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士信现在住的地方就是靠山王的行府,守卫不可谓不森严。而那个给罗士信送纸条之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來到罗士信门前,并在罗士信出來之前留下纸条转身离去,可见其轻功之高,绝非普通高手可比。
开始罗士信还对那位不速之客的本事感到惊讶,但当他看过这纸条的内容之后,不由微微一笑。只见纸条上面清晰地写着:明晚子时,城南榆柳林,不见不散!再看落款儿!!乾坤子!
乾坤子能够悄无声息的潜入到靠山王行府,这倒不足为奇。让罗士信莫名其妙的是,既然师父已经來了,那干脆现身相见不就完了,何必还要搞得这么神秘?不过想到老家伙做事向來沒谱儿,罗士信也便释然了,沒做过多怀疑。
第二天,唐璧忙着在历城及其周边盘查可能与贾柳楼有关的人物,大肆捕人,弄得历城一时间风声鹤唳,人心不安。
罗士信倒是悠闲得很,在行府中陪着秦母唠了一天的嗑,从自己的身世到秦琼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无话不谈,直到把老太太侃得是晕头转向,就差认自己做干儿子了,罗士信才善罢甘休。
晚上罗士信陪着秦琼家眷一起吃过晚饭,之后便回房去休息了。亥时过半,罗士信从床上爬了起來,穿了身便装,也沒带随从,单人独骑离府而去。
纸条上的榆柳林是指历城南城外的一小片林子,站在城头上远远的可以眺见。此时的山东民乱四起,晚上实行宵禁,城门紧锁,一般人是严禁出城的。不过别人出不去,罗士信却沒问題。罗士信虽然官职不大,但却是现下历城除了唐璧之外说话最有分量的人,城门守将一见要出城的是这位小爷,连问都沒敢多问一句,便老老实实叫人打开城门,放罗士信出城。
罗士信出城以后一路疾行,沒用上一炷香的时间就來到城南榆柳林。
乾坤子留给罗士信的纸条上只写了子时在榆柳林相见,可是这榆柳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罗士信不知道乾坤子在哪里,只得在林中寻了一处空地,静等起來。
头顶明月,繁星点点。早春的午夜依然寒气逼人,冷风刮到脸上好像刀割一般。四周是黑黜黜的林子,时不时的传出一两声鸟兽的怪叫。这样的环境总让罗士信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心里不落踏实,感到不对劲儿,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
“哼哼,你來的倒是准时啊!”
就在罗士信胡思乱想的时候,林中突然传來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罗士信循声望去,但见从东边的林中走出一位老者。
罗士信借着月光定睛细看那老者的面容,心里咯噔就是一下。我滴神啊,怎么会是他!只见那老头儿身穿一袭黑袍,六十出头儿的年纪,双目如电。这不是上次在端门大街带头行刺杨广的那个白衣老头吗!
惊诧之余,罗士信心中也纳闷,这老东西不是已经被抓起來了吗,据说已经被凌迟处死了,此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鬼混來找自己索命?不对,鬼混的口中怎么会呼出哈气!
罗士信正寻思间,那老头子又冷笑着说道:“哼哼...沒想到是我吧!”
“确实沒想到。你能耐还挺大的嘛,进了天牢还能活着出來...哼哼,今晚是你骗我到这儿來的?”
经过初时的惊诧,罗士信此刻已经镇定下來。罗士信清楚,这老东西出现在这里,定然是对他不怀好意。不过罗士信自信就算自己不是这老东西的对手,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自己的轻功也不是盖的,而且追风就被拴在一边,想要闪人应该不是问題。
老者被罗士信的话勾起了心底的痛处,双目冒火,咬牙切齿道:“不错!大兴城里你坏我好事,害的贫道身陷囹圄不说,还害得贫道那么多弟子师侄命丧黄泉,此仇不报,贫道如何对得起他们在天之灵!今晚,贫道便要以你的人头來祭我那些死去的弟子师侄!”
“你是怎么知道我师父大名的?”
“五台山,乾坤子,哼哼,为了报仇,我们早已查清了你的底细。平日里你身边护卫太多,要宰你着实不易,将你诓到这里,看你还如何能逃出生天!”
“哈哈哈...”,罗士信闻言不由得仰天长笑,不屑道:“老东西,难道你忘了你是被谁所伤?手下败将何足言勇!”
“小鬼,你也不用嚣张。上次若非贫道失算,被你的弓箭所伤,凭你手中铁枪未必能赢得了我!”
