”程骁勖甩开她的手,他可不想姐姐送给自己的茶具全部牺牲。
“哦。”萧夏应了声儿,消失在了门口。
萧夏忧郁着表情出了门,走了几步之后,她嘟了一下嘴,耸了一下肩,加快了步伐向电梯走去,同时拨通了夏萧的电话,“喂,夏萧,快来接我,我不知道这是哪儿……当然不是和男人约会啊,是被人绑架啦……真的,不骗你……”
萧夏心里想着,摔东西来发泄心情真好,摔别人的东西发泄心情,更好!
“骁勖,怎么了?”沈家逸推门而入,看着地上的碎片。
“没什么,叫人来把这儿打扫了。”程骁勖稍微恢复了一下情绪。
“是吗?刚才那女孩儿——?”沈家逸有点坏笑。
“没什么,就笨蛋女人一个!”
沈家逸的笑容更大了,“骁勖,没想到你的口味变得清新脱俗了呀,但是人家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呢,再说,你身边从不缺女人啊。”
“不要乱想!”程骁勖的火气变大了点,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仅仅是因为他见不得她为别的男人这么伤心而已。
因为找不到路,萧夏下了楼后只好听夏萧的话,乖乖地待在原地等她。
她坐在写字楼前的喷水池旁边的台阶上,双手环抱着双腿,将头埋在双膝之间。高大的写字楼做背景,一个人的萧夏,显得更加孤苦悲凉,可怜到底。而这样的场景,深深地陷在楼上程骁勖的眼里。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夏萧从出租车下来,跑向萧夏。
看见夏萧来了,萧夏立即投入她的怀里,终于痛哭出来,像一旁的喷水池一样,眼泪不断。
“夏萧,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他以前说过要爱我到永远,说过心里只有我一个人,说过我是他心中的无可替代。但是,没想到这些话,他并不是对我一个人说的。”萧夏抱着夏萧哭诉着,夏萧也知道,现在她说什么都没用,只能让萧夏把苦楚与委屈都说出来,然后给她温暖可靠的怀抱。
以前的一句话,是我们以后的伤口,不怪说者的欺骗,只怪听者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