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煊见幻血跑了来,脸色一沉,冲着他使了个眼色,要他退到一边。幻血执拗地看着他,那意思,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元昊一看幻血,就有种莫名的好感,深切觉得这么好的孩子呆在楚煊身边简直是暴殄天物,想着怎么样把这孩子哄到自己身边来。他也冲着幻血一乐,“孩子,这儿可不好玩,快去找你的狗去。”
楚煊戏谑地看了元昊一眼,原本元昊对楚煊升起的一股英雄相惜的感觉,被他这一眼,看得无影无踪,又想起那支耳环,恨恨地对楚煊说,“无双在哪儿?”
楚煊瞪大了一双眼睛,很无辜地看着元昊。
“无双是谁?”一边的幻血蓦地出声。元昊瞥了幻血一眼,单纯的孩子啊,一定被楚煊瞒着做了许多的见不得光的事。
楚煊呵呵一笑,笑得元昊怒从心生。他也没骑马,手上也使的一口剑,剑花一挽,寒光直刺向楚煊。
幻血还想上前,被楚煊一把推向一边,顺手把那柄短枪扔给幻血,摆剑迎了上去。
一时间,只听衣袂风响,剑光灼目,人影飘忽,电光星闪。楚煊的剑势秉承一贯的风格,狠厉刁辣又灵动逸如,舞起来似叶落花飞又裹夹着无尽的森冷阴寒。元昊的剑招一如其人,光明磊落中阳气刚硬,起落间如鹰击长空又多了几分率性坦直。两人明明是大相径庭的路子,双剑分合之际,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异曲同声之感。
楚煊借着双剑相交,两人近身之机,金色面具下的流水晶眸朝着元昊一眨,那一眼真是含情脉脉,似娇若嗔。看得元昊猛地一震,当时就呆了一下,楚煊也不借机进招,只呵呵一笑,元昊登时警醒过来,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暗骂声,妖孽!便决定从此不再与楚煊对视,免得心神不稳,上了当。
元昊到底也是个中高手,当下凝神细看,寻着楚煊剑招里的破绽,期冀一击得中,除掉楚氏妖人。楚煊也收了戏耍玩闹的心,专心致志,又是一阵缠斗。
幻血在一边观战,他虽心思纯净,于武学方面受了师父和楚煊的教导,对两人的招势看得分明,还真是不分伯仲,难分上下。他正看得入神,身后楚煊的马儿不知怎么受了惊,一声长嘶,惊了幻血一跳。
楚煊与元昊正战到关键处,忽听得战马嘶鸣,元昊还不觉怎样,又不是他的马。楚煊当马是朋友一般,猛地心头一慌,手上的剑招就有些不稳,元昊一剑袭来,终于寻着破绽,直朝左胸刺来,楚煊也是反应极快,使劲向右收回身形,元昊一剑走空,左掌却已立起猛地朝着楚煊的腹部击去。楚煊竟再无可避,“砰”的一声被那一掌击得正着,登时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元昊也是一愣,他以为楚煊一定是能躲得过这一掌的,所以用了全力,没想到打中了。
楚煊脚下不停,身形一掠就扑到幻血身边,两人共乘一骑飞奔回了楚营。
元昊直看楚煊的身影消失无形,对楚煊的受伤还有些疑惑,那一掌照他的身法,不可能避无可避的,难道有诈?又诈些什么?
