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这真是尸魍,来人啊!来人啊!快将他打死!!!”
福伯的惊叫声很快引来了家丁,众人见家丁手上都拿着木棍,显然是早有准备。
陆南烛也是感觉到了危险,本来很是安静的站在一旁,见到一群家丁出现后,立马露出了一嘴的尖牙,这下子,北泽他们想要隐瞒也瞒不住了。
“王老爷莫怕,这尸魍不伤人。”
贺晋对自己说出的话都有些不敢相信,分明在不久前陆南烛就想吃了姜鱼,要不是北泽动手,姜鱼早已经称为陆南烛的嘴中肉了。
“哪里有尸魍不伤人的,来人,将这只尸魍扔出去!动作快些!”
转头看到陆南烛那一嘴尖牙,王冕便忍不住抖动全身,被吓得不清,就连神智也开始涣散,嘴里不停地让家丁将陆南烛赶出去。
贺晋等人一直好生劝慰着王冕,王冕则是不停地让家丁把陆南烛杀死,家丁站在门外,老爷也没有吩咐他们要对贺晋他们动手,便一直犹豫着,究竟该听谁的话。
“我叫你们……”
王冕越说越激动,声音盖过了贺晋几人辩解的声音,正当贺晋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就见王冕两眼一翻,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老爷!老爷?!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姥爷带回屋里去。”
福伯见王冕忽然昏倒在地,连滚带爬地来到王冕身边,见他胸膛还在起伏,心中松口气,朝着门口站着犹豫不决的家丁吼道。
“一群没用的东西。”
越看眼前人越不顺眼,福伯干脆一脚踹在一家丁的腿上,在贺晋他们看来这明明只是轻轻一脚,谁想那家丁这么脆,直接就往地上倒去。
“各位见谅……”
见王冕被抬出门,福伯对贺晋等人抱拳赔笑,谁想自己刚转过身子,就见到陆南烛面上还是那副模样,没有掩去露出的尖牙,一副凶狠可怖的模样让福伯再笑不出声来。
北泽一直坐在一旁看着这幅闹剧,见到陆南烛合不上嘴,便伸手帮了一把。
“福伯你也瞧见了,我刚刚直接上手都没见他咬我,可见他并不与外头的尸魍一副模样,何况这人想必你们也是耳熟能详,陆南烛陆将军,可是咱北齐的大功臣,又怎么会舍得伤了王冕?”
半开玩笑地话语慢慢打消了福伯心中的不安,尤其是看到北泽的双手放在了陆南烛身上都没有出事,虽然刚刚还是提着心,但现在似乎降下去了一些。
尤其是在听到北泽说这人是陆将军的时候,福伯更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这是陆南烛陆将军?”
他们这种寻常百姓是极少有机会见到陆南烛的,原因无他,陆南烛常年呆在边疆,就连回家的功夫都没有,更何况他们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寻常百姓,很大一部分都是不认得陆南烛究竟是长什么样的。
“可不是嘛,他保家卫国这么多次,如今他又没伤人却被人伤了,福伯你可行行好,与你家老爷好好说说,看能不能给他也一起看看病,可别将他丢在街头了
。”
贺晋见北泽已经将福伯说动,连忙凑上前去添了两把火,见到福伯思索了许久才为难地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老爷这副模样,欸——都是让尸魍给害的,虽说老爷天生菩萨心肠,但不知怎地,就是害怕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现在被吓晕过去,想必还有好一会儿要等,众位还请在这儿稍作片刻,等老爷醒了,老奴自然会与老爷说起这事。”
众人点头后,福伯这才弯腰告退,走到门槛时突然转过头来,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拍打着脑门,笑道。
“瞧老奴这记性,夏小姐,请小姐与老老奴一起来,老奴怕自己一人对付不过来,还请小姐与老奴一同前往。”
转身折回屋内,福伯来到夏楚楚的身旁,对夏楚楚恭敬道。
夏楚楚面上也是一副诧异的模样,低头见到比自己矮上小半个脑袋的福伯此时正瞪大了双眼,直直盯着自己看。
点头,夏楚楚随着福伯一起出了门,留下一众人坐在屋内长吁短叹。
“这王家老爷胆子可真够小的。”
茶盏中的茶水已经空了,贺晋想要为自己再倒一杯热茶,却让北泽先抢了过去,一下子,屋内二人谁也不让着谁打闹着,惹得季秋阳啪啪鼓掌,直叫好。
“好个屁好!”
嘴里喘着粗气,北泽身子轻盈,他压根就追不上他,还让他绕着屋子跑了三圈,真是累死爷爷他了。
王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在屋内百般无聊的众人已经将能说的话都说了,说了他们在阵法中发生了一切,说了接下去的计划,就连天色渐黑时晚饭也被送上来了,他们也没见王冕再次出现。
看着眼前许久没有吃到过的热菜热饭,贺晋也不管是什么味儿,狼吞虎咽地一下子就把碗里的饭菜一扫而空。
吃饱喝足,屋内的蜡烛已经被点燃,期间福伯终于派人来告诉贺晋等人不用再等了,一行人这才趴在桌子上开始休息。
许是白日里忙活的累了,也许是屋内燃着的炭盆太暖和,贺晋等人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只留下屋内一片打鼾声与炭盆中是不是发出点点细微的声音。
蜡烛已经被熄灭,正月初一的时候正逢半空不挂月亮,王宅中的每个角落里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吱呀——’
木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一边正襟危坐的陆南烛忽的睁开双眼,就看见一个黑漆漆的人影窜进屋内,而他手中拿着的那个东西,总觉得分外眼熟。
白色的雾气从细管子里冒出,不过一会儿屋子里连贺晋打鼾的声音也消失不见,而后就听刚进到屋内的人开口轻声说着什么。
“老爷,进来吧。”
仔细听上去,这分明就是白日里那位带着他们进府的福伯,陆南烛依旧端坐在原地,丝毫没有受到刚刚福伯那一吹出的白烟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