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你这个家伙!”月黑咬牙切齿,却又有些无可奈何。没办法,讲道理讲不通,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这不是捡了个干女儿,这是捡了个活祖宗。
唉,月黑暗叹了一口气,起身跃到了一旁的屋脊上,极目远眺,遥遥地观望着教皇宫所在的方向,轻轻蹙眉。
“为什么没有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气息呢?明明已经很接近对方的老巢了。”他思忖,轻轻揉了揉下巴,忽的低下头,看向那闲极无聊正坐在板凳上晃着脚丫子抽烟的月灰,心念一动。
抽烟?
“狗胆!”月黑大怒,一把夺过了女孩手里的翠玉烟斗叼在嘴里,而后不顾月灰的挣扎啪啪两巴掌拍在她屁股上,气呼呼地道:“小小年纪不学好,让你抽烟!让你抽烟!”
“不是……老爸你听我解释啊!”月灰哀嚎,手里头拽着一黑一白两个烟袋子打死也不撒手,满脸委屈地道:“我这个可是续命烟啊!不按时抽会死的!”
“哦?你觉得我会信吗?”月黑咧嘴,提着月灰又是一把掌拍在她屁股上,乐呵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随便从我物品栏里掏东西也就算了,还那么巧地看上了这杆烟斗和那两个烟袋?”
“物品栏,是说的老爸的随身空间吗?”月灰眨了眨眼睛,满脸人畜无害的可爱表情,神神秘秘地道:“老爸我跟你讲哦,这个烟斗才是我的本体,要是和它分开太久的话我就会死掉的!”
“编!接着编!”月黑冷笑。
“我说的是真的啦!快让我也吸两口!就两口!”月灰一个扭身从月黑怀里溜了出来,张牙舞爪地扑向月黑,想要抢夺他手里的翠玉烟斗。
“不给!小孩子不准抽烟!”月黑面无表情地按住月灰的脑袋,将那杆细长的烟斗揣进了口袋里。
“啊啊啊啊——你个女装性转变态萝莉幼女控鬼父!我跟你拼了!”
“啧,在你眼里我是有多糟糕啊……”月黑低下头,正欲好好跟这个便宜养女说道说道,忽的睁大了眼睛,猛地把月灰摁倒在地上。
“噗——”
“啊啊……好痛啊,老爸你竟然打我——”摔了个狗啃泥的月灰气呼呼地爬起身,感觉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粘在了脸上,于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抬头看向月黑所在的方向。
一根通体绚烂的圣光长矛,轻易地贯穿了少女的胸口,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推着她撞击在墙面上,瞬间墙面裂纹密布,矛身有一半以上没入了墙面之中。
“啧,你们这个世界的人呐,怎么老喜欢拿长矛捅人胸口?”月黑咧嘴,伸手握住那根炽白长矛,狠狠地将之折成了两段,想要将身体从墙面上拔出来,冷不防那远在数里开外的偷袭者又连续掷出了四根长矛,将月月黑的四肢尽数封死了行动。
“爸爸!”月灰急忙跑到月黑身边,想要帮他拔出身上的光矛。
“别过来!”月黑低吼。
“哦,我拿个东西就躲起来。”月灰灵活地躲过了一根直刺向她后背的光矛,一个翻滚间滚到了月黑脚下,俏皮地朝月黑吐了吐舌头,在路过月黑的身边时顺手摸走了月黑兜里的翠玉烟斗,扭头笑嘻嘻地道:“老爸,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你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
月黑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扭头咽下喉中的鲜血,目光看向那不知何时出现在庭院中的中年男人,冷笑道:“哟,教皇大人,一手圣光长矛扔得不错呀——为什么不直接朝我脑袋捅呢?多好啊,一发入魂。”
“……”头戴圣冠,身着白袍,身后悬浮着一块金色碎石片的中年男人皱了皱眉,扭头看向月灰离开的方向,手里凝聚出一根金色的凝实光矛,抬手欲掷,却被一只血淋淋的纤细手掌狠狠地拽住了手腕。
“想都别想啊,教皇大人。”月黑狞笑,身上几个烧焦的通透伤口早已止住了渗血,现在正在缓慢愈合。“在杀死我之前,怎么可能让你轻易碰到月灰?”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中年男人放下手臂,一膝盖顶在月黑腹部,而后五指按住他的脑袋,将之如同破布般狠狠地贯进地面。
“嘭——”
伴随着一声闷响,两人周身的大地之上,裂纹密布,方圆数里内的房屋尽数化为了废墟。
“咳咳咳——”月黑大口咯血,笑容狰狞,被中年男人抓着头发从土坑里提起,又是一拳狠狠锤打在他腹部,五脏六腑都要在这一拳之下炸裂开来。
“有那么好笑吗?”中年男人掐住他的脖子,疑惑道:“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做到这种地步,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苍月殿下。”
“呸,劳资叫月黑!”月黑吐了口血沫,一柄漆黑的长刀突兀地出现在两人之间,被月黑伸手握住,一刀自下而上,高高撩起,寒气逼人。
斩我·阴阳两隔。
漆黑的刀气直冲云霄,在两人之间拉出一条漆黑的逆流瀑布,轻易地切断了教皇掐住月黑脖子的那只手臂。
一击得手脱身,得以喘息的月黑不退反进,身后再次浮现两刀,刀气如虹,狠狠地刺向教皇胸口。
“九族之刃,已经让你集齐了三把了啊。”教皇轻轻后退一步,那被斩鬼刀切断的断臂上浮现无数漆黑的细小触须,一个呼吸间便凝聚成了一只崭新的手臂。“但是那又如何呢?当初月苍大人手握九把完整的苍穹神器,不也没能彻底消灭我们吗?”
“嘿,叽叽歪歪个啥?我算是想通了,你为什么不敢杀我而是执着于杀死月灰,原来如此啊!”月黑大步迈出,左手斩人右手斩鬼,连续爆发了数百次斩击,虽然都被中年男人以手中的圣矛轻易挡下,但也成功拖住了对方的脚步。
“哦?”教皇一击击退攻势如同暴风骤雨般的月黑,停步绕有兴趣地看着月黑,微笑道:“你确定我不敢杀你?”
“是啊,因为杀了我,会唤醒更可怕的东西啊!在杀死月灰之前,你敢吗?”月黑以右脚后跟生生止住退势,不顾脚下被摩擦得稀烂的小皮鞋和鲜血淋漓的脚掌,整个人再次突进,一往无前。
教皇犹豫了一下,没有硬接这一击,而是选择了避开锋芒。
赌对了。
月黑心头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