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琰的声音里带着浓浓地凉意。
“冯九吟。来了吗。”
他转头,看向冯九吟的方向。
“自然是来了。”
冯九吟耸耸肩,脸上写满了不爽,“不过你让我带着这个麻烦精办事真是不利落的很。”
曲子琰没有管冯九吟的后半句,他满意地点点头。
另一边陌尘似乎也松了口气。
玄月剑今日沾的血腥太多了。
他拿在手里都觉得这股血腥味刺鼻的很。
这么多年了,这么杀人,好像还是第一次。
他与曲子琰不同。
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是自己的智谋。
玄月剑虽然被封为天下第一剑,但是他却不喜欢用他来杀人。
他的武功跟曲子琰相比并没有差到哪里。
两人可以说是旗鼓相当。
可是曲子琰却是靠堆积着的死人堆坐上如今的位置的。
他将满身的武艺隐藏了起来,他留给外界一个虚名,也不愿意别人知道他后就来打扰他。
如果不是当年那件事,他可能也会跟曲子琰一样,他与曲子琰的关系也不会恶劣到今天这样吧。
他扭头看着曲子琰。
后者此刻歪着头,嘴边挂着招牌的妖孽的笑容。
也许这就是宿敌吧。
亦敌亦友。
在最危险的时候,陪着他的好像永远都是他。
不管是在打铁匠那里,还是如今。
曲子琰啊,我们之间还是回不去了吧。
陌尘扭头,瞪了一眼眼前的士兵。
士兵们往后退了退。
他手中的剑实在是可怕,煞气在沾了血腥气后更加浓烈。
他将剑插回剑鞘。
楚翘见他已经收了兵器,有些疑惑。
另一边的曲子琰同样也收了兵器。
他们这么一做反而让士兵们更加害怕了。
这又是哪一出?
“你没事吧.....脖子.....”
楚翘将身上唯一一块还算干净的帕子递给陌尘。
“你的肩膀比我伤的厉害多了。”
陌尘没有接帕子。
他早就感受到不远处一道充满嫉妒的目光了。
“两位真是有趣。这就收兵器了吗?对这位冯公子这么有自信?”
聂久拿起大刀,往前走着。
士兵们都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来。
他一路走着,一路都是他身上散发地满满的压迫感。
夏卿拽住楚翘的衣袖,楚翘干脆拉住她的手。
“别怕。”
曲子琰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他笑笑,直接一把将夏卿拉进了怀里。
夏卿无端的撞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她僵住了。
在曲子琰的怀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怀抱不是平时的那种花香,而是浓烈的血腥味。
她抬头,看见曲子琰光洁的下巴上已经有一点青色的胡渣了。
这些天,他们两都没有好好的见过一面。
这样的拥抱也是很久前的事情了吧?
夏卿想到这,终于是抬手环住了眼前男人的胸膛。
他又瘦了。
胸前的骨头磕的她生疼。
有力的心跳声在她耳边一下又一下的响起。
她突然不再那么的害怕了。
有这个强大的男人保护着她,她还要怕什么呢?
曲子琰感受到了怀里人的亲近,嘴边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这就对了嘛。
他扭头,看了一眼陌尘。
后者一看见他的眼神,立刻别开了头。
哼,嫉妒去吧。
曲子琰想着,嘴边的笑意更加明显。
“我可不是对冯九吟自信。我呀,是对别的东西自信......等等....你听....来了。”
一群人被他一说,都静了下来。
“呲呲....呲呲....”
一阵怪异的声音响起。
却不见源头。
那一边本来笑的很开心的聂久突然收敛了笑意。
他笑不出来了。
如果说士兵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的话。
他却是知道的。
他是从魔教出来的。
魔教大名鼎鼎的暗卫军的声音,他怎么会不熟悉。
暗卫军的特色,那便是
蛇。
“啊啊啊啊!蛇啊!”
“啊!好多的蛇啊!”
士兵群里突然传出了叫声。
“你是什么时候.......”
聂久皱着眉头,砍死了脚边一根蛇。
“一直都在啊,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曲子琰干脆拥住怀里的人儿,“曲艺,来的太慢了。”
“对不起,主上。是属下的错。”
一个干净清冽的男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一起传来的还有马匹的声音。
人未到声先闻。
曲艺骑着马缓缓从树林里出来。
一大批的黑衣人也从树林里一起出来。
“参见宫主!”
一个领头的黑衣人单膝跪地。
身后的黑衣人们也都一个个跪了下来。
“好了,等下,还要忙呢。“
曲子琰连头都没有转,说话时还是一直盯着聂久。
“魔教的老人,这些人,你还是熟悉的很吧?”
聂久的眉毛已经打结了。
“真是大方啊.....暗卫军都请来了.....这圣女究竟有什么能让你这个唯利是图的家伙这般维护.......”
聂久握紧手中的大刀,眼睛在曲子琰和楚翘身上来来回回。
怎么看都是他怀里那个女人是他保护的重点吧。
“那跟你可没什么关系哦.....不过啊....我现在看这些士兵很碍眼呢。”
他拍了拍夏卿的背,眼里闪过残忍的光。
“动手,一个不留。”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震动了起来。
“什么!遁地军!“
聂久因为震惊,扭曲的脸更加扭曲。
他使出轻功立刻飞到了一颗大树上。
地面上,平生冒出了一把把长剑。
没有任何准备的士兵们被长剑直接捅死。
一瞬间,山洞前变成了修罗场,血流成河。
士兵们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响,就死了。
夏卿闻到了空气中愈发浓烈的血腥味。
她想抬起头,却被曲子琰按了回去。
“别看,这不是你该看的,交给我就好,这些可怕的事情就交给我,你只要一直是你就好了。”
曲子琰的声音从头顶飘来。
轻轻地,却无比的坚定。
夏卿将头埋得更深了。
“真是阴险啊,没想到,曲宫主将魔教的东西学的这么好.......”
地面上的剑突然都消失了,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聂久从树上下来。
华振天刚刚在他飞上树时也一起飞了上去。
这才躲过一劫。
不过他现在很明显是懵了。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让他惊叹。
这个曲子琰,这个陌尘。
竟然这么可怕!
不声不响的,竟然早已布置了一切。
他本以为还会有什么转机。
现在看来,能保下华家上下的命就已经不易了。
“既然都是宫主了,不学点手段怎么行呢。”
曲子琰沾着血的脸上,露出一个无比妖艳的笑容。
他看着眼前的聂久,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当年,没有死。现在欠我们魔教的,就一并还了。”
他顿了顿,
“曲艺,今日,我不想看见聂久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