楚煊带着幻血奔回阵营,嘴角还涎着鲜血,且还有源源不断涌出之意,朝着金亦辰使了个眼色,金亦辰立刻朝着已方大军示意回营。楚煊的模样任谁都看得出,受了伤且还不轻,一定是败了回来的。
那边的黎军也迎回了元昊,看的真切,倒是毫发未伤的样子。胜负不言而明。
黎军一片欢呼。元昊双目清冷地看着楚军这边。
楚煊似是伤势确实不轻,身形随着马的起伏已有些微晃。金亦辰看他一眼,他还回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元昊目力极好,看得真切,楚煊已然一副难以支撑的样子,看来自己那一掌真的伤他不轻。
楚煊一马当先直朝着大帐冲去,金亦辰随后紧跟,待到帐门口,楚煊回马对着金亦辰咧嘴一笑,“老金啊!待会儿给元昊好好摆一场**阵,算是对他的树林阵的回敬。”说完翻向下了马,回了大帐。
昨日,楚煊与金亦辰商量了一番,决定假意受伤迷惑元昊,再行他计。故金亦辰看着楚煊今日“伤情颇重”的样子,倒不显得焦急,笑了笑便去安排兵丁们演了一出主帅伤重无心应战的戏码。等军营口挂上了免战牌,又故意在兵丁们散布了楚煊伤重的消息,制造了士气低迷的假象。这才转身回了大帐。
楚煊正坐着喝茶,抬头见他回来,唇角扯出一抹笑容。金亦辰盯着他看了半晌,“你使蛮力与元昊相抗,最伤身体,来。”说着,伸手就去抓楚煊的手腕,要给他诊脉。
楚煊一躲,手中的茶碗没拿稳,一下子摔得粉碎。
阵前的那口鲜血是金亦辰用装了浓稠的红糖水的血囊子事先放到了楚煊的口中,甜得要命,楚煊刚喝两口茶,还没压下去那股甜腻。想埋怨他又害得自己摔了茶杯子,又想起自已在阵前生动形象的表现,想问问他可还算过关,能否瞒得过元昊。忽觉小腹里一阵翻搅剧痛,瞬间气血涌动,一张嘴就是一大口血喷了出来。
金亦辰脸色刹白,急扑上前,半抱着楚煊的身子,声音都有些发颤,“伤到哪里了?”
楚煊脸色也是惨白如纸,双眸已然紧闭,眉心纠结着也发了白,额上渗出豆大的冷汗顺着金色的面具滑落,双手护着下腹,周身绷得紧紧的,一言不发,只是急促的调动气息等那一阵似钢刀割搅般的疼痛缓轻。
金亦辰也不敢动他一分,只得将内力运到掌上,抚到背上为他渡过去,帮他一起抵御。
些须,楚煊脸色略有了点血色,气息也缓和了些,金亦辰查颜观色知道那阵痛楚已过,便半扶半抱着让他回后帐,再行诊脉。
楚煊略一动,腹间便有如撕扯般又是一阵痛楚,只比不上方才那般剧烈。金亦辰医术了得,一眼便已看出楚煊这伤不轻,再顾不得许多,直接将楚煊打横抱了起来,动作轻柔地将他安置在榻上,待诊完脉,面色郁重,伸手就要去撩开楚煊的衣摆,查看伤情。
楚煊歇了歇,好了一点儿,见金亦辰的动作,心下又是一惊,又牵动了腹内的气息,又是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
金亦辰看着他的样子,又是心急又是心疼,“我是医者。”
楚煊此时已是难受异常,只微张着唇口调整气息,听了金亦辰的话,心下也明白,这伤真得不清,换了哪个大夫也是要看的。
金亦辰看他不再坚持的样子,遂轻轻地解开他腰间的束带,手下的肌体随着轻浅的呼吸微微地起伏着,若是红烛高燃香苇罗帐内,一定是极其诱人深陷其中的温柔美境。只是此时,金亦辰心里眼里只有楚煊方才那一口喷射而出的鲜血,看得他心胆俱惊。
外衣、里衣,一层层散脱开,只至将最里层的小衣褪下,腰腹间一大片已是黑紫色的肌肤坦露面前,与其它部位莹润白细的肌肤天差地别。
金亦辰猛地心口一窒,闭了闭眼,才又睁开眼细看。黑紫色的肌肤已是肿胀异常,是外力所致,不用想,一定是元昊下的手,金亦辰眼神一凛,眸中似有冰霜森冷异常。
除此外力,还是楚煊使蛮力与元昊相抗,已是有伤在前,且是内伤。
金亦辰慢慢地伸出手掌,掌心向下轻抚在脐下三寸丹田正中,楚煊这时清醒了些,见他此举不免又是一阵惊羞。
金亦辰无奈抬眼直视着他,“我是医者,我在为你治伤,你不要胡思乱想。”
不说还好,一说,楚煊的脸“腾”地一下红云遍布,紧闭着眼,只得将脸扭向了床里,再不看金亦辰一眼。
金亦辰重新屏气凝神,慢慢地也闭了眼睛,只用心意感应掌上内力从自身源源不断地向楚煊伤处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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