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母激动的问傅雪,“女儿啊,刚才我都糊涂了,我没听懂那边律师说什么。他们的要求是什么?如果非要我们留下房子那我们就答应,这婚必须离。”
就算不离婚,都已经闹到这地步了,还能过下去不成?傅家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傅母早就看出来了,现在不似从前,只知道挨打受气,自己的女儿如今成了自己的靠山,难道还继续在傅家忍气吞声叫人看不起吗?
傅母铁了心的要离婚。
刚才庭审对方律师极力证明两人婚姻还有感情,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些旧衣服,说是傅母给自己丈夫亲手缝制的,还拿了一个什么证明,左邻右舍有人证明傅母与傅刚感情好。
简直是荒谬。
傅母第一次见识这么大的场面,刚才上去讲话,听对方律师的嘴巴跟刀子切菜一样,叨叨的她脑袋都大了。
现在安静下来傅母才想明白,刚才自己什么作用都没起,怕是要给离婚的案子添麻烦。
傅母有些着急,反复追问傅雪到底该怎么办。
傅雪安慰母亲说,“妈,暂时只是庭审,实在是因为我们双方的资料都差不多,互不让步,可毕竟是离婚案不是刑事案件,这也需要我们双方自己协商的,您先别着急,你肯定能离婚,就是时间问题。”
傅雪也相信不是法官为难,而是他们也被律师这新奇的方式给惊住了。
离婚案在这个时期很少见,大多都是男女一方失踪多年后不得不离婚,再或者真的过不下去从家打到法庭上才立刻离婚的,更多的是双方自愿离婚签字,也没经过官司。
傅雪这家情况在这个时代怕是头一份。属于特殊中的特殊了。
“那,刚才说房子的事情了吗,还有咱家那块田,实在不行我们就都给他吧。妈妈会在工厂帮你做饭,如果不行妈妈去镇子上找个服务员的活儿,刷盘子洗碗我都会,不能叫你挨饿。”
傅雪笑笑,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穷过,但贫穷可从来都没有难倒她。
“妈,还到不了那么严重。刚才咱们没说房子的事儿。别担心。”
傅母也不想担心,可这心七上八下的像是里面有只兔子蹦来蹦去的,实在不踏实。
她还要再问,话到了嘴边又收回去了。
傅母不想因为自己的担心影响了傅雪的情绪。
傅雪低头想了下,问前边走的有些快的律师,“章律师你刚才可听到对方律师说我爸爸不承认他家暴这件事了?如果我们能证明因为他家暴导致我们母女身心受损,严重应影响我们生活,可否对我们离婚有利?”
律师楞了一下,想了会儿笑了,“家暴?这个词用的好,但是法律上不承认家暴。家务事家务事,乱的就是这个家务事,夫妻之间打一打,闹一闹,这不是很平常吗?哪有嘴唇不碰牙的?你非要用家暴这种方式离婚,怕是不能被人接受。傅雪你是不是看多了国外的离婚法律啊?”
傅雪一怔。
这个年代,还没建立家爆法律。
在所有人眼中,女人或许已经地位提高了,可始终被人认为女人是男人的附属品,是地位低一等的人。
家暴?
这只会被人当作很平常的家务事。
傅雪有些心理堵,这关于家暴的话就再没提。
不过今天对方律师说的那么精彩,其实也没多少实质性的东西。
只要能证明傅母两人分居超过两年,甚至傅刚没往家里邮寄一分家用,这就足够了。
问题是,傅家那个老太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字据,说是傅刚每个月给家里邮寄的钱都给了傅母。
傅母说没有,可证据呢?
傅刚可是确凿的拿到了字据。
傅雪说,“章律师,麻烦你先去山里调查一些资料,尤其是我父亲拿出来的汇款字据。我妈妈不认识字,名字写的也歪歪扭扭,能被人模仿也不是没可能。那红手印她可保证没按过,现在最要紧的是在那么证明对方拿出来的东西都是假的。”
章律师也在考虑这件事,其实这些也不是没办法证明,而是他认为,不值得耗费太多的精力。
离婚而已,用得着闹这么精彩吗?
