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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渐覆盖天空,颗颗繁星点缀,内心灰暗阴沉,脚步却在宅院前顿住。
里面却不同于外面的冷清,灯火阑珊,充斥着家常理短,偶有水泼在地上的声音,以及阿公阿婆的小广播,放着嘈杂且很有年代感的戏曲。
突然有一个身影急匆匆的冲了出来:“阿尘!你去哪儿了?”
那个声音的主人满面焦急,话语更是急躁到有些责怪。
可一想到白天里,他和温婉尔嬉闹亲密的模样,我就不想和他说话,不想看见他。
急忙掉头就走,他慌忙追了上来,用力的抓住我的胳膊,明显感觉到他手心里溢满着汗。
“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
黑沉着脸,眼神满是冷漠的看着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眼神里有闪过受伤的神情,却还是碍于心里的芥蒂,用力的甩开他的手,脚步一转向宅院里走去。
“阿尘,你怎么了?”他又疾步抓住了我的胳膊,很想我能回他一句话。
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泛酸的鼻子和眼眶里不停打转的泪水,说出了那句违心并且伤人的话。
“谢小东,我不想和你上同一所高中了!”
预料之中,我的话震惊到他,他抓着我胳膊的手瞬间松开,眼底的情绪,我不想看,也不愿意去读懂。
既然你和谁一起都可以,为什么要来找我?
这些话我无论怎么滚动喉咙,也无法问出口。
这个年纪,我开始渐渐懂得,那些小时候轻而易举就可以说出来的话语,长大后却怎么也问不出口了。
比如,你为什么不理我?
再比如:我们和好吧!
以及那句:长大后,你真的会娶我吗?
转身的那刻,我感觉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一跳一跳的。
推开那扇漆红色门,里面的人儿像是排排坐等着我入虎口,再对我严刑逼供。
沉柯膝盖打着石膏,一脸苍白像。
母亲心疼的摸了几下他的头发,转而看向我时,眼中满是怒火,愤愤的站起身。
“赵晚尘!你还敢回来?”
“呵!”我不屑的用余光看了眼沉柯,他嘴角依旧噙着胜利者的笑意。
对于母亲的话,我连一个感叹号都未曾给她回应,转身就往自己阴暗的小房间走去,砰的一声,用力关上门,身心疲惫的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那一圈圈,发白泛黄的漆皮,偶有几块被阴雨天的水渍浸泡的浮起。
门外母亲用力的敲着我的房门,像是要杀人一般:“赵晚尘!你给我出来!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他是你哥,他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对他下这样的狠手?马上就要中考了,你把他腿伤成这样,体育加试要怎么办?你给我出来,我今天非把你打死不可,你这个死丫头!”
我反感的把头埋进被子里,不管门外的母亲如何用尽浑身解数。
突然踹门声渐渐小了,没了,我才有些奇怪的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
沉柯的声音满是求情意味的劝解着:“妈!阿尘她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对,惹妹妹生气,我的腿没事的,不会耽误考试的。”
“什么叫没事?都打石膏了还说没事?你别替那丫头求情,我今天非教训教训她不可,开门!给我开门!”
踹门声又再次响起,伴着沉柯虚情假意的求情声,很有节奏感。
不禁很是讽刺,这是家人?还是仇人?
翌日,清晨。
我为了成功避开所有人,特意起了一个大早,推开宅院大门。
“阿尘!”宅院外,谢小东双手环臂背靠在墙壁上,像是特意在等我。
我的脸色瞬间变了,把头压的低低的,走了一个弧线,要绕开他。
他像是一个无尾熊一般紧跟在我身后,偶尔拽拽我的书包,见我生气,又急忙松开手。
一路上,他使尽浑身解数想要我看他一眼,同他说一句话。
眼看着就快到学校了,他疾步走到我面前拦住我的路。
我抬眼怒视着他,他的气焰瞬间消了下来。
“阿尘,昨天的事我都听说了,我知道你不开心,可是没关系的,就算所有人都误会你,不相信你,我也会站在你身边的,不管是不是你的错,我也不想要知道是谁的错。”
我白了他一眼,对于昨天的事,我根本不想回忆,也不想向谁解释。
“说完了?”
我的话一下子把他噎的说不上来。
“说完了,就让开!你挡住我的路了!”
我冷着脸推开他,没有一点儿犹豫转身向校门里走去。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反正我就要和你上同一所高中,无论如何都要,你不同意也不行!”
脚步却被这话惊着了,心中漾起一阵又一阵涟漪,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只能加快脚步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