“结果就是你被小爷爷我用铁枪放倒,说别的沒用。”
罗士信当然知道老者所说非虚,他现在这么侃,无非是在拖延时间,好观察四周树林里有沒有埋伏,稍后闪人的时候也不至于乱撞。
“哼哼哼...贫道废话确实说多了!”,老头子闻言冷笑一声,阴森森道:“你也不用看了,今晚你休想逃出这片林子,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所!受死吧!”
言罢,老东西从背后抽出两把形状奇特的弯刀,脚下用力,猛地向罗士信扑了过去。罗士信早提防着那老东西会突然发难,见对方分双刀向自己两肋刺來,罗士信不慌不忙,身子向后轻轻一跃,躲过老者弯刀,同时探出双臂,仗着自己身高臂长的优势,就想空手夺白刃。
老者也是高手中的高手,怎会让罗士信轻易夺去兵刃。只见老东西两手手腕儿轻轻一绕,两把弯刀就诡异的变换了角度,刀锋直向罗士信双臂削去。
罗士信手中沒有家伙,单凭肉身怎能与纯钢制成的弯刀硬抗。见对方弯刀來势汹汹,罗士信只能再次选择退避...
其实罗士信心里也清楚,若比步下的功夫,眼前这老东西应该在自己之上,上次端门大街一战,自己之所以能轻易的战胜这老者,一则是老者带伤和大内侍卫苦战许久,体力早已不支,再则自己当时有镔铁霸王枪在手,打起來在兵刃上不吃亏。可是现在的情形却是截然不同,老者不仅状态正佳,罗士信手里还沒有可用的兵刃,所以只能不断被动挨打。纵是罗士信轻功超群,久战下去,也免不了要吃大亏。
“着!”
罗士信也清楚再这样耗下去不行,所以抽个老东西进逼稍缓的空挡,从怀中摸出一把钢珠,抬手就撒了出去。那老者轻功犹在罗士信之上,岂能躲不过罗士信仓促中撒出的暗器,“嗖”的向一旁飞闪,有惊无险的让过这把钢珠。
不过罗士信也沒想过要打中对方,趁老东西被逼退的工夫,罗士信猛提真气,三步并作一步,直奔一旁的追风冲去。老者以为罗士信要跑,双脚刚一落地,两把“回旋弯刀”便同时抛出,一把飞向罗士信,一把则飞向神驹追风。
“哈哈,老家伙,你中计了!”
罗士信早知道老东西有这手绝活,见老东西终于出手,大喜不已,双手也不闲着,两枚钢珠再次出手,目标直指老者脱手的两把弯刀。
当!!
当!!
寂静的夜空中就听两声刺耳的脆响,再看那两把“回旋弯刀”,已经被罗士信的钢珠击落在地。
老者兵器落地,这下罗士信嚣张了,站定身形,冲老者一通大笑,得意地道:
“怎么样?沒了家伙,看你还如何杀我!”
罗士信说着又从怀中摸出几颗钢珠,笑嘻嘻道:“老家伙,今晚谁把小命儿撂这儿,恐怕还不好说吧!”
“哼哼...哈哈哈...”,那老者闻言丝毫不以为忧,仰天一通狂笑,然后朗声喝道:“都现身吧!”
罗士信一听这话,心里当下就凉了半截儿,看來这老东西不是一个人來的,四周幽深的林子中还有埋伏!
果不其然,那老者喊声刚落,就见三道身影分别从东、南、西、三个方向上蹿了出來。从东边出來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留着小八字胡,穿了一身的麻布衣裳,模样虽然有些落魄,但此人双目如电,步履轻盈,看得出來是个高手。西边的是一个妙龄女子,十四五岁年纪,眉清目秀,身材匀称苗条,手里握着两把形状和老者的兵器一模一样的弯刀,就是型号小了一圈,看样子应该是那老者的传人。
罗士信面对着北面的老者,所以不知道身后方來人是何模样,不过罗士信现在也沒心情去管身后之人是何模样了,现在不逃,待会儿等被人缠住以后再想脱身,就难比登天了!
想到此处,罗士信再次奔向追风,打算上马远遁。出乎意料的是,老者对于罗士信的举动丝毫沒有出手阻止的意思,而是冷笑着盯着罗士信,胸有成竹道:
“这四周的林中已经被我们布下了无数的绊马索和陷马坑,除非你能长出翅膀,否则今晚就老老实实把你的头颅留下!”
一听这话,罗士信这心算是凉了个彻底,看來对方早已在这里撒下了天罗地网,铁了心要把自己的小命儿留在这儿。
“榆柳林,难道真的是我罗士信的折戟之地吗?!”,罗士信心中不由哀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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