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就爬在桌子上睡着了,那晚睡的很不安稳,第二天也是浑身酸麻,顶着两个深深的黑眼圈就跑去上课了。
一进教室就撞上谢小东的目光,四目相对,满是尴尬,再联想到昨天他眼里的怀疑,瞬间所有的温暖都如秋日里打了霜的青叶,低头绕过他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阿尘,你昨晚没有睡好吗?”他回过头来,爬在我的桌子上满是关切的目光询问着。
我依旧沉默不语低头整理着书本,完全无视他的问题。
“昨天的事,我相信不是你做的!”他满是笃定的语气。
可是我手中的动作却瞬间停滞了,那一秒心里是思绪万千的。
如果这句话放在昨天说,我多么希望昨天站出来义无反顾相信我的人是你。
那时候,你没有站出来,现在也就没有必要再说什么相信我的话了。
不想再与他呼吸同一空间的空气,咻的起身。
“阿尘,就要上课了,你要去哪?”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那一瞬间,是有过怔愣,但内心总有一个声音劝说着我,要我不能再让他走进我的世界。
我不由分说的甩开他的手,自顾的走出教室。
猛得撞在了沉柯胸膛上,鼻子瞬间传来一阵酸痛。
“啊~”我吃痛的叫了一声,赶忙捂着鼻子转圈。
“走路不知道看着点啊?这么慌慌张张的,怎么的,被人追杀了?”沉柯半开玩笑的向我身后看了看。
“没人啊!要去哪?”
他半弯下腰,目光看着我,眸光里灿若星晨闪着光芒。
我一脸苦大仇深的怒视着他,大致在说:你个字那么高,不知道躲着我点啊?
他抬手捏了捏我的鼻子,嘴角上扬笑了笑:“鼻子还在,没坏,没坏,不哭不哭!”
他说完还一脸坏笑的捏了捏我的脸颊,我气的鼓着脸颊,用力的打开他的手,不给他好脸色。
“这么凶!昨晚干嘛去了?那么深两个黑眼圈?”
还没有等我再对他使用暴力,又恢复了正经。
我沉默着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脚,每次我都是用沉默来回答他的问题。
但奇怪的是,每次他都能猜出来我在想些什么。
“是不是室友欺负你了?”他突然紧张起来,抓着我的胳膊,急切的问我,逼我与他对视,正视他的问题。
“在学校住的不开心?”他见我不回答,又弱下阵来,半蹲着身子,温柔的看着我。
“嗯!”我轻轻的点头。
他得到了我的准确回答,没再问我问题,直接拉着我走进了班级。
那天下课,他直接冲到女生宿舍,不管宿管阿姨如何阻拦,他还是冲过了层层阻拦,拉着我冲进了我所住的宿舍。
一见门,刚好撞见室友在对我的物品进行毁灭性的摧残。
被正撞见的室友,瞬间吓得发抖,手中的“赃物”掉落到地上。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她语气颤颤巍巍的说。
而我已经感受到了沉柯的怒火在一点一点的溢出,只要再倒数三个数,他一定会爆发出来。
三……二……一……
“谁让你动她的东西?”沉柯咻的抓住那个女生的手,质问着,额头的青筋鼓鼓的跳动着,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后来赶到都宿管阿姨,都屏住了呼吸,谁都不敢说些什么。
“我……我……你松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个女生拼命的要挣开手,却撼动不了丝毫。
“我问你为什么要动她的东西?”沉柯一字一顿的说着,充满威严。
眼看着闹剧越来越大,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我抓住沉柯的胳膊,摇头,劝他算了。
他看我时眸光里的怒火稍稍柔和了些。
“她们欺负你,敢欺负我沉柯的妹妹!不能善罢甘休!”
随着围观人数的增多,我开始感到不舒服,她们的杂言碎语如那日医院里的咒骂声一样,让我害怕,发抖,退缩。
沉柯很快就意识到了我的异常,看着我不停后退的脚步。
“阿尘,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周围的声音混杂,随着他的这一问,目光全部看向我,让我彻底崩溃,她们每个人的面孔开始摇晃,模糊。渐渐的变成野兽,而我就像是被层层包围的猎物。
“啊~”我崩溃的双手抱头蹲了下来,不管沉柯如何的询问,而他所说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清了。
世界在那一刻,像是变了样的。
模糊中,我身体再次轻盈,像是漂浮在了半空中,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呼唤声,带着紧张的颤抖音。
“阿尘!阿尘!”那个声音和大火里救我出火海的稚嫩男声,几近相似,让我高压紧绷的神经瞬间舒缓,安心了许多。
再次睁开眼,自己已经是身躺在自家的卧室里了。
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上闪烁着水晶的玻璃吊灯,思绪混乱。
那个在最后关头从大火中把我救出来的人,是沉柯吗?
可是那天他不是去参加中考了吗?
“醒了?”沉柯端着腾腾冒着热气的粥,在我床边坐了下来。
“嗯。”我抿嘴轻轻发出了一声。
“饿了吧?我让阿姨熬了一些粥!吃点?”我坐起来,没有给他任何回答,只是盯着他看。
“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沉柯不解的看着我,还适时的抬手擦了擦脸。
“没有什么东西啊!”
我拿起手机打出来一串文字:把我从大火里救出来的人,是你吗?
我把这串文字给沉柯看,他脸色瞬间暗了下来,有片刻的躲闪,像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啊?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不重要吧,我们先吃粥,我已经帮你办了走读,以后我们就不住校了,让司机接我们上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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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闪躲着不敢看我,端起粥就要喂我吃。
我又在手机上打了一串文字给他看。
我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最后她们说火是我放的,心理医生也说了,如果我走不出那个阴影,那么我就永远不可能开口说话。
沉柯盯着手机看了很久,直到屏幕暗了下来。
“阿尘,这件事改天再说,我把粥放这了,你趁热吃了!”
他说完就起身走出房门。
那天夜晚,我再次被噩梦惊醒,这个噩梦在每个夜晚都会如期而至。
梦里,冰冷又阴森的医院里,一个身着护士服的护士她有一双无神空洞的双眼,一群耷拉肩膀的叔叔阿姨,如魔鬼一般掐着我的脖子,质问着我。
沉柯闻声推门进来。
神色有些惊慌:“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我大口的喘着气,后背被冷汗浸湿,瑟瑟发抖。
“没事了,只是梦而已,都是假的……”
他轻拍着我的背,语气温柔,似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猫儿。
迷糊中我又睡去,耳边响起的声音,不知是梦里人的呓语,还是真的有人这样说过。
阿尘,我不敢,医生也说过,如果告诉你救你的不是你想要被救的那个人,很可能你永远也没有办法走出来,我不敢,我怕,如果再有二次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