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猫小说 > 玄幻魔法 > 刘宋天朝 > 9章 二 行令酒楼谢右卫才浅吃醋 说庸天街陶士子骨傲显节

9章 二 行令酒楼谢右卫才浅吃醋 说庸天街陶士子骨傲显节(1 / 1)

()刘裕七子,除老四刘义康、老五刘义恭、老六刘义宣、老七刘义季尚在幼年,老三刘义隆文静秀气、行事端庄外,近封王太子的刘义符与老二刘义真天性玩劣、喜怒无常、狎呢群小,游戏无度,谢晦早有耳闻,哪敢招惹。只低了头凝声静气,索性来个一言不发。

当朝素以勤谋善略著称的谢晦,陶渊明眼见在刘义真面前如此卑躬屈膝,甚感惊诧。

身边道人打扮的汉子笑道:“老陶,别忘了他可是宋王之子!”

众人之中,谢晦只和蔡廓、王华两人同在官场,自是熟些。

蔡廓,济阳考城人,其说话行为处处辅用礼法,朝内甚是闻名。王华,字子陵,琅邪临沂人,谦虚谨慎,以“让官”为名。

两人看出谢晦有些窘态,王华率先拱手,指了道人打扮模样的汉子对谢晦道:“谢大人,我给你介绍,这是闻名江南的慧琳道人。”

堂堂宗室王胄、朝廷命官,怎地同这样的人物混在一起,谢晦甚是不解。有刘义真在,却不敢问,脸上堆满了笑,同众人一一见礼。

半晌,颜延之一头大汗从后厨上来:“各位大人,稍等片刻淮王鱼便上来。”

王华笑道:“颜大人,我们就等你了!”

颜延之道:“等我做甚,在座诸位论官,我职小卑微;论文,我更是汗颜!”

刘义真坐了上首,谢晦官阶最高,众人力推紧挨刘义真,谢晦死活不肯,拗不住大伙连推带拽,才依言坐了左首。右首从陶渊明起,大家散乱着坐了。

“今日天下文士聚此,实为难得。谢大人,你来得最迟,罚你给我等讲讲这寿阳城内最为有名两道菜的来历。”刘义真道。

谢晦看了众人一眼道:“实是惭愧,谢晦孤陋寡闻,不晓得寿阳城名菜。”

刘义真道:“老陶,看来不只老谢孤陋寡闻,你快给咱们说说。”

谢晦暗自惊讶,闻听不为五斗米折腰、弃官不做的昔日彭泽县令陶渊明竟是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老头,谢晦险些笑出声,忙装作喝酒端杯自呷了一小口。

“寿阳城内有两道菜闻名江南,一个是这盘豆腐。”陶渊明不卑不亢地指了盘中一道大葱末子佐料青白分色的凉菜道,“另一个则为先前延年兄弟送至厨下的淮王鱼。此两道菜均与前朝淮南王刘安有关,尤以淮王鱼最为著名。所谓淮王鱼,俗称回黄鱼,原是淮河中寿阳段独产之物,甚是名贵。西汉时,有人曾把此鱼献给淮南王刘安品尝,淮南王大觉鲜美可口,便给它取名为‘回黄’,并经常以此鱼宴请宾客,淮南王喜食‘回黄’一事传至民间,百姓便习惯叫它‘淮王鱼’。”

谢灵运笑道:“此说实在做作,鱼原在世上,如是我谢灵运尝毕,到时起得‘谢鱼’亦有何妨?”

王华笑道:“前番便传谢大才子纳了‘雷尚书’一妾,今又自称‘谢鱼’,不知这‘谢鱼’入了‘雷尚书’之口会是什么光景!”

刘义真笑道:“‘谢鱼’!好听,好听,日后我就唤你‘谢鱼’!”

谢灵运未料一出口就被王华抓了个话柄,脸上一红:“王大人好嘴头,我说不过你!”

王华捅了正襟危坐的蔡廓一把道:“老蔡,你说说人生一世有个好嘴头好还是有个好笔头好?”

蔡廓一本正经道:“王大人若是造化,有个好笔头子,今日我蔡廓岂能与你并偎搭坐,怕是连谢郎亦得退避三舍。”

王华笑道:“好你个老蔡,历来不开口便罢,开口就似骂人!”

说罢作势要打,蔡廊绷紧了脸,仍是不苟言笑,低头避让道:“惭愧惭愧,实实一句话总被你王大人曲解为恶。”

“各位有所不知。”陶渊明道,“谢客所言甚是有理,不过此‘回黄鱼’非同一般,叫作‘淮王鱼’并不为过。”

众人大奇,纷纷看了他。陶渊明道:“此鱼为天然鱼,多产于迎水、沫河口、硖山口一带的岩洞、石缝、洞穴之中,非平常人可捕获,市集之上绝难觅其踪迹。此便是普通鱼三两钱一斤,最多不超过十钱,而‘回黄鱼’一斤便达三四十钱之故!”

众人恍然大悟。

颜延之道:“陶兄一言,我这涎水快要流出来了。”

王华道:“这原是颜兄该办的事,怎地还不上,莫不是被厨子偷吃不成?”

颜延之跳起来道:“我去看看。”

刘义真埋头大吃,谢晦一副循规蹈矩的模样,陶渊明一言不发,谢灵运似觉空气渐呈凝固,有心打破沉闷,站起围座给众人续酒。

“来,今日难得一聚,我们先干了这杯。”谢灵运端杯隔桌对刘义真道,“刘大人,请!”

刘义真正嘶咬着猪蹄,道:“现有陶酒仙在此,你们喝你们喝。”

谢晦道:“闻听五柳先生海量,今日谢晦请教。”

陶渊明道:“渊明何敢称海量,比之宋王七子刘义季,差之远矣,刘义季小兄弟八岁尚可饮酒斤半,若论海量,天下非刘义季兄弟莫属。”

宋王刘裕七子刘义季,年仅八岁,生性嗜酒,朝野共认其为酒仙,确非陶渊明自谦。

陶渊明一派淡淡口气,谢晦甚是不快。谢灵运知道,陶渊明生性之傲,最为瞧不上的便是官场中人,尤以当朝徐羡之、傅亮、谢晦之辈。

不过,今有刘义真在场,冷了场让谢晦下不了台,确为扫兴,又有意让陶渊明展才,便笑道:“我给大家出个谜猜猜看,从蔡大人这边起,猜中者,我自饮一杯;不中者,当场给在座诸位说一个笑话来听。若大伙都笑,这一杯可免,若不笑,酒是断断免不了的。”

“这个主意甚好!”身后颜延之端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鱼盘上来,“‘淮王鱼’来了!”

谢灵运道:“来的正是时候,我再加一条。猜得上的,方可夹一块鱼肉吃;若猜不上,免谈!”

王华面露难色道:“老谢,在座的可都是大才子,岂非难为我和老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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