但他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去,因为他收了傅雪的钱,还有傅雪赠送的米票跟肉票。
“那行,我这就过去,那你们呢?”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那我们晚上再联系。”
与律师分开后,傅雪担心母亲自己回了出租屋住父亲会找过去,于是偷偷的把母亲安排在了江辰阳的一个酒店里面,特意交代如果有人找母亲务必通知她。
傅雪到江辰阳二层小土楼下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她在楼下买了点小吃,坐在集市的角落靠近车队的地方吃。
上一次她坐在这里的时候还是才重生过来谋生的小苦力工人,当时搬货累的喘不气来坐在这里临时歇脚,不过才五分钟就被司机大叔训她偷懒。
不想三个月过来,她此时已经要成为车队合作的经理了。
一旦工厂建起来,那可有的忙了。
最近月季过了,药材也都慢慢运送了出来。
看质量不错,可价格反倒降低了不少。
一车货从前除却各种开销,司机们能一天能赚二三十元,这相当于一些工薪阶层一个月的工钱了。
按照现在的价格算,怕是一车还赚不到五块。
这价格差的也太厉害。
但这里的车队还是没见少,只是人们没了往日脸上洋溢的笑脸。
傅雪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有人故意在市场里面漫天要价,司机们已经怨声载道,价格忽高忽低,这直接影响司机跟工人们的收入。
今天一车货提高五元,明天莫名的价格压到正常现下五元。
一天好一天坏,司机们早闹脾气,可谁人都没去找江辰阳公司的人提过。
从前百十号的工人,此时瞧着也就剩下几十人了。
傅雪以为是因为江辰阳上次失踪那事儿影响,想着吃好了去找江辰阳问清楚。
这才转身,就看到了她今天想着要见的人,周末。
他不来,傅雪还想去找他呢。
周镇长出事跟周末脱不开关系。
听说周镇长被调查后,证据确凿,人已经被带走了,不久就会被审判关进去了。
可周末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在这里,瞧着,混的似乎还不错。
周末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歪嘴叼了根牙签,笑眯眯的看傅雪。
傅雪十分嫌弃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语气算是还不错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末歪着身子站定,好像欣赏一件宝贝看着傅雪,半晌才回答傅雪的话,“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怎么?”陡然,周末弯腰过来,牙签擦着傅雪的发梢过去,要不是傅雪躲开的即时,牙签能戳到她的脸上去。
傅雪后退,打量周围人来人往,相信真要脑起来也没有人敢过来帮忙。
周末这人地痞流氓出了名的恶,从前还有周镇长压着,现在周镇长都进去了他周末反倒没事放出来,这叫外面的人更加怕他了。
没了人压制,周末就是一只脱了绳索的野狗,见到谁都要咬上一口。
可傅雪从没怕过这种人。
“周末,你能来我没拦着。不过既然见了面,我们就把话说清楚,免得我再去你那里跑一趟。呵呵,相信你也听说了。”
周末十分好奇的挑眉,声音拉长了好几度,惊奇的问,“难道一个多月没见,你想我了?去找我?做什么?哦……床上那点事儿,成啊,正好我现在有时间,那我们现在就走?”
说着,周末的手伸了过来。
傅雪不客气的一巴掌拍过去,也没用力,声音更不大。
周末做十分心痛的样子,痛苦的捂着自己的手背,哎呦哎呦叫唤,“我这,你打痛我了不心疼啊?叫我瞧瞧你那手,伤了我不要紧,别伤了你。”
傅雪气急,低吼,“周末,别不做人,想做禽兽直言一声,我可以帮你。有人不做要做禽兽,还真是少见。我问你,傅刚的律师是不是你找的?傅刚给你什么好处?不对,傅刚答应了给你什么好处?”
周末脸上笑容渐渐消失,咣一声,像是落在地上的鸡蛋,摔的粉碎。
半晌,他才笑着说,“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懂?”
傅雪冷嗤,“装作听不懂是吗?你敢做还不敢承认了?周末,我爸那人就是个喜欢家暴的无能巨婴,你觉得你跟这种人在一起能得到什么好处吗?他的话今天说了明天就忘记,没准真的因为没离婚后,他答应你的条件都不承认了。”
周末不在乎的耸肩,“哦……然后呢?”
傅雪看他势在必得样子,忍不住提醒,“别说我没警告你,傅刚那种人不能招惹,到时候你甩都甩不掉。”
“……啧啧,你这个不孝顺的女儿,这么对你爸,还真是,啧啧。你说我甩不掉吗?那我问你,当初村部起火,你猜猜到底是谁做的?你怀疑我,不要紧,随便怀疑,有没有证据,怎么怀疑都行。可我有证据啊,我能证明当时你爸当时就在村部后身,后来跑去山里,时间刚刚好。
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记忆力特别好。我清楚的记得当天,我还在外地,正在因为开办个工厂承包的事儿到处借钱,你说那纵火是谁做的?哦,还有,我也提醒你。你是傅刚的女儿,的确,你独立,你有本事,可你始终是个女孩子,你还有父母在。只要他们同意,我想要你,那不是很容易吗?嗯?哈哈哈……傅雪,你啊,还是趁早放下你那身没用的身价,老老实实跟我回家,我保证在家只睡你一个,绝对不打你,到时候给我生一个大胖小子。唉?卧槽,谁他么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