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是普通人，还能轮得到你吗？只怕高中的时候就被那帮大款大腕包了二奶三奶，三两下就啃得渣都不剩了。”
“你能不能说得文雅一点？”朱志高实在有些气不过。这个弟弟，自从留美归来后，说话越来越轻佻了。
“好吧，”朱志远放下推吸尘器的手，任白色的头皮屑像雪花一样飘飞，一本正经地说：
“要是她是普通人，肯定轮不到你。要么被人金屋藏娇、养在豪门深宅，要么流落风尘之地，运气好点做个一线明星以色娱人，运气差点做个外围女任人摆布，你这种不入流的富二代和官二代想和她朝夕相处，那是门也没有！”
“你！”朱志高更生气。
这比之前的话还难听！
“所以啊，知足吧哥哥！百年修得同船度，你能和她共事一年多，已经是修了不知多少个百年了。按我说的做，好歹还有一丝机会，奢望太多的话，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朱志高听了这话，愣了半晌，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挺直的背一下子软了下来，慢慢地靠在沙发背上。
“好吧。”他无力地说。
——
“你这样打击他真的好吗？”女孩的声音响起。
“没什么不好，艾咪。”长发飘飘的美女有些烦燥地双手抓着头皮，“你应该知道，我其实是在帮他。”
“帮他？不是帮杨星吗？”艾咪的声音离得远了些，“你还是用吸尘器好一点，不然沾我身上了。”
“是帮杨星没错，但也是在帮他”，朱志远看着在空中四处飘飞的头皮屑，“或许我真的该剪个短发？”
“剃个光头好了。”艾咪嘻嘻地笑着。能够把朱志远的玩笑话还给她，真是件令人开心的事。
“不过，前面那句我没听懂。”她又说。
“嗯，你觉得”，朱志远停下来看着面前的空气，“如果我哥哥在杨星未成长起来之前做错了什么，将来的结局会怎样？”
“哦，那确实不太妙。”艾咪明白了朱志远的意思。
“看来你对你哥哥还是有感情的嘛！”她又说。
“废话！血浓于水你懂不懂？”朱志远无奈地又拿起了吸尘器。
“噢，恕我华文学得不太好”，艾咪调皮地问，“是指血的密度高于水吗？”
朱志远翻了个白眼：“你老爸不是孔夫子学院的创始人吗？这么简单的华文都不教？”
“嘻嘻，开个玩笑嘛！别时刻开着你的推理强化，这样很无趣的。”艾咪笑着说。
“那你关了你的细胞透明化啊！”朱志远又翻了一个白眼。
“嘻嘻，我也想啊！”艾咪笑着说，“要不你帮帮我？”
“除了他，谁也没办法帮你。”朱志远说。
“是吗？他真的这么神奇？”艾咪好奇地问。
“应该是吧！她说的。”朱志远回答，然后用英语重复了一遍：“She-said。”
“哦。”艾咪不再怀疑。
“他是杨星吗？”艾咪又问。
“我不敢肯定，但可能性进一步加大了。”朱志远说。
“所以，确实不能让你哥哥与他结仇。”
“是的”，朱志远认真地思考着措词，“如果说上个星期我还不敢肯定的话，这次我已经确信了，即使杨星不是他，也不是我哥哥可以树敌的存在了。”
说完，她难得地停下抓头皮的动作，出神地看着前方。
和我一样的计算力强化啊！那么从现在开始，他也不是我可以树敌的存在了！
——
周一早晨，青子营业所。
朱志高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邮件内容发呆。
准确地说，是看着邮件发送的时间发呆。
周日凌晨六点？
这是真的吗？
这家伙难道周六没上班？
他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呆滞的眼神灵活了一点，找到远程监控系统，登录，打开，调取通道，输入时间。
柜台上有一个削瘦的身影。不，现在已经不能用削瘦来形容了，只能说偏瘦。
虽然变了样，却依然知道是他。那个总是给人带来“惊喜”而让人沮丧无力的家伙。
朱志高又把监控调到米兰办公区通道。
是那个孤单的身影。从下午六点，到凌晨六点。
没有人帮忙，独自一人完成了任务。二十四个任务，整整十二个小时！
牛一般结实的身体！磐石般坚定的意志！火箭般上升的进步速度！
让人无力！
朱志高疲累地缩在宽大的真皮老板椅内，高大的身子这一刻显得有些疲弱。
而视频中那个并不强壮的身影，却莫名地显得高大。
既然压不垮他，那就如弟弟所说，把他推出去吧！宜早不宜迟！
朱志高作了决定，不再纠结，把身子慢慢挺直。
“咚咚”，办公室的门轻轻地响了两下。朱志高熟悉的节奏和力度，是米兰。
周一大清早就来见他，这是很少见的事。
朱志高迅速弹起身来开门，脸上露出阳光的笑容，一改之前的颓色。
“米兰，早啊！”
“朱主任早！”米兰笑着回应，美到令人眩目。
“进来坐吧！”朱志高赶紧让开门。
只要有一点阳光，他的心情就很灿烂。
“不用了，”米兰没有坐，“我来是有件事情想向您汇报一下。”
“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有话直说好了！”朱志高的心不争气地跳动着，却很大气地说。
“尊敬领导是我们的职业要求。”米兰的回答淡淡如水。
又这样！朱志高脸上的阳光悄悄隐去，心跳慢慢平复，在心底长叹一口气。
哪怕一丝暧昧的机会也不给，真是个令人绝望的丫头啊！
“那你说吧。”他的语气转而变得公事公办、云淡风轻。总不能让她小瞧了他。
“是这样的，您交代的任务杨星已经全部完成了。”米兰说。
“我知道。”朱志高点点头，“计价工资我马上就转账给他。”
“这事能不能在支行推广还难说，也不见得就能奖多少费用，这么多钱，您垫着不合适吧？”米兰关心地问。
“这个你不要担心，为了营业所的发展，我就是自己出钱也心甘情愿！”朱志高回答得很豪爽。事业心和不差钱是打动女孩子的不二妙方，这个他懂。
“那我代他谢谢您！”米兰点点头。
代他谢谢我？真是让人抓狂的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