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斯兰蒂城举行了一场只在贵族圈中流行的盛大晚会,教廷帝国最具有权势的米斯兰蒂家族当代家主40岁生日,邀请了社会各界名流、强者捧场,就连教廷的三位圣武士也来了两尊。
晚会地点就在米斯兰蒂家族的“凯尔莎”大礼堂——这是家族成立之初就着手建造的豪华礼堂,占地面积数万平米,由三十二根完整的大理石柱支撑着硕大华丽的穹顶,墙壁上挂着价值连城的名画,半空中悬吊着镶金镀银的琉璃魔法灯,地板都是上好的防腐木料,结实平整,女人们的高跟鞋踏在木板上,就像灵活的精灵踏在绿意盎然的枝头。
家主罗泽·米斯兰蒂熟络地与各族来人交谈,这个身材平凡,眉宇间隐隐偷着一股子英气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笔直得体的晚礼服,得心应手地处理着各种各样的事务,与人话亦是滴水不漏,让人如沐春风。
他见过了教廷的两位圣武士,与弟弟罗贝尔仔细商谈了晚会的诸多事宜,而后借着方便的名义,独自一人离开了礼堂,来到了米斯兰蒂家族的后院。
后院有一颗三人环抱粗的巨大樱花树,樱花树下的石栏上坐着半黑半白的少女。
少女偏着头,正抬头望着天空的月亮,一双光着的脚丫子在空中轻轻晃荡着,身后樱花飘舞。
罗泽走到少女身前,单膝跪地,低下头,毕恭毕敬地亲吻少女的足背,笑道:“不知女王大人微服私访,有失远迎,在下就在此赔罪了。”
少女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足背,又看了看仍旧单膝跪地的米斯兰蒂家族当代家主,而后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在对方脸上,将这位外人眼中无比高贵显赫的中年男人踹得一屁股坐倒在地,狼狈不堪。
“罗泽啊罗泽——我是不是来给你捧场的你心里就不能有点逼数?”少女冷笑,半黑半白的头发披散着,连衣裙上交织着黑色与白色的花纹。“看来罗贝尔还没有告诉你啊……在你的舞会上,即将发生的事情。”
“你们在我的舞会上谋划什么?”罗泽抹了把脸,干脆就这么盘膝坐在地上,一副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样子。
“什么也没有谋划,我只是来看戏而已。”少女心有灵犀地抬起头,望着金碧辉煌的礼堂方向,一瞬间笑靥如花。
双子女皇不再说话,罗泽犹豫了一会,便识趣地告退离开。他拍干净身上的尘土,脸上再次换上了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回到了礼堂之中。
晚会的进行极其顺利,一切都在罗泽的安排之中,没有半点波折意外发生。人们推杯换盏,热情攀谈,身为家主的中年男人微笑着一一回应,侍女和侍者在人群中来回穿梭,托盘里的糕点和酒液是晚会里最为活跃的精灵。
舞池响起了柔和的音乐,年轻的男男女女们手牵着手,双双奔入舞池里旋转着,像是缠绵着翩翩起舞的蝶。
这个世界里本不该存在这种美好的意象。
罗泽收回目光,拒绝了几位贵族名媛的邀约,一个人端着酒杯在人群里漫无目的地闲逛。忽的,他眼前一亮,大步走向一名端坐在高椅上的金发少女。
少女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喝着玻璃杯里的果汁,金色的发丝搭在肩上,身上穿着既不出众也不简谱的单肩晚礼裙,裙带的肩头镶嵌着白色的花。
“美丽的小姐啊,能否有幸与你共舞一曲?”罗泽骚包地在少女身边坐下,没等对方回应就已经率先牵起了对方的一只手掌,另一只手臂更是厚颜无耻地搭在了少女的肩头,一副极其自来熟的样子。
米斯兰蒂家族的当代家主是个单身四十年的风流绅士,他拒绝结婚,但他的私生子却已经足以组建一只足球队伍。
勾搭美丽的少女是他的长项,他有着一张成熟帅气的脸,花不完的钱和两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贵地位。他会用最好的酒灌醉少女,然后拉着她去舞池热舞,两人在众人的祝福下相互拥吻,然后他会把她带到床上,一晚激情过后,在女人的胸脯上丢下一叠厚厚的钞票。
以往他都是这么干的,但这次有点不同寻常。
在一阵天旋地转中,罗泽感觉自己的后背重重砸在玻璃桌上,当场咳出一口鲜血,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杀气腾腾的少女。
没有人敢对米斯兰蒂家族的家主做这种事情,就算以往反抗的那些少女,都被他拧断了四肢,丢在床上像一摊烂泥。
他虽然没有罗贝尔那么高的修炼天赋,但好歹也是有二境的修为作为支撑,在这个四境封顶,三境屈指可数的国家,怎么随便窜出一名少女就能随意拿捏他了?
罗泽愕然,不过很快就释怀了。
杀气腾腾的少女不再掩饰自身的外貌,一头雪白的长发在人群中是如此的耀眼,她有着比天空还要纯净的湛蓝色眸子,一张绝美的面孔只有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王才可以媲美。
“原来是你啊,诅咒之子。”罗泽摸了摸脑袋,还没说完,月黑就已经把斩人刀的刀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周围的人们早已被此处的动静所惊动,一个个围在十米开外,对着白发的少女指指点点,隐藏在人群中的保镖们更是如临大敌,一个个抽出武器,思索着如何制服少女,救下家主。
“罗贝尔在哪?”月黑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地上罗泽,深吸了一口气,身后缓缓浮现一黑一紫双刀。
“哟,原来是找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的呀?”罗泽咧了咧嘴,冲着人群中大吼道:“罗贝尔你个混球!是不是又背着我在外面乱搞啦?人家姑娘都找上门来啦!”
“再多嘴宰了你!”月黑一脚踩在罗泽脸上,扭头看向不远处缓慢分开的人群,目光死死地盯着越众而出的中年男人,沉声道:“好久不见了,罗贝尔。”
“是啊,好久不见了,诅咒之子。”罗贝尔笑眯眯地拍了拍手,目光落在被少女踩在脚下的米斯兰蒂家主,故作惊讶地道:“哎呀呀,这不是我亲爱的哥哥吗?你这是在玩什么猎奇的play吗?”
“猎奇play个球啊!我差点被这娘们杀掉了啊!”罗泽乘月黑疏忽的间隙,一个翻滚从月黑刀下溜了出来,连爬带滚地躲到了罗贝尔身后,笑嘻嘻地道:“上吧!把这娘们揍趴下了绑到我房间里去,咱们兄弟俩轮流玩一个晚上!”
“别开玩笑了,我现在可不一定打得过她!不过——”罗贝尔舔了舔嘴唇,说话间整个人已经带着一阵香风冲了出去,手中匕首直刺月黑面门。
“你还真是敢来送死啊!诅咒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