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破庙被张秀兰母子给占了,南宫仪索性带着碧荷来到廊下火堆旁烤着火。
听李家人的对话,南宫仪知道他们家专做烟花生意,祖祖辈辈住在此地,乃是当地首富。
听到这些话,南宫仪的心思蓦然一动。
晨曦微露时,李家来人了,欢天喜地把张秀兰母子给接了回去,更请南宫仪一行到家里住着。
南宫仪也不是那贪财的,但她自己有着小九九,虽然秦佑不乐意,她还是坚持己见要去。
李家人抬着张秀兰走出破庙,南宫仪起身走近,看着她那张蜡黄的脸摇头叹息了一声,叮嘱道,“日后再有孩子,孕期里勤活动,别太娇贵了,免得到时候不好生。”
“不好生再去找姑娘您啊?”张秀兰这会子喝了李家带来的参汤,有了些精神,也没在乎南宫仪说话不好听,和她开起了玩笑。
“哎,再找我可没这么好的运气喽。”南宫仪挥了挥小手,打发李家人走过去,自嘲地笑着。
她都到北辽和亲去了,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南陈,这张秀兰上哪儿找她呢?
眼看着李家人都离开了,南宫仪也收拾了金珠宝贝,坐上了马车,跟了上去。
破庙不远处的一处凸岭上,一身朱衣锦服的男子望着远去的车驾,面带微笑。
“他的女人,我喜欢!”
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他这话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但跟着他的随从,却听明白了。
李家离破庙约莫十几里路,在一处甚是繁华的镇上。天大亮时,众人才走到。
忙碌了一夜,南宫仪累坏了。
李家招待周到,用过丰盛的早饭后,又泡了个热水澡,南宫仪和碧荷两个睡下了。
秦佑却没心思去睡,因为他们的人多,李家在院子里设了宴席,他吃得也是心不在焉的。
南宫仪睡到日影西斜时,方才醒来。
去看了张秀兰,见她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她知道这里没自己什么事儿了,提出要走。
李家人对这个救了张秀兰母子的姑娘那是千恩万谢,捧出一匣子的珠宝,非要送给南宫仪,南宫仪却不要,只跟李家要几箱子烟花爆竹。
李家人纳闷了,弄不懂这姑娘的心思。
秦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南宫仪一向是个看不透的主儿,他只能由着她了。
众人摸黑上路,幸好是在镇上,没多久住进了客栈。
南宫仪一头扎进房间开始鼓捣起来了。
凭着前世里学过的土方法,她把那几箱子的烟花爆竹全都给拆了,把里头的硝石、硫磺、木炭按照比例重新归拢,跟店家借了一口锅乒乒乓乓地炒起来。
秦佑在外头听了半天,只觉得南宫仪的房间都要翻天了。他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不管是否是大半夜的,过去敲门。
碧荷匆匆赶去开门,秦佑一进门被呛得差点儿没有喘过气来。
好不容易适应了,见屋内烟熏火燎,遍地狼藉。
南宫仪面上蒙着白巾、身上围着围裙,一手拿着锅铲,正全神贯注地翻炒着锅里的东西。
秦佑讶然地看着,走近前,见一口锅内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是什么。
“公主……您……您是饿了吗?”他知道自家公主是个吃货,但饿了该和他说一声,这都到了客栈了还怕没吃的?
还是公主被饿怕了?
都是他的错!他这个侍卫统领太不称职,竟让公主饿得亲自动手了。
只是这锅里的东西能吃吗?闻着怎么有股子硝烟味儿?
秦佑拿不准这古灵精怪的公主到底在干些什么了。
南宫仪忙得压根儿没工夫搭理秦佑,见秦佑一副自责的样子,只好开口解释,“我这不才用过饭呢吗?你把我当成猪了?”
秦佑这才放下心来,既然不是饿的,那为何会躲在屋子里生火炒东西?
正待要问,南宫仪已经命碧荷住了火,把锅里黑乎乎冒着热气的东西倒在一边铺好的布上,这才抹了把汗,扬起一张灿烂的小脸笑道:“我要做一些火霹雳,等以后你明白了。”
秦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火霹雳他还是头一次听说,只是这锅里的东西闻上去有些熟悉,好似烟火爆竹的味道。
莫非,这是李家给的那几箱子烟火爆竹?
南宫仪异常地兴奋,看着自己的心血眼看着要大功告成,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要手里有这个东西,她有逃跑的资本了。
再过几日,到了北辽境内了,到时候北辽派来迎亲的使者一到,她好办了。
说实在的,秦佑这人真不错,她不忍现在逃,让秦佑回去挨罚。
要逃也得等到北辽迎亲的使者来了再说,把这罪名给北辽使者背,可比被秦佑背强多了。
南宫仪心内暗暗策划着,手下更是不停,把这些配比好炒熟的火药装进了一个个细长的小竹筒。
秦佑看了半日,若有所思。
“公主,这东西,能做什么?”
“这个嘛,用处大着呢,到时候咱们路上遇到个野兽、匪徒什么的,点了芯子一扔,保证管用!”
一脸花猫样的南宫仪笑靥如花地跟秦佑解释着,她哪里想到没几日这话在她身上应验了?
秦佑看着她手里拿着的细细长长的小竹筒,颇像南陈人做的竹筒粽子。
凭这个能吓跑野兽和匪徒?
他没见识过这竹筒的威力,但是公主的本领,他还是领略到了,公主说什么,他信什么。
他从桌上拿起一个细细长长的小竹筒,摩挲着,弄不懂里头不过是装了些黑乎乎的东西,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南宫仪也不知道这冷兵器时代到底用过火药了没有,但看秦佑甚是感兴趣的样子,顺势从桌上拿了几个竹筒递给了秦佑,“这几个你拿着,说不定哪日用得上。再者,这个配比的方子我待会儿抄给你,当留个念想了。”
说完,找来纸笔匆匆把火药的配方记下来塞给了秦佑。
秦佑还以为她说的念想指的是和亲北辽难以相见了呢,压根儿没猜到南宫仪说的是逃跑。
他酸楚地收下纸条和竹筒,帮着南宫仪收拾了一番屋子,退了出去。
是夜,南宫仪搂着那些竹筒美美地睡了个大觉。
第二日,神清气爽地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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